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名看到了忙道:“都将,你不要去了。” 武鸦儿没有停下动作:“我也会游水。” 姜名道:“都将还是留在岸上,水下很危险。”不待武鸦儿说话忙解释,“我知道都将不惧艰险,身先士卒,但人数已经差不多了,太多入水绳子会混,都将既然悉水,不如在岸上查看绳索动向。” 河水中变化万千,在岸上的人不容易看出。 “如果有人溺水,都将也好及时将他拉上来,同时还要防止误判把没有溺水的人打断,这些也是更是渡河成功与否的关键。” 武鸦儿看着他思索。 姜名又一笑:“说句不客气的话,渡河这种事有我们就足够了,别说都将了,其他人也可以不去。” 胡阿七翻白眼,武鸦儿笑了笑,将解开的衣衫重新系回去:“好。” 这一声好落地,天边有隐隐雷声滚滚,引得诸人都抬起头。 胡阿七骂了一声:“怎么好好的要下雨!” 虽然不懂水,也知道下大雨的话肯定渡河更麻烦。 武鸦儿没有理会滚雷,对十几个振武军示意继续,这十几人便立刻学着姜名等人的动作活动手脚拍打身体,噼里啪啦的声音与咆哮的河水混杂。 姜名又让人打来一桶桶河水,示意大家举起来浇在身上,干枯的地面上泥水四。 伴着雷声滚滚,姜名拉起地上的长绳绕在里,一步两步三步到了河边,没有丝毫的凝滞,一步跨出落了下去。 太突然了,胡阿七低呼一声跳上河边的石壁,只看到长绳在中飘,姜名无影无踪,头上雷声滚滚,脚下河水轰轰,让人的心不由揪成一团。 其他人也不落后,纷纷拿起绳子,或者像姜名那般闲庭信步入水,或者小跑一跳跃入,更有两个跳的高高的在空中打个转..... 胡阿七再次呸了声,稍微松口气。 “绳子动了。”守着河边长绳的兵们发出喊声。 胡阿七看河水中,随着姜名等人入水沉下飘的绳子,像有了生命一般慢慢的向河中而去。 扑通扑通的声音随之不断,所有的兵都跳进了河水里,岸边系绑的长绳在地上滑动,在石壁上拍打,垂下跌落河水中,像风中的摆柳。 士兵们入水时噗通噗通如饺子般密集,入水后就像大海捞针,河水中有人起伏,在湍急中若隐若现,一个起伏便再也不见。 将官们都站到石壁上紧盯着河水,武鸦儿则盯着滑动的长绳。 “拉起来。”他指着其中一个喊道。 绳索旁的兵们立刻喊着号子拉拽,长绳快速向上,一个赤身体的兵被拉上岸,他浑身青紫,面发白,双目紧闭,呼全无。 “将他翻过来。” “拍后背,重重拍。” “让他趴在腿上。” 兵士们七嘴八舌的喊着忙碌。 武鸦儿没有再关注这个兵,继续盯着绳索,绳索很快被拉拽起来四五条,四五条绳索上绑着的兵只有两人被救活,其他的都回天无力。 而没有喊拉起的绳索,武鸦儿也不能保证上面的人是不是还活着,河水没了一切,他无法看透。 天边的滚雷越来越密集,傍晚的天恍若一瞬间进入了黑夜。 河边一片死静,所有人都看着河对面,脸决然又茫然,他们不惧生死,不怕凶恶的敌人,但在没有血的河水面前,一身英勇无力。 武鸦儿将一个死去的兵身边的绳子拉起绑在间,再等一刻钟,如果还不行,他就亲自下水。 河水的声音始终如一没有变化,河岸对面也没有半点不同,时间似乎凝滞又似乎很快的逝。 武鸦儿心中默默的算着时间,三,二,一,到了,他拉住绳子向前迈步..... 石壁上胡阿七发出一声大叫,人也冲到向石壁边缘,碎裂的石头哗啦掉入河水中。 胡阿七顾不得害怕,举起双手向对面用力的摇摆。 众人的视线都看向那边,昏暗中有夜似乎被挥开,一个赤水淋淋的男人站在对面的石壁上,一手抓着长绳,一手用力的挥动。 这个老农的脸,胡阿七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清楚过。 不止他一个人,很快又一片夜被挥开,除了站立到河边,河壁上还有人攀爬。 爬出河水的人顾不得在歇息,在河边将绳索钉入地下,或者绑缚在巨大的石头上,随着姜名的摆手示意,武鸦儿将里的绳索扔开,高喝一声:“竖桩!” 看守绳子的兵士们跑动呼喝,将高大沉重的木桩竖起,绕其上的绳索被高高拉起,跳出河水,在河面上悬空,向河对面垂下..... 武鸦儿向前跑去,到了河边一跃而起,双手抓着一块兽皮裹住绳索。 “渡河!”他高亢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盖过了阵阵滚雷。 老胡等人从石壁上跳下来,岸边肃立的兵士们一队队的向前。 “渡河!” “渡河!” 喊声滚滚,人影在一条条绳索上滑动,恍若星划过天际,跌落在地上,亮起火光,火光越来越多,无定河两岸的火光汹汹燃烧起来。 ......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