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为俘虏,连身子都是不是自己的,金银财物哪来的底气守住,军汉眼鄙夷,也不去呵斥挑破。 “王爷,可以走了吧?”军汉道,秃鹫一般扫着院子里站着的男女老少,珠光宝气没能影响他的视线,“王爷的家眷都在这里吧?” 那种藏了唯一个血脉的事还是说书唱戏中发生的好。 昭王连声道:“在呢,在呢。” 军汉不听他说,只看身边两个瘦削的文士。 “齐全了。”他们忙说道。 作为先一步投降的王府官,对王府了若指掌,王爷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个孙子孙女重孙重孙女,他们记得清清楚楚。 手里还拿着册子,上面写了名字年龄相貌特征,先前两个范兵已经核对过了。 军汉便放心了,铠甲哗啦一响,不标准的行礼:“恭请王爷。” 沂州城不像别的城池那般混惊恐,城池内也没有战火侵扰的痕迹。 昭王一心赚钱不养兵,驻扎在沂州的兵马和官府一样空有个名号,安康山叛军袭来的时候都跑掉了,崔征派来不多的人马要么被杀死了要么跑了,沂州便一个兵马也没有了,叛军没有阻碍一路而来,刚接近沂州,听到消息的昭王立刻送了降书。 街上挤了人,神情茫然又悲愤,看到昭王一干人走出来,些许动。 范军没有让昭王坐车,说是因为人太多了,其实是故意让其游街,炫耀和威慑。 “在别的城池,想要对咱们投降,知府知州观察使都要了官袍捧着官帽走出来呢。”军汉对身边跟随的两个王府官说道,“这是我们田大将军对王爷的敬重。” 两个王府官赞誉:“田大将军真君子。” 军汉再看街边站着的民众,神情得意又不屑,这一次进城,田大将军让他一个人只带着两个亲兵。 三人也能拿下一座城。 昭王一众人走的很吃力,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走路了。 “沂州城怎么这么大。”昭王嘀咕抱怨,抬起袖子擦汗,紧绷绷的衣服因为了金子的带,勒的他不过气。 “还不去搀扶王爷。”军汉对两个兵使眼说道。 两个兵上前去搀扶,昭王被两个兵架住,身子顿时轻松了很多,不由口气,但一口气还没落下,两个兵手一松,昭王不由踉跄一步,哎呦一声崩断了带,带里夹着的金子滚落在地上..... 军汉哈哈笑,又收了笑呵斥:“你们怎么回事!” “是我太胖了。”昭王先摆手,看着崩断的带,活动了下身子,神情乐呵呵,“这样倒是舒服多了。” 围观的民众中响起咯咯的笑声。 原来是一个抱在怀里的小童被逗笑了。 笑声才起,抱着他的家人就伸手掩住他的嘴,小童不知道怎么回事瞪着眼看,旁边一个老者面通红,伸手又掩住了这小童的眼。 这老者什么意思,军汉清楚的很,他没有呵斥也没有发怒,而是笑了,两个王府官也笑了。 挤了人的街上,回着五个人的笑声,响亮又诡异。 王府的人没有笑,两个姬妾忙着捡起金子,断掉的带也拿起来。 “断了也是带。”她们嘀咕着收好,“带着就齐全。” 但断掉就不用再束扎了,昭王脚步和神情都变的轻松,光下脸上是迫不及待。 “王爷。”街上有人喊,声音悲愤,“王爷啊,何至于此!” 此一声让人变的动。 昭王被吓了一跳,沾了水的猫一般跳起来,大声喊:“你们想干什么!这关你们什么事!这是本王的事!你们休要挟持本王!” 共抗叛军是要挟他吗?悲愤的民众将一口气堵在咽喉,余下的话便说不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本王不管。”昭王嘀咕,“等本王走了,你们随便。” 说罢加快脚步,就像怕被什么恶魔怪兽沾染上。 街上的民众雅雀无声,看着昭王在三个官兵的押送下走去,没有人再发出呼声,神情失望悲凉。 穿过高厚的城门,昭王摆手催促:“你们快将门关上,别让那些人冲出来害我。” 守城门的还有七八个兵,闻言神情木然的关门。 “一会儿叫门记得开。”昭王叮嘱。 城门关上,昭王松口气,如同逃出生天,其他人也仿佛卸下了重担,女子们还互相整理仪容。 这就是皇亲贵族,军汉看的失笑,没兴趣再挪揄戏。 “走吧,田将军在前方等着王爷你们呢。”他说道。 ...... ...... 武卫将军田呈没有升帐,就在漫天野地里摆了一张虎皮椅,他坐在椅子上,身后三千兵将肃立。 昭王一行大大小小一百多人,虽然没有吵扰说笑,但控制不住的小动作,孩子的吭吭,大人的小声嘀咕,打了这边的肃静。 昭王擦着汗,对着审视的视线出笑,就像一个讨一张过关凭证的富商。 “某职位卑微,只是大都督手下一府率,从未进过京城,也没有见过王爷。”田呈声音如同相貌一般寒,手撑着虎皮椅,“卑职见过.....”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