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其实有点不大好意思。董事长在刻意隐去两人之间的差距,至少家长这个地位,是相当平等的。 陈默出销售人员的招牌微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南南爸爸。” 两人坐下寒暄一阵。 陈默的那套茶具被保姆拿了上来,趁着茶炉上烧水的当口,周竟卿为抚恤金的事当面道了歉,随后提及南南。 “其实我和南南的关系不大好。南南妈妈走得早,我平时又太忙,南南的情绪得不到抒发,对阿姨非打即骂。有时我在他面前,想纠正他某种行为,他就会对我也动手。最危险的一次是,南南上次去在新建集团的办公室,因为秘书疏忽把削笔刀放在桌面上,他竟然以为是玩具刀,割伤了自己。我没了解原委,训斥了他,他说不想再认我当爸爸。” 保姆还想为两人泡茶,但是周竟卿叫她离开了,亲自站起,提壶来泡:“我请了一名亲子心理医生,那医生说我得和孩子的家长们多,平时要让孩子们多接触。我问了秦老师,发现其他孩子都不和南南玩,平时只有小小带着他,他似乎是小小的跟虫。” “那倒是,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警察小队的游戏。小小是队长,所以总是胡安排南南,这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周竟卿微咧了咧嘴,“医生说原因还是在我,虽然我社会关系复杂,但并没有教会孩子如何友,他能有一个好朋友已经很幸运了。我倒不希望他看到我和其他商业伙伴之间怎么来往的,否则他会以为朋友都像我们工作中那样。所以我希望通过和小小妈妈的,可以让他看到爸爸也在正常地朋友,这样对他有正面的心理反馈。” “那我也求之不得,两个孩子在一起玩,家长们闲聊也是放松嘛。” 陈默脸上挂着不变的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放松。 不说南南爸爸是董事长,就算他只是一位普通爸爸,混迹在妈妈们的下午茶时间,不论是她们还是这位爸爸本人,都不会觉轻松愉悦。如此还真的需要有个家长朋友多帮带,好免除单亲爸爸的社尴尬问题。 “上次运动会,是我第一次参加南南的学校活动,但只有小小妈妈你,愿意和我,所以我印象深刻。” “那是我应该的……” 想想上次自己可一股占了整张长条凳,周大董事长被挤到了地面,还能对自己说出这么温柔的话。 事后自己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话,但她被游戏胜利冲昏了头脑,想不起来了。 其实周竟卿说得委婉了些。 那天他确实实打实坐到了地板,只是陈默扶着他胳膊把他拉了起来,说了一句:“对不住,我也是为了孩子。耶耶!” 周竟卿当时觉得这位妈妈有些可。 后来在集团电梯厅,忽然听到外面有隐约悉的声音,才会出去看。 看来无巧不成书,陈默的事是势必要撞到自己手里来的。 “以后小小可以常来,我虽然不能在家,小小妈妈如果愿意来,我这边差人招待,如果不想来,两个孩子有人看着,你也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 陈默欣喜,这不是解决了她头疼的晚班托管问题了么? 可她工作是长期的事情,而来别人家玩只能算锦上花。 “我工作的商场楼上有兴趣班,打算让小小也去学点什么,总麻烦您就不大好了。” 周竟卿好奇问:“小小上什么培训班?南南可以参加吗?” 陈默看出来了,周大董事长现在拥有强烈地想让儿子参与社会活动的决心,她再拒绝太不近人情。 “其实我也刚刚找到工作,之前没有考虑过托管。我可以推荐一些机构给您,您参考看看。” “好。”周竟卿随手拿起手机,“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一来二去,周竟卿的微信头像——一颗仙人掌——躺在了陈默的手机里。 陈默的心情有些悬浮。 落时分,太悬于湖面不久,很快落了下去。 陈默深了一口气,受这豪宅的下午——虽然她本都没进去看一眼,可这围炉煮茶,这亭子外等候的好些保姆仆人,已经让她充分受到了。 明天开始,她就和他们一样,开始招待像南南爸爸这样的贵宾,从而挣取自己的小小地盘。 临别时陈默站起身来下亭,周竟卿亲自送,眼看她的高跟鞋在台阶上摇摇坠,周竟卿微伸出手,在她身后八十厘米处,随时准备接住掉落物。 果然,陈默的一只脚后跟陷进两块石板中间的隙里。 尖跟害死人。 陈默余光一扫,原本就绅士般走在她身后的周董事长,现在竟准备弯下,大概率是要帮她拔鞋跟。 那可不行,人家可以客气,她自己也不能失礼啊。 陈默一咬牙一大力,把自己那鞋跟凹断,让周董事长无从下手。 周竟卿忍住没有笑。 一阵冷风卷过,毕竟二月中,天一黑寒冷就爬上墙头。 陈默打了几个哆嗦,想再说话,脑后的头发也糊进嘴里。 周竟卿在旁边看着,也不方便帮她拨开面前的头发。 陈默心里立刻想到小小,“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那好,我让司机送你们。”周竟卿不拒绝不挽留。 lt;a href= title=风兮在下 target=_blankgt;风兮在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