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吃人家的干!”他抬手打了自己的嘴一下,“让你多要人家的马!” 相比于麟州的紧张,北边的烈,山南道这边倒是比先前轻松了很多,但当一队队剑南道兵马从城外拔营而去,马蹄声敲的山南道的民众们不安,纷纷议论是不是叛军打来了? 道衙的官吏们对询问的民众解释,不是叛军打来了,但当询问这些兵马去干什么时,他们的脸很难看,含糊道去驰援他处了。 驰援别人是值得骄傲的事,为什么这一次官吏们的害羞的遮掩,似乎不想被人知道? 韩旭在道衙里被几个官员围住不让走。 韩旭问罪李明玉的奏章在案头,没有送到麟州去,但剑南道的兵马被韩旭送出去了。 官员们盯着韩旭:“韩大人,您看,要么把兵马叫回来?要么跟李都督解释一下?” 韩旭沉声道:“本官监理剑南道,动用兵马还需要解释吗?” 动用兵马平叛是不需要解释,但把兵马送给情人就得找个解释吧?这时候也顾不得难听好听了,官员们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韩旭的脸又红又黑,一拍桌子:“胡言语,楚国夫人是为了平叛才借兵,天下卫道自然应该守望相助!” 那怎么不见你去守望相助其他的卫道?比如齐山,齐山也在平叛呢,还去援助麟州,怎么不给齐山送兵马?因为齐山这个卫道之主,没有楚国夫人长的好看吗? 骗鬼呢! 官员们的视线落在韩旭的口。 那个楚国夫人的信被珍藏在这里,不知道写了什么甜言语蛊惑,韩旭竟然将剑南道数万兵马相赠,那李明玉还没被问罪,他韩旭还没在剑南道当家做主呢,真是男之耽兮疯了 韩旭恼怒又几分尴尬,手按住口,楚国夫人的信上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甜言语,好吧,有是有一些,比如哭哭啼啼我只有你之类的话 这些无关紧要,他不计较这个女人胡言语,因为这一次这个女人要做一件很值得做的大事。 “我要打京城,我要去收复京城,韩郎君,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第四章 行路如过山 这不是楚国夫人第一次跟他写信要东西。 要物资,要兵器已经好几次了,他能给就给了。 然后她得寸进尺开始要兵马。 要兵马就要了不止两次。 上一次就在前不久,要五万兵马说去支援麟州,理由是为了给振武军罪,简直不可理喻。 支援麟州有剑南道,他怎么会将功劳拱手送他人? 但这一次,她说要去打京城。 京城!韩旭觉得口火热,这当然不是因为楚国夫人的信在心口贴放。 她的丈夫现在跟史朝对战,安康山也被引调兵马亲自前围剿。 安庆忠带着兵马在麟州。 此时打京城很冒险,但也是最难得的机会。 这个女人虽然贪财好,但是在守城对战上很厉害,淮南道就是她一手打下的,还勇猛的驰援过沂州。 别人说这话,韩旭可以不当回事,她说,韩旭就忍不住心动。 她全力以赴攻打京城,需要兵马在后做防护。 “此一战乃千秋大功业,韩郎君,你可愿意与我携手共谋?” 收复京城,大夏的千秋功业也就能重新扶回来了,他韩旭此生还有何求? 为了此事别说把剑南道的兵马送给楚国夫人,天下卫道的兵马都送过去又有什么错? 只不过此战机密,机会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不能跟这些官员们解释。 “你们不要说了。”韩旭大手一挥推开这些官员,肃容道,“此事我自有主张,我会跟李都督沟通的。” 一个官员道:“大人还是先跟李三老爷沟通一下吧。” “李家的老太太哭天抢地给李三老爷送消息了。”另一个官员补充,有些幸灾乐祸,“李三老爷已经来山南道的路上了,还带了兵马。” 跟李明玉沟通还好,跟李三老爷打道,韩旭也有些头疼,讲不清道理 那就不讲道理了。 “他带兵马来做什么?探望母亲可以,如果做其他的事,卫道兵马岂可私用?”韩旭冷冷,一甩袖子,“来了就给我拿下!” 官员们对视一眼,好吧,不管李明玉是不是立了功,现在离开剑南道了,韩旭就是要霸占剑南道了,这世文臣也是胃口越来越大尤其是还有个胃口更大的情人。 这个情人跟其他的女人可不一样,其他女人要衣服要珠花,她可是要钱要兵要马,一要还是一座城池的数量。 没有两个卫道,养不起啊。 官员们不管了,天下已经大,卫道纷也无所谓了,管不过来也管不了。 剑南道的兵马离开山南道的时候,安庆忠的兵马刚跟麟州的剑南道兵马大战一场。 安庆忠让安德忠派来的兵马驻守恐吓麟州,自己带兵离开,但没走多远就遇到剑南道兵马的拦截。 “诈的剑南道。”一个副将狠狠的吐了口血水,“竟然在我们后方设了埋伏。” 埋伏的剑南道兵马大约有一万多,不至于吓退以及堵住他们的去路,但冲过去耗费了两天的时间,损失了一些兵马,真是让人恼恨。 