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得意洋洋说不回来了,从此后跟着义母过好子去。 结果不仅提前回来了,回来后还没有第一时间跑来找他要吃 “那楚国夫人说这个你就信了?”王力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怎么就这么笃定?” 武鸦儿道:“她在太原府安了眼线,从那边可以探查到,安庆忠对史朝很戒备,安庆忠想要接替安康山当皇帝,而史朝臣服安康山,但不一定臣服安庆忠。” 一个要当主,一个不臣服,那自然要争斗。 有眼线啊,这个女人还真能经营的,王力张张嘴,但这么大事单靠眼线打探也不能就认了:“非常时期,人的想法都会变的,万一那史朝到了太原府,安康山临死前一托孤,他就跟安庆忠携手共进了。” 武鸦儿笑了,指了指舆图:“安康山还有另外一个儿子。” 王力一怔,诸人也愣了下,看向舆图,对啊,浙西,安德忠 武鸦儿靠回椅子上,抬着下巴看舆图:“不知道安康山要托哪个儿子,也不知道史朝会选哪个携手共进。” 王力了手指:“万一,三人都携手共进呢。” 可能吗? 安庆忠和安德忠是这样的人吗? 王力自己也没有底气 “但这也太冒险了。”他嘀咕道,“是不是楚国夫人想要打太原府,故意这样说,好让我们按兵不动,不跟她抢战功。” 武鸦儿哈哈笑:“真要有战功,那不也还是我们的战功吗?” 王力哼了声:“那可不一定,你被休赶出门,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归说笑归笑,事情还是要严肃凝重的商议。 “此举可行。”武鸦儿道,“首先放走史朝,他带不了多少兵马,我们可以趁机收复建安州,再者太原府我们不是不打,一旦那边有异动,我们就动手,就算史朝过去了,我们也不是孤军作战” 他微微一笑。 “我们有楚国夫人联手。” 他明白大家的疑虑,这件事的确听起来很冒险,他说她笃定也不仅仅是因为信上说眼线打探的消息。 她字里行间都充了笃定。 她笃定史朝有野心要当皇帝,笃定安德忠会与安庆忠反目。 笃定的就像她亲眼看到过。 那他就相信她啊,在这世上,他当然相信她了。 觉得很多事情匪夷所思的不止是王力等人,此时坐在浙西道衙的安德忠也觉得世道真奇妙。 眼前这个美人美的像虚幻,说的话也虚幻。 “连小君。”安德忠将割的刀在几案上,伸手抚了抚披散垂下的头发,以看清楚眼前的人,“你是楚国夫人的人,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连小君微微一笑:“大公子,正因为我是楚国夫人的人,才更可信啊。” 第一百零六章 与公子说 相比于其他人,安德忠可以说是一直以来最安定的,比如到处窜的田呈,被杀了的野猪儿,蜷缩到建安州的史朝,就连安康山也丢了京城跑到太原府。 浙西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与东南道的对战也始终没有停下,只不过碍于淮南道这边楚国夫人威胁,一直没有放开手脚,要不然,他难道是真的打不过齐山吗? 安德忠割下一块狠狠的嚼着。 除此之外,在这么多对手的围困中,他还支援了父皇去攻打麟州,至今他还有一批兵马驻扎在麟州外呢。 他安德忠没有丢父皇的脸,他当得起战功赫赫,他是父皇最勇猛能干的大将。 他也是把子过的最好的能将。 子过得好好的,还有人给他送钱送礼物,当然,这是常见的事,如果今天没有人送,他会让兵将去提醒大家的。 这次有人钱送的特别多,多的让对钱都没兴趣的安德忠也亲自来看,听到还有珍宝,便让带上来瞧瞧。 然后这个男人就坐在他面前了。 因为其面容恍惚过后的安德忠询问珍宝呢,男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就是,说的安德忠失笑。 他虽然不好男,但如果此人非要自荐枕席,也能成全此人。 只不过这个珍宝紧接着第二句就是不怎么好听的话:“大公子现在的子过的不好啊。” 真是让人糟心!安德忠决定将此人大卸八块然后煮了吃,也算没有糟蹋这珍宝。 此人又说了一句话。 “我是连小君。”他道,“我替楚国夫人来与大公子说句话,事关大公子前程命。” 安德忠顿时狂笑,握着手里的刀,他都不知道该说楚国夫人胆大还是这个连小君胆大,又或者说他们把他安德忠当傻子吗? 他安德忠的命前程,不是楚国夫人一直想拿走的吗? 他安德忠的命前程多简单,只要楚国夫人肯割下自己的头颅送给他就行了。 安德忠一时狂笑,一时狂怒,但笑过怒过之后刀没有将连小君大卸八块,只是把面前的切开。 倒要看看这女人要说出什么话。 “大公子。”连小君道,“令尊安康山要死了。” 安德忠笑道:“这是楚国夫人所期待事啊。” 连小君叹口气:“大公子,这的确是楚国夫人所期待的事,但不是现在,现在你的父亲死了,对楚国夫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安德忠心里琢磨着该把连小君蒸煮还是炖,随口调侃:“怎么会,楚国夫人就又立下大功啦。” “但夫人就要失去京城了。”