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开一!想走的走了就别回来!” “就是,你抛弃乡邻逃命,活不下去了还想回来求我们保护不成?不开!” …… 应和声越来越多。 而更多德高望重的老人也点头应可,他们在这城里生活了一辈子,不想在晚年却客死他乡,不能落叶归。也不想杨州城落入叛贼之手,祖宗之魂难安。 在绝对的优势下,城门最终确定只开一。 次子时一到,在城门口一堆人的戒备之下,城门开,背负着行囊和逃生的希望的出城人拖家携口,或脸鄙夷,或双目含泪,或一脸麻木地出了城门。 从天将明到夜暮又降,出城的人群偶尔拥挤,偶尔稀落。 最后一点沙漏漏光,神经紧绷了一的众人终于关上城门,阖上第一层屏障。 后城里城外的人会有如何命运,眼下还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们好像都很喜六爷,很为她担心…… 没关系,就算皇叔祖还没来,六爷一个人也很帅的!毕竟是活了五十多年的人了…… 第17章 行军舆图 夜深人静,傅挽忽而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个穿着盔甲的男人,站在不知何处的帐篷里,低头看着眼前摆着的一张舆图,刀锋般的浓眉被他拧成了巍峨远山,红润的被崩成条直线。 要配个字幕,男人头上顶着的绝对会是——那群愚蠢的人类! 傅挽差点被自个的解说逗笑,捂住嘴憋笑时就看见那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账外,守在门口的士兵拱手行礼,神恭敬。 不知何时扑簌簌落下来的鹅大雪被没有让他们笔直的身躯弯下半分。 穿着盔甲的男人背对的傅挽,安静地在看下着的大雪。 寒风吹散他束得规整板正的长发,有一发丝拂过脸颊,按长度和方向猜测,应该是停留在了他的嘴上——那两片薄薄的,让人想踮起脚尖亲吻的红。 傅挽想到过了快十九年的清淡如水的某生活,咕咚一下,了口口水。 她这口口水突兀地卡在了半路上。 那男人突然抬头看了眼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大雪,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金宝会不会饿死。” “咳咳咳,咳咳咳!” 傅挽硬生生被一口口水卡得从睡梦中醒过来,坐在上看着窗外全然漆黑的天,一脸懵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什么玩意儿! 她傅挽!江湖人称傅姐,从小狗到老腊,哪种类型的男人没有到手过!今天居然对着个连脸长啥样都没看清的男人!口!水! 就算是个梦,梦里也太掉价了! 而且因着她那一连串的咳,她连那个盔甲男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心里呼啸而过一群小动物之后,傅挽终于借着快零下的气温清醒过来。 她伸手拍了拍脸,积极给自己找……理由。 别的不说,那个男人穿盔甲的背影,劲宽肩长腿,可以预见光了是个多么的曲线,随便拍了往杂志封面上一放,估计能卖销,被人追着喊老公。 这么一想,傅挽又觉得自己是个见惯了风浪的。 毕竟她只了口口水,还没有过去上手呢! 躺下翻个身想接着睡,外面的人好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轻声敲门,“六爷?” 是扶书的声音。 知道她没事绝对不会这时候敲门,傅挽干脆裹了被子坐起身,“进来吧。” 进来的却是扶琴,肩上还残留着没化开的雪花,站在她五步开外。 “昨天刘家的那个人,今天并没有出城。” “外面下雪了?冷吗?” 一答一问在同时响起。 扶琴看了她一眼,点头,接着往下说,“所有您嘱咐过的人都确认了,没有。” 她说的是昨天傅挽在台上说话时,在下面嘴被傅挽怼了的那个人。 后来傅挽想想觉得不对,让人跟着,发现他居然和刘家有些关系,而今天再让人在城门口从早盯到晚,还真没瞧见他出城,刘家的人也没有。 “刘四这是要做什么?” 傅挽将前后线索在脑海中整理,在被子上划拉两下,将冰凉的手藏回被窝里,“他为什么要导别人出城,而自个却不走?” 抬头看见扶琴还在面前站着,赶紧将她赶回去洗漱睡觉。 但安静下来,她反倒睡不着了,拥着被子坐到了桌案前,又开始想那个梦。 想的却不是那个惊鸿一瞥的帅哥,而是他铺在桌上的那副舆图。 是江平六州的地形图,但却又要陋很多。 