童老大霍的站起来,脖子青筋冒起,“要搭,行,别在我们屋周围!” 卢氏神情悲戚:“那让我们去那里搭?” “我不管,只要不在童家周围,随你们怎么折腾,你们要是敢在我们家周围搭,搭一个我拆一个!”童老大放出狠话,他的话得到了其他兄弟姐妹的认同。 “爹,大哥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哼,你老卢家不是要拍老三马嘛,拍呀,拍得房子、房子没了,地、地没了,继续呀,大姐,要不你卖儿卖女供三弟挥霍?”童家老大一脸讥笑。 “放你狗,什么叫供我挥霍,我这是为三儿走门路,等我们三儿做了王妃,你们一个个给我等着!”童老三的木敲得梆梆响,中气足得很。 “哼,门路?你才真正的放狗,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王八蛋,一天到晚就是痴心妄想,饿死你都是轻的!” “老大,你现在别给我落井下石,等我三儿发达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你这个大哥!” “行,我等着你发达,等着你翻脸不认人,不过现在,请你从我们家门前滚出去!” 童老三发现自己的大哥铁了心要赶自己走,拖着断腿爬到自己老爹面前,“爹呀,爹呀,我们只是一时落难,你不能见死不救!” “……”不管怎么混球,总归是自己儿子,童老头愁上了。 第9章 如此境地 童老头看着连门边都没有碰到的大闺女一家、老三一家,除了可怜以外,却帮不上任何忙,这几年年景不好,家里本没有余粮,如果让这十多口人吃饭,哪怕一顿都供不起,哀声道:“大囡、三庄,不要怪爹狠心,也别怪你兄弟们冷情不伸手,我们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了,供不起这十几张嘴呀!” “爹……” “爹……” …… 童玉锦很快听懂了,她这世的无赖父母在村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祖父母把村里的房产折成银两,让她们在镇上安家立户,谁知自己的‘爹、娘’不务正业入不敷出,混到现在竟一无所有。 童玉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想着晚上住哪里,她要吃东西,她太饿了,她没有心情管这些糟心事,似乎以她这个年龄也管不了,她要找东西裹腹。 童玉锦离开了这群人,一个人朝没有人烟的地方走,她不知自己要找什么,就是觉得要去找,如果不找,她觉得自己熬不到明天。 双胞胎看了看人群,又看了看自己的三姐,两个萝卜头不远不近的跟上童玉锦。 老大童家书和老二童玉绣见三妹妹一反常态没有参加争吵,反而向村口走去,互相看了看,也跟着她去了。 卢家兄妹呆在外婆家也吃不到什么东西,见童家兄妹朝村口走,他们也跟着去了。 童玉锦漫无目的走着,眼睛里寻找着能裹腹的东西,结果连传说中的燕草都没有,她心灰心冷,她想到了死,她不想活在这个生产力低下,愚昧无知的古代社会,她不想。 是不想活,可是如何死呢,她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现在的生命,就在她东想西想时,突然觉自己好可笑,想什么,要不了几天,她就会饿死在荒野吧! 清澈见底的小河出现在童玉锦眼中,抿了抿干裂的嘴,她想喝水,走到河边,连个像样的码头都没有,到底是什么世道,难道村里人不用水吗?他的,他爷爷的,真她娘的让人无力。 童玉锦边发牢,边找了个能够着水的地方,试着滑到河道边,终于喝到了几口清洌的河水,味道似乎不错,边上的水草茂盛,她蹲在那里百无聊赖,七想八想,想到最后,如此境地,还有未来吗? 就在童玉锦准备上岸时,田螺出现在她的眼中,她又蹲下来,从水草上摸了一只田螺,看起来个头还不小,内心一喜,是不是能腹一顿了,遂又从河边浅水边摸田螺,甚至还摸到了一个河蚌。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童玉锦摸了几个后,从河边站起来,熬着头晕,朝后面跟过来的童家兄妹招手。 童家书和童玉绣两人小跑着过来,人虽来了,但是他们没有开口跟童玉锦说话。 童玉锦已经隐约觉到,自己前身是个霸道的主,身边的人估计被她得罪光了,可是能怎么办呢,她要填肚子,就必须有他们帮忙,她不可能生吃这些田螺,她主动开口,“过来吧,把水中这些东西捞上来,等一下当晚餐!” “能吃?”童家书和童玉绣相视一惊,不会吧,居然吃鸭子的食物,难道她的头真撞坏了,撞得傻了? “不能吃,还能吃什么?”童玉锦现在对谁都没有耐心,一脸不耐烦。 童家书和童玉绣没再反驳,是啊,不能吃,他们还能吃什么?父亲和爷爷、伯伯们看来是谈不妥了,他们别想吃到什么东西,观音土都曾有人吃过,鸭食又有什么关系。 卢家四兄妹见他们下水捞,也卷起管跟着一道。 童玉锦坐在河堤上,无打采,看夕终于抹去最后一道霞光,渐渐的没入地平线,天不知不觉黑了。 童家书见天有点黑了,站在河边问道,“三儿,还要捞吗?” 发呆的童玉锦听到问话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河堤,前面放了几堆,“行了,找口锅,找点盐、油过来,我教你们怎么煮!” 童家书挠了挠后脑勺,没说话,他们没有这些东西。 卢家老大不放心的问道,“真能吃!” “嗯” 卢家老大爬上河堤,也不说话,赤着脚吭吭的跑了,就在童玉锦觉得田螺吃不到嘴时,他回来了,背着一个铁锅,提着一把菜刀,还有一个剪刀,有点气,“我家房子卖了,还剩一口锅,一个火石,一小掇盐,油没有,还有这两样铁制品,这些是我卢家全部身家了!” 童玉锦听完后却说道,“村子里有卖的吗,买点猪油吧!” 大大小小的孩子被童玉锦说愣住了,就这样了,还要买猪油,真当自己是王妃了,个个都不睬她。 童玉锦坐在河堤见他们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夜渐渐深了,水慢慢上来了,没有光污染,乡村野外,在月光下,清澈明亮,一群孩子在村外,没人找也没人管,他们面面相视了很久,寂静的夜晚,除了蛙鸣,就是他们肚子的咕噜声。 童家老宅门口,卢家两口子、童秀庄家两口子坐在门口也赖着不走,准备噌晚食。他们不走,童家一家老小都不敢开锅煮饭,煮了,不可能不给他们吃,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也静坐在夜中,为了省一口吃食,都在比谁的耐心足。 天黑了,邻居们也不看热闹了,回到家里,关上门免不了说道老童家的一堆烂事。 卢家老大卢宝柱看了看地上的田螺抗不住了,她娘把铜子放在他身上,他已经摸过无数次了,最后熬不过肚子,顶着八月的水敲了村东头屠夫家的门买了一小块猪油。 可能到晚上八、九点了吧,童玉锦看到他们当中块头最大的小子拿了猪油给她,她深深叹了口气,本来打算饿死算了,既然有了,那就做吧。 第10章 裹腹 争抢 童玉锦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饭,她只会动嘴,教两个半大的女孩子煮河蚌、炒田螺:“有韭菜吗?”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