连小君道,“离开了京城,功劳就只剩好听的名字了。” 什么?安德忠将心里刚烧热要爆炒连小君的锅火暂时熄灭,看向他。 “不知道大公子听说了没有,陛下要回京城了。”连小君接着道,“但是,要楚国夫人去麟州。” 那个皇帝要回京的事,安德忠不用听说也知道。 不过要楚国夫人去麟州,还真不知道,也没有在意。 “大公子必然也有人手,这件事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连小君道,“所以”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似乎在思索。 安德忠问:“所以怎样?需要我给楚国夫人送些行路礼?” 连小君笑了,不在意他言语的嘲讽戏,肯问所以,就说明开始听进心里去了。 “所以,楚国夫人不能离开京城,陛下现在也别回京城来。”他坦然道。 安德忠哈了一声,将心里架起的锅搬开,道:“楚国夫人这话说给我听可不叫有胆子,真有胆子,去说给你们那陛下听。” 连小君对安德忠微微倾身,一笑:“但只有安大公子能帮楚国夫人。” 安德忠大笑,看两边盘坐的几个大将:“你们听到了吗?在楚国夫人心中,我竟然这么重要。” 大将们有的狂笑有的冷笑更有人说一些污言秽语。 连小君笑道:“这是事实啊,所谓棋逢对手,只有旗鼓相当的人才能互为对手,安大公子这般人物,在夫人眼里心里当然重要。” 安德忠心里哼了声,算那女人有眼光。 “夫人与我说,她能以一介女之辈得封楚国夫人,手握重兵,掌管一方,是时运所致。”连小君道,“而这时运起于安大公子,如果没有安大公子,也就没她今。” 想当初如果不是安德忠安排窦县兵假冒山贼,武鸦儿的子也不会停留在窦县,再然后留在了整个淮南道,而在淮南道一多半都是为了跟安德忠对战。 “如果不是因为有安大公子您。”连小君道,“夫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或许在漠北,或许躲回老家了吧,不管在哪里,都不过是武都督的子,相夫教子。” 相夫教子,哪有自己霸占一方威风,就没有如今朝廷看重,没有兵马雄厚,也没有美男环绕。 安德忠忍不住笑了,虽然哪里怪怪的,但道理还真是这个道理。 “不是怪。”连小君笑道,“只不过这是不能说出来的大实话,因为不能说,听不到,所以听起来实话反而成了怪话而已。” 能把不能说出来的实话说出来,这件事这种人本就是怪,他安德忠是那种听了好听话就昏了头的人吗? 安德忠拿着刀咯吱咯吱切:“所以,楚国夫人这是谢我来了?如果真谢我,还是把她头送过来有诚意。” “夫人不是来道谢的,如果说道谢的话,先前的话也适用与大公子。”连小君温润道,“如果没有楚国夫人” 安德忠甩手将刀扔过来,在连小君膝前,声音暴怒:“如果没有楚国夫人,老子现在早就踏平大夏了,还会蜗居在这种地方?老子被她害成这样还要老子谢谢她不成?” 吼声如雷让整间屋子都在颤抖。 连小君稳稳的坐着,一手握住刀一手轻轻的将衣角拉出来,道:“大公子,你也不能这样想,如果没有楚国夫人,叛军的确应该已经踏平了大夏,但立下战功名声大震耀武扬威的人,可不一定就是大公子了。” 安德忠怒喝:“什么鬼话!除了本公子还有谁?” 连小君抬起手,对他数手指:“野猪儿安守忠,大将田呈,史朝,哦还有你的弟弟,如今的郑王,安庆忠。” 安德忠仰头要大笑,连小君拔起刀单膝起身,这陡然的动作让安德忠吓了一跳,笑声被打断,四周的大将也纷纷起身 连小君没有跃起上前。 “大公子,如果不是楚国夫人守在淮南道,隔绝了东南西北,你以为安康山就只有你可用吗?” “大公子,如果不是楚国夫人悍勇善战,杀死安守忠,击退田呈,安庆忠和田呈,此时此刻早就在中原腹地横行,你以为他们会以你为尊吗?” “大公子,如果不是楚国夫人,你的父亲又怎么会让你安坐浙西,那是为了好两面夹击对付楚国夫人。” “大公子,再说我们这边,如果没有楚国夫人,齐山岂能只在东南道?剑南道岂能只横行西北?他们早就涉足中原,与安大公子你轮番作战,不休不止,您只怕不会像现在这样吃喝酒安安稳稳自自在在,不用疲于应战,不用弃城而逃,毫无败绩。” 连小君抚了抚衣袖,站起身,将刀一抛,扔给旁边的大将,大将下意识的接住。 什么!他是骂他是个废物吗?他没有功绩吗?真是狂妄!真是找死!安德忠气的发抖,站起来。 “好,我先杀了你,再与楚国夫人一战,让她看看是谁让谁不能安安稳稳自自在在。” 伴着这一声杀,两边的大将们纷纷拔出刀,声响刺耳,寒光刺目,就要扑向连小君。 连小君后退一步举手高喊:“且慢,大公子,杀了我,我还怎么看?” 这也行?!大将们愕然。 安德忠冷笑:“别担心,我砍了你的四肢,把你放在瓮里,让你活着,到时候抬你去看。” 话虽这样说,没有再下令立刻动手。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