傅挽读书时学的是文科,因为个人兴趣,对地图格外上心些。高三那年,闭上眼也能把世界地图的轮廓完整清晰地画出来,本国地图更是连较出名的小山和湖泊河都没放过,各省的轮廓山脉地形,画得与印刷出来的别无二致。 穿越来后,七岁那年看见她大哥在画山河图,手没忍住,画了个他们所在的宁平县的地形图,一番解释之后,傅大哥看她的眼神都在发光。 那种高山水遇知音的光芒。 傅挽脸热,没好意思告诉她大哥,她会画的只有这个,花鸟鱼虫是不行的。 她走遍了江平六州,画出一副六州图,至今还被她哥挂在书房里宝贝着。 只是那图若是拿来打战就浪费了。 傅挽坐在桌边点了灯又磨好墨,铺平宣纸后,提笔悬腕,专心盯着眼下作画,将脑海中出现的山脉地形,画成最简单的线条,并在旁边用小字简单注解。 她开始作画时才是午夜时分,再抬头放笔,窗外天大亮。 画了快有四个时辰,手腕都酸疼难言。 傅挽换了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了封极简短的信,说明使用方法之后,一股脑到了信封里,把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了扶琴。 “杨州城旁人出不去,你先给送到榴州去,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扶书专管她的信件往来,在旁看见难免怔愣,“六爷这是两封连送?” 当初傅挽亲口说过,笔友这件事,最容易的就是疏远。只要一方不回信,她就不会寄新的信件过去,免得热情有余,反给人家增烦恼。 她对自己说的话原则都强,这是难得的一次例外。 “没法子。” 傅挽从桌前起身,动了动胳膊腿,“现在镐都可能起得上作用的,只有衣兄。” 她之前不往镐都走,是怕树大招人,惹了不该惹的人。 再加那处往往鞭长莫及,抑或强龙不过地头蛇。讨好了京官,在一定范围内,还不如和地方官搞好关系来得方便。 按傅家展出来的小富程度,还是巴结下地方官就够了。 只是这真要办事了,又觉出有些不妥。 傅挽边喝着粥,边认真地思考——或许,后找机会傍棵宝树? 浑身是宝的树,往她傅家院子里栽枝条,就足够她庇荫了吧? 早膳刚喝完最后一口粥,正想去前院和秦大宝他们扑腾一下消食,扶书就又一次匆匆而来,身后还跟了个颇有些眼的,武师打扮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一看见傅挽就拱手施了一礼,抢在扶书前就开了口。 “傅六爷,城墙上出事了,请您过去看看,拿下主意。” 傅挽偏头看向扶书。 扶书动了动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敌袭。” 作者有话要说: 噫?为什么篇幅变少了呀? ——因为天太热,把它晒干了,缩水了! 解释一下六爷画的图,不知道有没有文科妹子画过,就是那种,一个地区的主要山脉河的那种地形图(略版的等高线地形图),基本都是线条,看起来简单,烦的就是画的时候,脑子里必须有清楚的底图,因为画错了一小点就要重画,很麻烦…… 百度了下,古代好像没有我们高中学的那种等高线图…… 不过,看文嘛,大家别太在意…… 第18章 骑兵围城 傅挽匆匆拎着衣摆上了城墙,看见围在城墙边的那些人的严肃脸,还以为城墙下来了数千骑兵,心里就不由得“咯噔”了下。 原本在她的思路里,杨州城应该是被余持重放弃了的。 如果不是当初余持重走得仓促,活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落荒而逃而仓促造反,她绝对会认定余持重来杨州当这个刺史,就是为了搜刮。 所以他才会“开放”赋税,不管什么都往私库里收,又几次三番想从她这里拿走粮食,尝试了两次被她堵回去之后,“献粮”的就变成了张家。 傅挽还有八分肯定,他离开前后的那场灾民之,肯定也和他有关。 因为当晚被抢走的八成粮食财物,如今都不知去向。 但余持重仓促而走,她藏在几处不是很隐蔽处的粮食只是被发现苗头而没有被运走,又让她怀疑余持重这趟来杨州城是为了什么。 他不像是那种遇事就了手脚,有头无尾的人。 而傅挽推测他已经放弃了杨州城,理由也很简单暴。 攻城所需的“天时地利人和”里,他一样都没占到。 天时,现在朝廷已经知晓他造反,正积极准备扑灭他,余持重本分不出较大兵力来在这个时候“内讧”。 地利,杨州城北据山,南隔湖,东临海,只有西面一处城门,易守难攻。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