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 “老师。” “嗯,在我这。” “……可以。” 那人挂断电话,朝她看来:“走了。” 曲晚猜想可能是父亲打电话让她回去了,可她不想回去,但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将手递给了她,曲晚小心地牵了上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家,曲晚的心慢慢发麻,像是失去生命力的柴木,无法再生长,也无法被点燃。 那人却没有停下来,拉着她继续往前,曲晚猛地抬头望向她。 那人却不作任何解释,最后她们来到一栋房前,那人掏出钥匙打开门:“不用换鞋。” 房子有两层,不算很大,屋内陈设简单,装饰物极少。 “姐姐。” “叫我云芷就行。” 云芷打开电视,将遥控器放在桌上,又拿了些吃食摆在桌上,“想看什么自己换,零食吃完柜子里还有,自己拿。” 之后云芷不再管她,去台取了晾晒好的衣物,进了卫生间。 而对于她家的事,云芷从始至终,只字未提。 电视机播报着本市近来状况,九岁的她对于一些专业词汇还不是很懂,但她还是认真地盯着电视屏幕。 卫生间传来模糊地水声,晚霞在天边晕开,飞鸟从窗外掠过,留下一片碎影。 她撕开一颗糖含进嘴里,久违的香甜溢了口齿,她身子慢慢歪斜,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疲惫将她进睡梦的云层里。 她是被香味唤醒的,她着眼睛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堆叠在间。 云芷从厨房走出,将做好的两道菜放在桌上。 估计是长时间一个人居住,云芷吃饭的碗筷只有一副,她将那唯一的一副给了自己。 她用的是泡面专用的沥水碗,筷子是一次的,可能是吃外卖剩下的。 饭后,云芷将她带进了卧室,说话依旧简洁明要:“开关头也有,想开着或关着灯随你,早点睡。”然后抱着另一被子去了客厅。 曲晚平时也自己一个人睡,只是今天刚经历了一些不美妙的事,让她莫名的到害怕,安静陌生的环境让害怕的情绪加深。 她盯着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眼泪不知不觉濡了被褥。 没一会,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云芷走了进来。 她走到书架前,了一本书,准备转身离开,曲晚来不及闭上眼,润泛红的眼眸被云芷看个正着。 云芷看了她一会,放下书离开了卧室,但很快又拖着一把椅子回来了。 她将椅子摆放在边,坐下后拿起了那本书,将书翻开,视线落在曲晚无法理解的文字上:“睡吧。” 像是厉害的魔法师,平静地念出一句咒语,却蕴含着巨大的魔力。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人也越来越模糊,变成了不真实的虚影。 她朝着那影子伸出手,想要抓住,却落了空。 像是突然从高处坠落,曲晚惊醒过来,往一旁看去却空无一人,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曲晚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脑中残留的画面清理干净。 然而脑子一空下来,云芷古井无波的眼眸便忽然浮现。 曲晚难以述说这古怪的受,她像是站在海里,起伏的海水时不时没过口鼻,让她无法呼。 她不知道下一次的海浪什么时候到来,也不清楚这带来略微窒息的海浪多久会退下。 海浪一波接一波,这并不足以要了她的命,却让她有些难受不适。 她不想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忍受,她想要离开,却找不到陆地在哪。 苦闷的拉扯让曲晚不想,她和云芷第一次的相遇,其实算不上什么好的开幕。 她们一个多月没联系了吧,换作平常,曲晚本不会当回事,还会乐得自在。 可这次,算是在分手后毫无联系。 “她倒是干脆利落。”当真是一点不留恋,也不关心自己过得怎么样。 曲晚下了楼,给手机充上电,叉着在屋里转圈。 房子就这么大,再怎么看都是一个模样,看不出新花样,曲晚干脆坐在沙发上发呆。 曲晚明明什么都没有想,脑海却自动给她推送跨年夜当天的画面。 她低着头夹菜,目光清浅,不知落到了何处,“那小晚呢……”她似乎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换个?” 她从卫生间出来,脸如纸一般苍白,她好像生病了,可自己着急招待同学,没怎么在意。她依旧笑得温热,让自己好好照顾同学。 她孤零零地走在路上,任凭自己怎么呼唤都不肯停下脚步,也不肯回头。 她受伤了,因为自己推了她一把,但是她笑了,说是扯平了。然后她又万般愧疚地跟自己道歉,因为那一巴掌。 她和任何时候都一样,看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声音柔软得像是在哄人,她依旧心疼自己,舍不得自己疼一点。 可是她表示,要和自己断了,只做普通的正常的姐妹。 为什么? 她们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她没有一刻说过要离开。 曲晚是起过无数次要摆云芷念头,现在想来,自己也不过是想追寻片刻的自由。 她从未思考过没有云芷的人生,可能在她的潜意识中,云芷永远也不会离开自己。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