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叹口气,“姑夫,没那么简单,如果人人都像你想得这样,这世道早就大同了!” “大同?” 今天只有卢氏夫妇和卢宝柱跟出来,童玉锦想了想,等晚上回到船上,自己跟他们普及一下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骗局吧! 正月暮晚,地面上慢慢起来一层薄薄的霜花,四周一股股寒气直往骨头里钻。 因为突发事件,大家心里都不好受,都沉默的赶着路。 不知不觉中,诚嘉十一年的第一场雪飘落下来,灰蒙蒙的天空因为雪好像渐渐明朗起来,天与地完全融合在一起。 童玉锦等人带了毡帽子,皮来自耿家村,她把帽沿撑开了点,这样雪就不会落到眼睛里了眼看不到路。 童、卢两家的船停靠的地方离寺庙有点远,路也有点僻。突然,路边的山林中,一群寒鸦扑楞楞的直向云宵冲去,声音叫得非常嘁惨。 童玉锦立刻停止向前,“赶紧爬到树上躲起来!” 都是农村人,谁还不会爬树,几个人找了稍靠里面的一棵常绿乔木哧溜哧溜爬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一群打斗之人,从树林里打到树林外面。 被截杀之人,童玉锦认识,那个扔了她就走的王八蛋贵公子,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夏小候爷、正五品观察使夏琰。 童玉锦看了一会儿,眉头直皱,明白了,这场暗杀是冲着淮盐案而来的。诚嘉帝让一个臭未干、没什么阅历的贵公子办这起淮盐案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何不派一个资历老道的官员来办此案? …… 童玉锦从自己的职业、阅历分析了诚嘉帝的意图,想到最后,发现自己咸吃萝卜淡心,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才吃了几天饭,真是闲得慌,于是聚会神的看不远处的截杀。 作为现代人,童玉锦有正义,懂得量力而行付出自己的正义,几乎没有直面过生死,除了脑子一热,为六个小朋友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童玉锦对眼前这一场涉及到权谋的截杀除了本能的避开,还是避开,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恩怨或是情仇,这是真正的权力、利益角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所谓的‘是’与‘非’,‘好’与‘歹’! 听着冷冰器发出来的撞击声,看着夏琰跟他两个手下人处在上风,童玉锦觉得嘉诚帝还是有些眼光的,还真看不出,财阀大族出来,二十岁不到的贵公子还真有几手,看来一个权门贵胄存立于世,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也不是没有真本事的。 三对六,比约下来,就是1比2,厮杀很血腥,童玉锦看了看姑夫家人,都不敢看,她也抬眼看向天空。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慢慢变得厚起来,天地万物仿佛都罩在一层厚厚的羽绒被下似的。 就知童玉锦看得麻木不仁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时,夏王八和他的两个手下,开始绝地反击。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童玉锦能拍手称好。 六个蒙面黑衣人被击毙三个,另三个相视一眼,开始往密林深处逃窜,如果按童玉锦的思维,逃了就逃了呗,赶紧回家该干嘛干嘛去,可是夏王八跟他的侍卫追了过去。 童玉锦等了一会儿,发现人没有出来,挥了挥手,让卢阿七等人赶紧下树回家。 卢氏夫妇不知是吓得还是冷的,两人打着颤相互扶着跌跌撞撞的跟在她后面。 童玉锦深叹一口气,赶紧找个地方定居下来吧,这样就不会遇到这些糟心事了。 等童玉锦回到船上时,夜已经很深了,赶紧吃了热汤热饭,整个身子才暖和起来。 “小锦,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这么晚回来?”童玉绣担心的问道。 第73章 公子 小黑丫 童玉锦微微一笑,“没什么,路上遇到人打架,路被堵了,等他们走了,才回来!”半真半假的话,以童玉绣的阅历分辨不出来。 “原来如此!”童玉绣听后松了一口气,“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在后舱里!” “谢谢二姐!” “谢什么,赶紧洗好睡吧!”看着倦意连连的童玉锦,童玉绣没有唠叨,识趣的下了船阁。 童玉锦洗完澡后,裹着披风进了自己的小屋,钻进了被窝长叹一声:“哇,还是被窝里暖呀!”顺手拿了壁柜边上的梳子,梳了梳头,等身子暖和了一些,又检查了一下铁皮炉子,发现通风很好,把脚底的烫婆子拿到怀里,抱着它睡着了。 木船外,寒风呼呼地吹着,远远的雪野上零落着几座土丘,或者散落着各种细长的枯草及蓬蒿。风儿把枯草随着风向折断,河岸边光秃秃的落叶树,树枝被风儿吹打得吱吱作响,偶尔有枯枝干折落下地,没入深雪中。 渐渐的,暗沉的天空因为雪,渐渐变得亮堂起来,避风塘里很静,两条船在杂而高的芦苇掩应下,不太引人注目。 夏琰拖着受伤的腿,看着北斗星找着密林出口,不知不觉竟走到这个不知名的河道弯口处,走了几圈也没能找到官道,腿疼、夜寒,几乎消耗掉他全部的力气。 刀柄抵地作拐柱,一只腿发软竟无力行走,他对自己说道,“夏子淳,你不能在这里歇气,你会被冻死的,你得向前走。” 夏琰深深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到肺里,让他浑身一,然后继续向前走。 童、卢两家的船,船身大部分没入了芦苇当中,再加上夜雪,几乎和避风塘融为一,两条船的最高点是童玉锦的房间,房间有个铁皮炉的通风口,通风口周围的雪被火熏得都化了,出木船一小截原,不知怎么的,竟入了夏琰的眼。 夏琰看到木船,内心一喜,看了看船离岸的距离,咬了咬牙,借着刀柄发力轻轻一跃,跃到中舱顶,然后找了找门,也不知为何,他没有往里面推,也没有往外面拉,而是往左往右直移,试了两下,往左直移,门开了,他钻了进去,顺手拉上了门。 在大陈朝,很多建筑物的内部都用移动式的门,比如酒楼、青楼的包间,比如书画馆的隔断,比如瓦肆相扑、杂戏这样的娱乐场所。但是平民百姓的门绝对是推、拉式的,童、卢两家的船门却是移动式的,这是为了节省空间。 夏琰身为贵胄,有顺手移门的习惯不足为怪,他才十九岁,真是鲜衣怒马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出入酒楼这样的场合。 一进入到小木间内,夏琰顿时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里面真暖和,他屏气等了一会儿,发现睡觉之人并没有被自己惊醒的迹像,抿了抿,靠近铁皮炉,借着铁皮炉微弱的碳火光,拿出一个白瓷瓶给自己疗伤,正愁怎么清洗伤口,发现铁皮炉上有铁锅,他揭开了锅盖,发现锅中有锅,大锅内是开水,小锅内居然是红枣莲子羹,饥肠辘辘的他内心一喜,真是太好了! 夏琰一阵忙碌。 你一定奇怪,贵家公子会动手做这些事情吗?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但,夏琰会,因为他在军里呆过五年,作为军人,管你是何等身份,训练场上一世同仁,所以离开奴仆,他能活下去。 吃喝足的夏琰本来想趁着夜走人的,但是……说他鬼使神差也好,说他好奇也罢,也或许他想解决掉屋内人也说不定。 夏琰轻轻的挪到小木屋另一头,另一头,一个孩子睡得正香,他凑近看了看,居然是她——黑丑丫头。 从来淡定如斯的夏琰真是惊到了! 夏琰低头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的配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了配刀,然后掉了外袍,竟钻进了黑丑丫头的被窝。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