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墨歪头看眼正在解领带的褚疫情,开口,“能问个问题吗?” 褚逸清颔首,“你说。” 简墨将群聊点开,递给他,犹疑道,“你爸……好像一直没出来……”她顿了下,试探问,“他是对这桩婚事不意吗?” 褚逸清见状勾下,略有些嘲讽的语气,“别多想,跟你无关,他是对我不意。” 他将西装随手下,挂在门口,看向简墨,薄微启,“他这个态度,反而是对你太意。” 因为意,才有所忌惮,而忌惮自己并不喜的儿子,自然使褚清河到辱。 简墨在领证前听叶知秋提过一嘴褚家的情况,但当时她说得比较含蓄,而她也听得心不在焉,几乎没在脑中留下什么。 现在见褚逸清这么说,她微皱眉,不理解道,“你们家好复杂……” 褚逸清见状笑了笑。 复杂吗? 或许吧。 反正他也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家庭。 但剩下的,他倒也懒得细说。 既然是半路而起的婚姻,而她亦有秘密,那他自然也有适当留白的权利。 - 当天下午,林眠约简墨在家附近喝咖啡。 说是喝咖啡,其实就是借机聊聊,打探一下姐妹结束自由生活后有没有哪里不适应。 简墨抿口咖啡,想了想回,“坦白说,其实有一点……” 林眠:“展开说说呢?” 简墨歪头作思考状,“我一个人在家其实比较放松,然后我可能就不化妆不打扮也不收拾自己,但我只要一想到这空间内还有第二个人,我就没办法这样做,所以我可能要失去素颜自由了。” 林眠无语,“老实说,从你开始化妆起,我见到你的素颜次数就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你私下里除了睡觉什么时候没化妆,这点不算。” 简墨见好姐妹没上当,不由笑了声。 须臾,她正道,“其实真的有点不自在,但我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舒服,可能就是一种单纯跟陌生人居住的恐慌吧。” 林眠:“你俩都睡那么多次还陌生人啊?” 简墨扬眉,“那怎么能一样,从前是天一亮就此分别,但现在……怎么说呢,就好像进入一个漫长的售后期,每□□夕相对的就是这张脸,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 林眠两手托腮,长发垂落,轻声问,“墨墨,领证的那一瞬间,你后悔吗?” “后悔?”简墨看眼林眠,神惘,“后悔倒是没有,就是有点茫,就我记得我那时候在想,原来领证这么简单吗,就填个表敲个章,两个陌生人就这样被绑定在一起了?大概是这种觉。” 林眠眨眼,“犹豫了吗?” 简墨笑,“都已经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要犹豫?” 林眠抿,笑着开口,“这说明你心里不抗拒,不管怎么样墨墨,我都希望你可以幸福,不一定是情上的,生活上也可以,总之,向前看吧,好不好?” 简墨当然清楚她在说什么。 林眠是唯一旁观全程的观众。 她深一口气,缓缓吐出,那开口的声音像氤氲的雾气一样缥缈,“眠眠,我尽量。” - 简墨晚上才想起,上次在酒吧,她喝得有点多,走时正好视线一瞥,看到宋珂扶林眠上车。 有些人单看一眼便知属,宋珂很明显是夜场玩咖。 简墨推门间隙发消息说,“忘了问你,上次是宋珂送你回去的?” 消息发出,林眠过了好一会才回,“是他。” 简墨蹙眉,“你小心点,这人一看就是那种每头发丝都有女朋友的渣男,可别被骗了啊。” 林眠:“知道啦,我们都没什么联络的。” 简墨睁大眼,“你们还加联系方式了?” 林眠:“那天在群里大家不是都互加了?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很好骗的小姑娘。” 简墨稍稍放心,最终叮嘱道,“反正你离他远点,浪子回头那是童话,我怕你受伤。” 林眠:“拥抱.jpg,点头如捣蒜中。” 简墨笑一下,揿开屋内灯。 她换下高跟鞋,在里面转了圈,确认家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一只活物。 自从他们结婚后,简振邦便有意无意将一些项目扔给褚逸清,而他同时还需管理清河,两方夹击下,这人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再次被缩。 都说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当牛做马。 但简墨觉,就褚逸清这任劳任怨的觉悟与境界,上辈子怎么着也得是只高级牛马。 她耸耸肩,将包随手往沙发一甩,一边勾下自己的肩带,一边踩着那掉落的衣服迈进洗浴间。 水声哗啦啦响起,浴室很快氤氲出一团又一团热气。 简墨倾身点燃香薰,连接蓝牙播放自己喜的音乐,在那清白苔弥漫与音乐的淌间,她整个人被温热包裹,舒舒服服泡起澡。 她闭着眼,享受这平静的独处时光。 但大概是第一次在新家留宿,简墨泡着泡着便很快忘记这间屋子还有可能会出现另一个人。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