另一个副将回头看了眼,忍不住叹:“剑南道的兵马真是厉害,这几年无声无息的,一出手,威名不减当年。” 还以为李奉安死了,剑南道兵马就垮了。 旁边有将官不听,冷笑道:“怎么?剑南道厉害?咱们就不厉害了?” 先前的将官脾气也不好,喊道:“你厉害,现在掉头去把剑南道的兵马杀光啊。” 其他的将官高兴的看热闹。 安庆忠被拥簇着走过来,问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剑南道的兵马厉害。”看热闹的一个将官先答道,带着几分故意。 死一个将官,其他将官麾下的兵马就能多一些。 这种世道,没有人嫌弃兵马多。 争吵的两个将官面涨红神情有些畏惧,安康山是个很小心眼的人,最恨别人说自己坏话。 夸别人厉害就是说自己的坏话。 安庆忠年轻的胖脸出笑:“厉害好啊,厉害鲁贼才会把他们留在身边,麻烦也就是我们在麟州这里麻烦一些,离开了麟州,他们就麻烦不到我们了。” 副将们明白了,哈哈狂笑起来:“没错,猛虎被拴起来看家护院就不是猛兽,是家犬。” 家犬对他们就算不上威胁啦。 安庆忠笑咪咪道:“不用为这件事糟心,这都在预料中,剑南道要是没有设伏,本王还不敢往前走呢,他们厉害,我们不也过来了?所以还是我们厉害。” 将官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挥舞高呼:“王爷威武!” 安庆忠道:“我们接下来会更威武,让我们畅通无阻所向披靡劈山斩海直回京城!” 离开了麟州,接下来他们会穿过河东河南直达京城,所经过的这片河东之地,叛军占不住卫军也夺不回,干脆成了无人管的地,土匪横行马贼为王。 土匪马贼的骄横从来不针对叛军,见到他们只会远远的躲开,甚至还主动为他们开路。 至于河南道这块地方,虽然被忠武军把持,但也不用担心。 河南道的位置比较幸运,中原腹地,西边的叛军忙着打麟州,北边的叛军拥有了京城暂无暇南下,浙西的安德忠与之隔了三个卫道,所以一直以来除了境内三三两两州府的卫军反叛为,并没有遭受过大规模的袭击。 河南道观察使也没能掌控整个道府,河南道内卫军四散林立各拥城池不听调派,所以河南道从不参与征战。 如果有叛军经过他们就紧闭城门,你若不打我我就当做没看到你,卫军经过的话好吃好喝好相待,但要兵要马要协助半点不给。 对于安庆忠的兵马来说,只要把大旗一挥动,经过这里也是如同无人之境。 伴着大旗挥动,安庆忠的大军严整军势,如水滚滚。 二月初,河南道西北黄县外的一座山头,嶙峋山石后潜伏的兵马们警惕的看着山脚下,山脚下有两队兵马疾驰而过。 “这就是安庆忠的先锋。”为首的将官站起来,道,“他们果然来了。” 其他的兵士议论纷纷“竟然这么快从麟州就回来了?”“听说不是还在打吗?怎么跑回来这么多人?”“是赢了是输了?”。 但输赢都跟他们无关,一个兵士站起来道:“我们速去报告,让这边的城池紧闭,兵马躲退。” 这也是他们一贯的做法,但这一次为首的将官却将嘴里的枯草吐出来,眼神闪闪犀利,伸手做个下斩的动作。 “不。”他道,“放烽火信号,干掉这队先锋。” 兵士们神情惊惧,什么?真的假的?为什么? 厮杀声从前方远远的传来,地面的震动恍若有千军万马,但实际上前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山谷。 身旁有将旗和郑王大旗的前锋将官神情惊愕,看着节节败退的前锋营,看对战的惨烈和死伤的惨重,他还以为是麟州的剑南道兵马伏击到这里了呢。 但山谷里奔出来兵马的旗帜千真万确是河南道卫军忠武军旗帜。 “杀!” 撞击在一起的兵士们挥动着大刀长,穿透对方,或者被对方砍成两半,鲜血四溅,血横飞,惨叫声哭喊声震天。 冲出来的卫兵没有一个退后,脚下踩着同袍们的尸首只向前冲,不管不顾凶猛的像下山饿虎。 “大人,大人,我们顶不住了!”一个副将滚跑过来喊道。 不用他说,前锋将官也看出来了,他带了三百兵马来,现在已经有二百多的伤亡,整个先锋营算是被打残了 而对方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兵马。 上次他们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可没有见到兵马。 河南道的兵马竟然在这里布防了,目标很明显是他们! 河南道的兵马竟然敢伏击他们! “退兵。”前锋将官道,眼神闪过一丝震惊,“速去报郑王,河南道的兵马,疯了。” “中都尉!你疯了吗?为什么打叛军!” 山谷后一座城池内,一个将官看着门外迈进来的年轻人大喊。 “我可没听到观察使大人有这个吩咐!”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