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为江山社稷碎了心,小的都看在眼里,可惜却无人能帮一把,真是……”卫兆启叹道。 “是啊,无人能帮一把,还……”诚嘉帝没有说下去,刚刚有点兴致的心情仿佛又低落回去。 卫兆启低了低背,想了一下说道,“圣上是不是在想晋王的事?” 诚嘉帝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内侍的话,眯眼看向墙上的铜油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觉得朕做得过份吗?” 卫兆启小心翼翼的回道,“圣上,皇家不比寻常百姓家,皇上首先要顾的是天下臣民,先国后家,不得以而为之。” “先国后家……”诚嘉帝喃喃自语。 “是,圣上!” 诚嘉帝轻笑了一下,“你可真成了!” 卫兆启见皇帝心情又回来了,连忙回道:“圣上,小的不过就事论事,你说小的说得对不对?” 诚嘉帝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朕要休息了!” “是!”卫兆启挥了一下拂尘,示意其他内侍退下,他最后退了出来。 临睡前的诚嘉帝念了一句,“先国后家……” 大理寺大狱 天窗外有雪花飘落进来,落到牢房里迅速化成了水渍,让铺在地上的稻草变得更冷,晋王府的女眷们哭哭闹闹,一会嫌这里不好,一会儿又要求加棉被,还当自己是晋王府的贵人,狱婆子冷眼讥笑,“进了大理寺还不老实,真是嫌命长了!” “大胆,敢对晋王府的人不尊,小心扒了你的皮!”晋王府某个管事婆子叫道。 狱婆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拍腿大笑:“哎哟喂,可了不得,居然还当自己是晋王府的管事婆子,我呸……” “你敢呸我,看我不揍你……”管事婆子冲上来就想打人,可惜被栏杆挡住了,本够不着,只好跳脚骂人。 狱婆子怎么会怕她骂,进了大理寺能出去的可没几个,不是放就是死刑,本没有出头之,所以她们本不在意这里的犯人以前是什么身份,那怕是皇亲国戚都没用,她们一视同仁,见她们跳脚骂人,几个狱婆子也开骂,那些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婆子哪能受得了这待遇,骂不过就闹,闹不过就哭,晋王妃实在看不下去了,喝了一声,“闭嘴!” 果然就是王妃,这一声喝,还真让人闭嘴不说了,一个妇人哭叫道,“母妃,你孙女病了,她喊冷,能不能让人加被子?” 晋王妃刚想说什么,话被狱婆子接了,冷笑一声,“怕什么冷,我告诉你,早点冻死早点超生,省得在这里受活罪!” “母妃……”妇人伤心不已,哭哭啼啼的叫道。 晋王妃暗暗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本不想被子的狱婆子,低下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坐位。 妇人连忙叫道:“母妃,我们可是皇上的亲叔叔,这些人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是啊,母妃,我们犯了什么罪,要这样全府上下都关在大理寺牢房内?” “母妃,让父王救我们,否则再这样下去,我们都熬不到过年的,真的,母妃——” 晋王妃花白的头发显得很凌,她已经无神再去计较了,几个媳妇的请求,她仿佛没有听到。 牢房角落,赵重光的子顾氏在冷的草堆上,起伏不平的口,慢慢的不再起伏,在外面的脚脖子突然动了几下,然后变得僵硬梗直,不知不觉中,顾氏竟停止了呼,可惜没有人看到她断气的这一刻,生于富贵,死于牢狱,这也许是她从没有想到过的结局吧。 在她身边,她的长辈、婆母、妯娌因为没有要到棉被而哭闹成一团,本不知道,一个生命消失在冰冷的牢房之内。 大理寺男狱房 相对于女人们闹成一团,已经进来近十天的男人们冷静多了,他们由开始的狂燥不安,到现在的默默无奈,差不多已经知道结果了。 已经近五十的晋王长子看到天窗外竟下了雪,牢房内冰冷的寒意早已让他四肢失去了知觉,几个小孙子偎在他怀里,从不亲近孩子的他,伸手摸了摸孙子们的头。 有一个小孙子实在忍不住的问道,“祖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到有碳火的家里?” “家里……” “是啊!” 晋世子摇摇头,“回不去了!” “为何?” “祖父也不知道为何?” “连祖父都不知道,那谁知道?” 晋世子看向自己的父亲晋王,“也许,你们的曾祖父知道吧!” 小孩子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曾祖父,并不敢上前去问,扁了扁嘴躲到祖父怀里了。 孩子们不敢问,晋世子忍不住问道,“父王,听说东州府的案子结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们晋王府了吧,你说皇上什么时候提审定罪晋王府?” 晋王没有睁眼,却开了口,“哼,他敢!” 晋世子叫道:“父王,我们现在正坐在大理大狱,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晋王冷哼:“不要忘了,我可是赵氏宗族的族长,要办我的罪,那也得看看宗族同不同意!” “父王,可是我们都进来近十天了,没听说宗族为我们求情,你……” “慌什么,急什么!” “父王……”原来绝望的晋世子高兴的叫道,“父王,难道我们能回府过年?” 晋王睁开了眼,“差不多吧!” 晋王其他几个儿子听说能回府过年,原本绝望的心瞬间活过来,个个围到晋王身边, “父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