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抬起衣袖擦了擦已经落下的泪水,没有否认,“是,看到她,我就会想到儿子,想到儿子,我就夜不能寐,我就寝不能安,我就……” “夫人,这对舅舅和丁氏不公平!” “可谁又会给我公平,让我黑发人送白发人,让我整天沉浸在思念当中,让我……”林夫人泣不成声。 童玉锦伸手抚了抚林夫人的手,“夫人……” “小锦,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我……”林夫人连连摇头,失子之痛的伤疤再一次被揭开,她似乎承受不起,脆弱的让人心疼。 童玉锦暗暗叹口气,成全一对年轻人,伤害一对年老人,那这桩婚姻就算成了,也得不到祝福,一个得不到祝福的婚姻又何来幸福? 童玉锦叹息着放弃说服林夫人,慨说道:“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幼年失怙、中年丧偶、老年丧子,这种痛苦没人能体味,是我唐突了,夫人,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对不起小锦,我……”林夫人抬头朝童玉锦抱歉的说道。 “夫人,不必说了,舅舅和丁氏有缘无份吧!”童玉锦挤出笑容,“夫人,我怕子淳等急了,我们回前院吧!” 林夫人点了点头,再次用衣袖拭了拭脸上的泪水。 等童玉锦和林夫人到前院时,马车都已经准备了,几家人都来送行,院门口挤了乌泱泱一群人,童玉锦无意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邓如杨和丁氏,明书明礼两人站在邓如杨的左侧边,头靠头不知说些什么,邓如杨的身子却有意无意的朝右侧边丁氏靠过来,歪头朝丁氏笑笑,丁氏差涩内敛回以一笑,书明不知说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邓如杨,邓如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目含微笑肯定的点了一下头,书明得意的朝书礼昂头一笑,意思是说,我对了吧! 多么和谐有啊,组成一家多好,可惜……童玉锦下识意朝林夫人看过去,她仿佛也看到了,却转过头去跟童氏说话,不肯面对这样的现实。 童玉锦再次深深叹了口气,算了吧,每个人的人生,每个人自己来负责吧,如果舅舅和丁氏真有缘分,什么都挡不住,就像自己和夏琰,都能千年来相会,既然说我是个福星,那我就默默的祝福他们,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由于年后还要来拜年,这次分别没有离愁别绪,大家都高高兴兴各回各家了,开始紧张而热闹的过大年,除了林家。 林家这个年,过得没有往常热闹,或者,自从童玉锦出嫁后,林、卢、童三家过年不像以前那样济济一堂,开始各过各得,显得有些冷情,最冷情的是林家,童、卢两家三代同堂,甚至四代同堂显得很热闹,林家虽说也有三代,可是没有壮年的儿子,这三代显得有些单薄,显得不那么热闹。 自从被童玉锦点破后,林夫人一直显得郁郁寡,年都过得力不从心,有几次甚至差点打碎了碗,在信的古代,打碎一个碗可是了不得的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正月初五以后,林山长见老情不开心,找了个机会问道,“老太婆,你最近有心事?” “没有!” 林山长摇头笑笑,“我都跟你过一辈子了,你有个什么我还能看不出来?” 林夫人逃避般的回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林山长叹气,“我到是看出点什么了。” 原本准备睡觉的林夫人惊醒了,“你看出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 林夫人见老头子好像知道义子跟媳妇之事,连忙叫道:“老头子,我不同意!” “为何不同意?”林山长转头问道。 林夫人连泪边说道:“看到媳妇,我就想到儿子,她要是跟了别人,你让我怎么去想儿子?” 听到林夫人这样说,林山长怅然的沉默下来。 林夫人见老头伤心上了,连忙安说道,“老头子,你身体不好,可不能伤神!” 林山长叹道:“我已经多活这么多年了,知足了!” “大过年的,你说这话做什么?” “如果不是小锦,我早就入土了,早就成为一捧黄土了!”林山长仿佛看淡了世事,随心就好,可是林夫人却不这样想,连忙拒绝说道,“不,老头子,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林山长看着固执的老,认真的说道:“没有小锦,你有我吗,你能再看到媳妇吗,如杨能有今天这造化吗,还有我们的孙子本不可能进军,将来本不可能在天子跟前做事,想想这些吧,也许你心里会好受些!” 林夫人抓起被子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人不能太自私!”林山长说道。 林夫人哭了很久才说道,“小锦找过我了!” “小锦也知道了?” “嗯,她看出来了!” 林山长失笑说道:“到底是小锦,我是见你这几天对媳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才发现的,如杨不结婚,我从没有想过,他是为了书明他娘,真是……真是想不到!” “老头子,我……” “为了孙子,同意吧!” “可我儿子怎么办?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你怎么忍心!”林夫人哭道。 林山长无奈的叹道,“一切都是命啊,是命啊!” 京城 紧张而热闹中,京里权贵们的鼻子比狗都要灵,他们发现夏琰进的次数变少了,皇上给夏琰的赏赐似乎也不多了,种种迹像表明,诚嘉帝好像疏远了荣宠之极的夏小候爷。 而直接的结果是,诚嘉二十二正月,开公府的门庭没有前两年热闹了,走动的似乎淡了一些! 不管外界之人如何揣测圣意,如何看待开公国府,夏琰却利用这个难得的清闲时光,让自己身边的亲卫大婚的大婚,生子的生子,一时之间,开国公府外冷清内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些和夏琰不对付的人嗤笑说道,“没想到居然用下人大婚来撑场子,真是可笑之极!” “可不是,看他还怎么嘣哒,二哥,找机会干掉他!” 晋王抬了抬更加松驰的鱼袋眼哼道,“干掉他干嘛?” “干嘛便宜他?” 晋王冷嗤:“不是便宜他,而是让他偿偿失势的滋味,等偿完了再干也不迟!”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