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在大哥上车后将别墅的地址拿给他看。 “坐好了,就出发。” 别墅建在近郊区,居一处较为僻静的天地,装修简中显奢,四周没有邻里,却凭一己之力将黑暗退近五十米。 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片静谧的土地上。 云芷嘴角勾勒着浅淡的笑意,浅棕的瞳眸也被映照得闪闪发光。 忍不住地想曲晚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很震惊,或者很惊喜。 回过神来后,会不会和她紧紧相拥,然后两人回到屋里,一起做上一顿圣诞晚餐,最后心意足地躺在上,不知不觉地入睡。 云芷抬手按动门铃,一下两下…… 门铃没坏,在寒冬的冬天还在尽职尽责的工作着,但迟迟不见有人来开门。 这是睡了吗? 如果曲晚已经睡下了,云芷也不想打电话把她吵醒,可别墅的灯还如此的明亮,难道是她又害怕了吗? 云芷沿着墙来到玻璃窗边,一丝不甚清晰的快音乐,伴着肆无忌惮的呼声,飘进了耳中。 窗上结了一层雾蒙蒙的冰花,让屋内的景象变得不真切,仿佛这只是一个看不清的梦。 可寒风吹得云芷头脑清醒,知道这不是做梦,她醒着,里面的人也醒着。 她抬手擦去那层企图遮挡真实的朦胧,她像是那个卖火柴的女孩,透过一片小小的窗,窥探着别人的喜悦。 十多个人聚在别墅中,一楼的客厅一片混,人声鼎沸,音乐声、谈声和笑声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声浪。 他们舞动着手臂,扭动着身体,犹如一群失控的妖魔。 有在用香槟放烟花的,有半躺在桌上喝拉嘴酒的,还有用烈酒淋浴的。 歪倒的椅子和散落的餐具随处可见,酒杯中残留的体在灯光下闪烁着人的光泽。 酒瓶七歪八斜地躺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酒、香水和美食的香气,让人沉醉其中。 曲晚姿态随意懒散地坐在沙发里,左手搂着周玖悦,收着力踹开一个站不稳往周玖悦身上倒的人。 转过头贴在周玖悦耳边说了什么,又朝着桌上一排装酒的玻璃杯一指,看样子应该是让她选一杯。 而周玖悦估计是以为她要让自己喝一杯,就选了一杯离得比较远啤酒,准备起身去拿。 曲晚轻轻拽了她一下,周玖悦控不住地倒回她怀里。 曲晚对她笑了下,似乎说了一句“看着”,然后将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按在食指环节处,像抛硬币一样用拇指轻轻一弹。 戒指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莹润的光泽像星一样在云芷眼中闪过,最后准无误地落入那装啤酒的玻璃杯中,微微摇晃着沉入杯底。 这是酒会中最简单的伎俩,但大家都很给力的鼓掌叫好。 曲晚转头望着周玖悦,突然倾身靠近,两人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几乎鼻尖低着鼻尖,双都快要贴在一起,气息相互织着。 明明离得这么远,声音这么模糊,云芷却觉得那串升起的气泡,还有戒指轻轻碰撞杯底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清晰。 沾染着曲晚体温的戒指,像是烙红的铁环,砸在云芷心口,烫穿了她的膛。 藏在心里的伤痛就这么尽数漏了出来,再无法遮掩地暴在面前。 云芷那双素来淡漠冷静的眼睛,此刻,也被折磨得猩红,无暇顾及除了那枚滚烫的戒指之外的任何人和事。 等到窗户上再次结出冰霜,眼前又变得模糊一片,对于这份模糊,云芷是谢的。 这比起现实里让人苦不堪言的清晰,要好上太多。 太过清晰的现实就像尖锐的玻璃,会将靠近的人划伤。 云芷垂下眼眸,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却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那长睫上抖落的……并不是晶莹的雪粒。 她慢慢卷曲手指,才发现自己在雪地里站了太久了,手脚都冻僵了,身体冷得不像话。 云芷回到门口,朝手心哈了口气,合手了,拖着行李箱离开,只留下一排脚印和轮子划出的长痕。 而这些痕迹,不过片刻就被大雪抹去了痕迹。 这一片不太好打车,云芷边走边约车,走了快一公里才约到一辆。 后悔没留下刚才那位大哥的电话,毕竟聊天的时候他告诉云芷他要拉一晚上的车。 云芷坐在行李箱上,在脚下捧了一捧雪,了一大一小两个圆堆雪人,将身体和头安在一起后却发现找不到树枝当手,干脆拿出手帕给它做了件披风,假装手被披风挡住了。 她举起雪人:“圣诞快乐,骗人的小孩。” 一刻钟后,约的车也到了。 云芷找了间酒店住下,收拾好后已经一点了,她却不是很困,便想着吃个宵夜。 在酒店周围绕了一圈,发现了一个路边摊,支着一个钢棚。 云芷掀开垂帘进去,棚里暖烘烘的,厚实的篷布将风雪阻挡在外。 跟她一样这个点出来觅食的人不多,只有五个人,云芷找了个离暖气近的空桌坐下。 经营这小摊的老板是一个和云芷差不多大的女子,浅棕的围裙上别了一朵手工编织的冰糖葫芦,两辫子在身后一晃一晃的引着人的目光。 老板笑得时候脸颊有两个酒窝,将她衬得更加年轻有活力,说话也带着一份俏皮劲:“客官吃点什么。”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