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嘉帝冷冷一笑,“如果不是看到你安排了所有马家族人,朕还真相信了你的鬼话!” 马恩泰倏的抬起自己的老眼,“那圣上相信什么?” “你相信什么?” 马恩泰眼角不自然的动了一下,“小民就相信,有银子总比没银子强!” 诚嘉帝说道:“那是自然,当你马家强大到一定程度时,就能拿着这些银子起事,是不是想取而代之?” 马恩泰原本松驰的眼因为紧紧束起,竟形成了三角形,“我倒是小看圣上了!” “你准备几代?”诚嘉帝嗤笑道,“一代不可能,二代不可能,三代说不定,可是三代了,那时你还活着吗,你做这些事,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 “哈哈……”没等马恩泰说完,诚嘉帝觉自己听了什么好笑的事,大笑大止,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说道,“可惜这么聪明而有毅力的脑袋,可惜了,太可惜了……”说完后,诚嘉帝站了起来,“马大人,谢你一文未用,话虽如此,朕该怎么还怎么样?” 马恩泰也由跪站了起来。 欧夏泰走了过来,一脚踢得他再次跪了下来,“一个罪臣还想站起来,美得你!” 诚嘉帝居高临下,垂眼看向马恩泰,“大理寺的人马上就到,你和你女婿一起上路吧!”说完之后,诚嘉帝再次戴上黑衣帽出了马恩泰的书房。 站在明亮的月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宅,然后毅然转身,至于他的转身让多少人死于这两起案中,有人作过统计,祝、马两家及其家族族人、门生,有近两千人死于贪污案中。 温润如玉的诚嘉帝杀起来人,同样骇人听闻! 从抓人到定案,该有的程序一样不少,只是走程序的时间有长有短罢了! 马恩泰的案子,贿银确凿,板上钉钉,走得程序很快,他除了惊叹于夏琰和赵之仪办案的能力,更疑惑的是,自己做过上门女婿的事,几乎无得知,除了儿子等有限的几个,可是他们本不可能透消息,到底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个疑问没让他等多久,当邓如杨背着沙住持出现在大狱里时,他一切便明白了,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元配,他老眼失神焦聚,“枉我翻遍了大陈朝,真是天意啊,天意啊……” 童玉锦站在邓如杨身边,冷冷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一切全报!马大人,你觉得呢?” 马恩泰失去焦聚的眼神重新聚了起来,向童玉锦,“你就是夏琰那个平民而懂律法的子?” “马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既玩得起,便也输得起!” “好一个输得起,你知道吗,你的家族因为你,男丁几乎被定罪砍头,你马家将消失在这个世道,你还觉得你输得起吗?”童玉锦严肃的问道。 马恩泰不屑回道:“那又怎么样?当他们享受我带来的荣华时,就应当有承担这后果的自觉。” “对,说得很对!”童玉锦吐了口气,他的,还真是玩得起,输得起。 邓如杨把沙主持放了下来,然后扶着几乎站不住的沙住持。 沙住持两眼离而又好奇的看向马恩泰,“跟我记忆中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了,一点都不像了……” 马恩泰看了看同样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元配,走过去,从邓如杨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元配,让她依在自己的怀里,老得动不了的沙主持,竟笑得如孩子般,喃喃说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了……” 沙主持,竟气断于马恩泰的怀里! 童玉锦擦了擦不自觉而下的眼泪,说道,“为了功名利禄,你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生生熬成了老太婆,你于心何忍?” “我说过我不会娶她的,可她的父亲……” “你可以坚持不娶!”童玉锦炯炯看向他,义愤填鹰。 马恩泰看向童玉锦,木然而立。 童玉锦冷哼,“既然娶了,为何明明中了举,慌称未中举,然后出去,一去不归,你让一个女人如何活于世道?” 马恩泰看着怀中的元配,伸手摸了摸她干涸的皮肤,缓缓说道:“将她葬在我身边吧!” “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童玉锦气得眼泪又下来了,死了葬在身边,还有何意义! 童玉锦这话错了,对于古人来说,古人重生,更重死,把女人葬于自己身边,可是件很郑重的事,死后同,可不是那么随意的,马恩泰等于承认沙住持是他子了,这其实就是沙主持一直等待的本原因。 生有来处,死有去处,是所有人的人生执念! 对于现代人来说,可能只图生时过程,至于死去,一了百了,又何意义?童玉锦也是这样的思想吧,所以才骂马恩泰,是啊,生时活活的熬着,生又有何意义呢? 不管马恩泰如何,邓如杨把沙住持的遗体寄放到了寺庙当中,等马恩泰被斩后,送他们回沙家村合葬。 出了寺庙的童玉锦突然说道,“你说马恩泰怎么能这么诈而脸皮厚呢,死了还要利用一把沙住持?” 邓如杨摇了摇头,“有些男人是这样的,他们心中只有自己,只有功名利禄,你能拿他怎么办。” “居然要你他收尸,想想就气!”童玉锦气得想打人,开始没明白,还以为马恩泰临了有些良知,可等冷静下来,他娘的,他马家男人斩于菜市口的,斩于菜市口,放的放,女人为奴的为奴,充的充,还有谁人会给他收尸,没人收尸,将会被官府统一葬于某处,本连衣冠冢都没有,的,真是……真是算无遗漏。 “算了吧,就算是为了沙住持吧!”邓如杨跟沙住持接触了几年,对她有情,不忍心让她做孤魂。 童玉锦吐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随着马恩泰和祝检秋这翁婿二人将于秋后一起问斩于菜市口,京城一下子似乎沉寂了下来,为何? 办了一个,又一个,已经连办三个二品以上大官了,这二品大官其实就是宰执,就是丞相,诚嘉帝一口气办了三个丞相,而未引起官场动,并且以脏物极大的充盈了国库,他的江山似乎更稳固了,那么他办起事来,会不会更得心应手呢,比如说均田制,就在各位官员、王候贵胃伸着脖子,等待诚嘉帝强行推行均田制,诚嘉帝却毫无动静,这不合常理啊!难道他要又办什么呢吗? 到疑问的人包括童玉锦。 童玉锦咬着筷子,不解的问道,“夫君大人,你们忙完了吧!” 夏琰笑回:“忙了近一个月,又查出马恩泰族人们的脏银,该抓的抓了,该定罪的定罪了,差不多了!” “那皇上怎么还没有颁布均田制?”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