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卓道:“我需要一份名单。” “名单?”景良不知所以然。 赵星卓:“会里兄弟最近两年来的动向,包括各中层要职与底层,以及他们往来密切的会外职务名单。” 景良说:“我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赵星卓:“在大姐那里,你找姐夫,从她的计算机调用资料。 先前在伦敦时,我和她讨论过。” 景良:“哥,你想做什么?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查太多人。” “我知道。”赵星卓说:“但这次游轮起火,一定有叛徒。” 赵星卓虽在伦敦留学,却也相当于家中的智囊,赵尔岚经常与他远程讨论自己的决策,也包括了三大帮派之间的互相渗透,相比较另外长川、鹫组两家,东关被渗透的程度算轻的。 然而他必须心中有数,郑裕在这次意外里扮演的角,以及三大帮派互相埋伏下的棋子,将会发挥什么作用。 “好的。”景良说:“我去找找,还有呢?” 赵星卓整理了思绪,说:“水往来的名单,以及帐目,姐夫那里应当都有。 接着,你要朝鹫组拜访,这是你的专长,与他们作力所能及的谈判。” 景良没有说话,只思考。 “景良?”赵星卓说。 “我在听。”景良回过神,答道:“他们没有解除婚约。” 赵星卓“嗯”了声,知道景良与鹫组的周家小女儿有联姻之约,现在他们必须设法团结盟友。 “你准备如何对付长川?”景良说。 “如果妈妈还在。”赵星卓说:“她会怎麽做?” 景良眉头深锁道:“讨论这个没有意义了。” “不,有。”赵星卓答道:“你很清楚如果还在世,她的抉择。” 处理问题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假装不知道,将仇恨隐藏起来,与长川会进行和谈,让鹫组与长川都成为暂时的盟友。 赵星卓看着弟弟,伸出手,放在他的头上。 景良长得非常好看,他们有着一样的黑头发,一样的眼睛与鼻梁,但他的眉显得更秀气,像他们的母亲,温润的嘴则像他们的父亲,那个法国人。 如果说赵星卓长得像英俊的神阿多尼斯雕塑,那么弟弟景良的五官就像那名水仙花少年,在他的身上有种隐藏的自足与自恋。 “我办不到。”景良朝兄长说出了实话:“我不能去和杀母仇人谈判,我现在只想剐了那俩父子。” 赵星卓简单地说:“我去。” 赵星卓很快就制定了计划,不久后,他将以自己东关会长子的身份,再次面见郑余生,与他进行讨论。 三大黑帮之间始终维持着某种默契,但凡一家过大,另两家便会联手进行打,一家落弱,另两家则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赵星卓丝毫不犹豫,现在局面正在朝着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倾去,他要趁着鹫组与长川的联盟尚未完全形成时,设法破解他们的联手。 “把材料准备好。”赵星卓说:“开始工作吧,我们曾经一起度过了许多难关,我相信这次也一定可以,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景良目送赵星卓的背影,再转身,看着他们的大姐。 “少爷。” 是夜,老管家过来,将一个纸盒放在书桌上。 赵星卓正在看手中的资料,庞杂犹如大海般的琐碎信息堆了整张办公桌,里面还有不少内容需要他进行签字。 他看了眼纸盒,里面是他的手机与护照、钱包。 “这是长川派人送来的。”管家说。 “好,我知道了。”赵星卓知道郑余生也是个聪明人,关不住他,被他跑了,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修复关系。 毕竟再翻脸成仇,不死不休没有多大意义,成年人之间只需要谈利益。 上一刻拔刀相向,下一秒便可握手言和,但一旦觑见机会,锋利的匕首将再次从背后刺来。 赵星卓看了部分资料,翻开钱包一瞥,里面夹了张卡片,上面是个手写的电话号码。 赵星卓把号码存进手机里,知道这一定是郑余生留给他的联系方式,也暗示了他:双方仍有谈判的余地。 第二次敲门,刘禹勋走进书房内,与赵星卓对视。 两人都叹了一口气。 赵星卓知道这个时候,最焦虑的人应当就是他了,这位大姐夫曾经是赵尔岚的贴身保镖,亦是她的初中同窗,成年后入伍,被训练为特种兵,退役后来到了赵家。 小时候他如同兄长,看着赵星卓与赵景良兄弟长大,从小没有父亲的赵星卓,自然而然地将刘禹勋视作另一种意义上的父亲。 刘禹勋有着一张典型东方男的脸,充刚之气,他平时很少说话,但只要开口,都能左右大姐的意见。 赵星卓很喜这位姐夫,对他也有着依恋。 哪怕当年大姐与大姐夫的恋情并不被母亲看好,他仍然站在姐夫的这一边。 所幸,在他们结婚以后,刘禹勋发挥很出,没有被“上门女婿”的言所影响。 他们结婚已经有十二年了,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这对大姐来说或许是个遗憾。 刘禹勋看了眼赵星卓正在使用的笔记本电脑,走到一旁去,问:“咖啡还是酒?” “咖啡。”赵星卓说。 刘禹勋说:“你该睡会儿,这麽马不停蹄的,身体容易垮。”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