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问:“小姑娘就负责给你咬成这样儿,没负责给你包扎啊?” 柳明修看着校医给自己手上一圈圈地纱布,诚实地说:“我也咬她了。” 谢蔷在车里咬他的那一嘴没留力气。 回到家,他咬在她肩膀上的那一嘴也没留力气。 伤口很深,估计她会疼上好几天,好好长些教训,不是哪个男人的车都可以上,哪个男人的怀抱都可以靠。 包扎好伤口,柳明修站起来,兜里的手机在震。 他拿出来,屏幕上显示是老刘的电话。 那头,老刘对他说:“上午谢小姐去医院了,还见了那位叫池箫的先生。” - 从医院回来,谢蔷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定。 护士告诉她,池箫是三年前受的伤,还给她看了病例。正巧是高一她和池箫往的那段时间。 车停在御城公馆外,司机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将将回神。 回到楼上,谢蔷边出神想事情,边在门锁上输入密码。推门进去,余光看见旁边鞋架上摆着一双男士球鞋。 客厅里的灯是开着的。 柳明修从厨房出来,身上穿着柔软的白衣,勾勒肩宽窄,颈脖修长。 领口开得大,肩膀的线条一览无遗,锁骨尖锐陡峭,如同高山走势。 白很挑男生的气质,他有那么高的个子,又有那么长的腿,随意往那儿一站,有有范儿,像是从时尚杂志封面上剪下来的人物。 柳明修微微挑眉,“回来了?” 自从柳明修走后门拿到了这边的门,又把她家大门密码记得烂于心,谢蔷对于柳明修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家里,已经见怪不怪。 她弯在玄关处换鞋,心思有些不在,淡淡地应:“嗯。” 柳明修倚在门边,无声看着她换鞋的动作。 过了会儿,他走到她跟前,稍一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谢蔷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人已落入他怀中。 她双腿悬在半空,没了挣扎的余地,错愕道:“你干吗?放我下去!” 柳明修抱她在沙发坐下,臂弯搂着她的,像抱着一只小娃娃。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他低头想亲吻她,被谢蔷避开。 谢蔷目光落在客厅一角,有意不去看他,低声说:“去见了个人,在外面耽搁了。” 柳明修动作停下,“去见谁了?” 他语气很淡,她却听出了问的意思。 她肩膀上的伤口还疼着,在外一天的疲累,各种各样的不悦,一下子全涌上来。 谢蔷回头,有些不耐地道:“柳明修,我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和你代吗?” 换作是平时,柳明修早就跟她吵起来了。 他今天却显得异常平静。 柳明修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谢蔷,心虚的人才容易急得跳脚。” “……” 谢蔷心一颤,不自觉地抿了抿。 她记起在医院里池箫对她说的话,那份护士给她的病例,上面清楚记录着,三年前池箫曾经因为外力致使肋骨受伤。 昨晚在餐厅外,她分明听见柳明修说: ——“当年的教训还不够是吗?那三肋骨我可以让你再断一次。” 以她目前的立场,为了池箫去质问柳明修,明显不太合适。 可如若她不个清楚明白,当年的事情就像是一刺,梗再她心头,不上不下。 谢蔷现在脑子很,还没想好。对上柳明修平静投来的目光,她潜意识只想逃避。 她烦地推开他,从沙发下来,“我很累,要去洗澡了,你先回去吧。” - 谢蔷足足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小时,又是洗头,又是洗澡,极尽磨蹭之能事。 等她出来,柳明修还没有离开。 他在餐厅那边,饭菜已经做好了,正在桌前给她摆碗筷。 见她出来,柳明修下巴朝对面位置扬了扬,“过来吧,先吃饭。” 谢蔷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他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明明昨天才伤了人,今天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蔷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柳明修夹了一筷子鱼送进嘴里,吃着饭,随口问:“肩膀上的伤还疼么?” “废话。”谢蔷没好气。刚才洗澡抹沐浴,疼得她嗷嗷直叫。 柳明修说:“你昨晚也咬我了,就不关心我一下?” 谢蔷心说那是你活该。 谢蔷没理他,自顾自地饭,夹鱼吃。 一边夹一边在心里骂柳明修,昨晚他啃她肩上的那一口,害得她现在一抬起手就疼。 谢蔷要把鱼翻面儿,眼皮底下却多了一双筷子,不偏不倚地把鱼身摁住。 柳明修拿筷子着鱼,抬眸看她,“知不知道吃鱼不能翻身?翻鱼身就是翻船的意思。” “……” 谢蔷搞不懂这人怎么突然就信起来了。 她好笑道:“柳明修,你成心不想让我好好吃饭是吧?” 柳明修如若无闻,镇定地夹了一口鱼送进嘴里,情绪很淡:“也是,有人行船技术高超,一脚踏两船都翻不了,我替她什么心。” 谢蔷:“……” 这话就很夹带了。 谢蔷啪地放下筷子,冷眼望他:“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柳明修不紧不慢地吃着碗里的饭,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仿佛完全没留意对面快要烧到他眉的火气。 直到最后一粒米下肚,他放下碗筷,出纸巾擦干净嘴。 眼皮子淡淡一,和她对视,“谢蔷,你今天去医院了。” “……” 谢蔷一顿,还没反应过来。 柳明修把手纸作一团,扔在餐桌旁角,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道:“你去医院见了池箫,还和他待了一整天,直到刚刚才回家。” 谢蔷缓缓皱起眉,“你一直让老刘跟着我?” 柳明修原本没打算监视她行踪。 他只是不放心池箫。 柳明修哼了声,“谢蔷,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 话既已摊开到这个份儿上,谢蔷也没什么好再遮遮掩掩的。 她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医院?是因为——” “因为我当年打断了池箫三肋骨,让他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后来又给了他五百万和一张去加拿大的单程机票,让他彻底从你身边消失。”柳明修抱手往椅背一靠,抢在她之前开口,“他回国的事我是知道的,这两年我一直让人盯着他,见他一次,我就想打他一次。” “……” 谢蔷一下子竟无言以对。 柳明修说:“当初我就是这么不折手段地拆散你们,你现在知道真相了,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重新投入池箫的怀抱?” 谢蔷:“……” 谢蔷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更没想到柳明修会这样毫不掩饰地把一切告诉她。他神情轻松,看不出丝毫悔意。 谢蔷神情复杂,不可置信地道:“柳明修,你——” 柳明修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沿,身躯稍稍向前倾。 以一种迫的姿态,直视着她,神情幽幽:“你现在一定想说,柳明修,你这个厚颜无,臭不要脸的王八蛋,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和我最喜的人在一起,我们花前月下,双宿双栖,哪儿有你柳明修说话的份儿?” “谢蔷,当初我就是故意拆散你们的,就是不乐意你喜池箫。” “怎么样,有本事你来咬我。” 作者有话要说:柳明修:气昏头了已经。 第37章 谢蔷没想到柳明修会来了一招反客为主,没等她开口,就噼里啪啦倒豆子似地把当年的事全招了,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谢蔷坐在椅子里,懵了好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按柳明修的说法,她和池箫才是那对无辜受害、可怜命苦的鸳鸯,可此时柳明修红着一双眼,忍耐着情绪,看上去比她生气得多。 柳明修幽幽地盯着她,神情恨恨,巴不得把她进肚子里。 “谢蔷,你说话。” 谢蔷怔在原地,大脑因为突然接收过量信息导致彻底死机,整个人都丧失了反应。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