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轩就对覃乐桑讽刺道:“这就对了。人家值, 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啊?” 周围聚集的目光越来越多, 更有各楼层的人站在走廊上望着下面的情况。 三人都是六班知名度高的人, 尤其是覃乐桑, 以前还跟秦宓闹得沸沸扬扬。 这件事解释起来太麻烦, 不可能告诉两人她是因为听见别人说他们的坏话才忍不住出头的吧。而且,这样一解释更加会被陈兰轩揪住不放,贯上接近姜琦的罪名。 覃乐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只得走过去抓住姜琦手上的水桶, 说:“给我提吧。因为担心你来太晚, 误了清洁的时间。所以今天换做我值, 明天你跟柳明替值就好。” 姜琦就说:“我帮你提上去吧。” “你们要脸吗?”陈兰轩动得脸都红了, “姜琦, 你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吗?你怎么可以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跟别的女生暧昧不清?还有覃乐桑,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第三者’、‘婊子’吗?” 如果说之前覃乐桑还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所有人眼里是什么, 还未将周边人反应放在心上,那么现在陈兰轩的那两个词算是真正触到了她的神经末梢上。 她一直不肯做第三者, 为何现在已经是第三者? “你说什么?”覃乐桑涨红了脸, 瞪圆了眼睛。 “难道你还不想承认?你、是、、足、者,人。”陈兰轩一字一顿扣在覃乐桑的自尊上。第一次她在别人的辱骂下找不到言语反击。 活了二十几年的覃乐桑, 第一次在那些十四五岁的孩子眼光下到无所适从, 到一种令人恼恨的难堪。 覃乐桑一把拽过姜琦手中的水, 埋头往前走。手和脚都是颤抖的,甚至全身都在颤抖,打的鞋子踩在地上“啪哧啪哧”响。在二楼走廊的影处和一双凉薄的眼睛对视上。 无论是你, 还是那两人,真悲哀! 因为走神,未曾注意脚下,鞋子在刚拖了的楼梯处打滑,顿时滑得跪在阶梯间,水桶也翻了,膝盖撞在护栏突出来的铁头上。那种破皮入骨的痛让她扑簌簌掉下眼泪来。心里不停喊着“妈妈”,想要回家。 韩松面忧,正要上前,却见姜琦跑了上去。 张跃因为姜琦的紧张和担心在身后怪异的笑,不分时间场合的发挥损友本。“姜琦,你不怕夏嫣跟你掰掰啊?” 邓子文也略显担忧的问:“你不会真的喜她吧?” 张跃便调笑:“说不定哦。” 姜琦出真实的愤怒来,回头恶狠狠瞪着张跃道:“你他妈闭嘴!你是没长脑子吗?”小心搀扶着覃乐桑让她站起来。 覃乐桑推开姜琦的手,撑着楼梯护栏一步一步走下去。戳出一个的腿鲜血如注,浸透了单薄的白校服子,她咬着,嘴里已是血腥味,却不敢哭出声。 只姜琦跟了上去。 二楼楼梯口,秦宓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底楼转角,眼睛里冰冷一片。 覃乐桑想要回家,姜琦见她方向不对,拉着她往校诊所方向走。 校医院的阿姨见覃乐桑半只小腿浸在了血水里,吓得不敢动手。 姜琦就说:“医生你好歹会止血吧。帮忙把伤口的血止住。再这样下去会真出大事的。” 覃乐桑因失血过多而发冷,痛觉反而有些麻木了,打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姜琦便问包扎伤口的医生有没有取暖的东西。 医生指了指饮水机。 姜琦用纸杯接了水递给覃乐桑。覃乐桑接过,哑声道谢,已经接近苍白。 伤口包扎完后覃乐桑在内间的上疲惫的躺着。 姜琦将热水放边凳子上,问了覃乐桑家长的电话号码,坐在门口软凳上给覃妈妈打电话。 “喂!是覃乐桑的妈妈吗……您好!我是覃乐桑的同学。覃乐桑脚受伤了……不,不严重……已经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注意休息就好……嗯,对。主要伤的是脚,所以她现在不能自己走回去……好,好的。那阿姨,我待会儿在校门口等您。” 覃乐桑听他挂断了电话,便睁开眼睛看过去。 姜琦以为她有什么需要,却听她问:“姜琦,你觉得我喜你吗?” 姜琦怔住,大概没想到覃乐桑会问得如此直接。 “你是怎么想的呢?被人那么说,还能这么自然的对待我。”覃乐桑用一种温和深厚的目光看着他。 姜琦在那样的目光下不软和了眉眼,说:“你确实是喜我的,但是你知道你看着我的眼神吗?有时候像是看着另一个悉的人,有时候又像是看着真正的我。将我看成那个人的时候,确实是喜的,像一个……哦,小女生。真正看的是我的时候,也是喜的,但给人的觉像一个年长的人,而我是个受你照顾的弟弟。” 覃乐桑愣住,似乎从没想过在对方眼里自己竟是这样的。内心有些着急,想说不是这样的,却又像某处被挖了一个,依托的情迅速去,荒凉一片,无力而悲伤,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稚青葱,笑容干净,眼神坦、不容尘垢,那种神采确实和记忆里的相似,却并非一模一样。 覃乐桑从上坐起来,朝门边的人招手:“姜琦,你过来。” 姜琦觉得她的神情像是恍惚疼痛,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但眼睛里黯淡处却又有光亮在闪动。不顺从的走过去在边的木凳上坐下。 “姜琦,你喜夏嫣吧?”覃乐桑问得认真。 姜琦略显不好意思的抿了抿,最后内敛的点了点头。 覃乐桑就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太喜她?” 姜琦微皱了眉,说:“覃乐桑,你喜的人不是我。” 覃乐桑抬手打断他的话:“姜琦,你知道十五岁的恋有多难走到最后吗?很多时候不是老师拆散你们,也不是家长阻断你们,而是你们自己丢了对方。” 秦宓若有所思。 覃乐桑:“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儿吗?你很聪明,也很自信,只用一点点力就能取得中上的成绩。你不肯脚踏实地,也不肯吃苦,可是你要知道,你不是金汤匙出生,你必须靠自己。十几岁的年纪面对的惑太多,很容易就失在浮华世界。对于夏嫣,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真正的她,为她改变,要么就不要她太深……分手时,也就不会太痛。” 姜琦听得发愣,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说的话好奇怪。 “夏嫣是个好女孩。可是,如果你不肯珍惜她,最终会失去她。”覃乐桑轻声道,“姜琦,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幸福。” 因为我见过你不幸的模样。失去夏嫣的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不幸。 “覃乐桑……”姜琦由于不能消化她的话而错愕的站起身,“你怎么突然说出这些话?让我……心里堵得慌。” 覃乐桑急着让少年听进去:“姜琦,记住!夏嫣的是优秀的姜琦。” 姜琦有着自由的灵魂,在常人看来,是有着某种劣的男生。然而他是真的喜夏嫣。两人在十三岁互相倾意,在十五岁前成为男女朋友,但是不到一年夏嫣就发现了他的那些缺点。朋友很多,都是些不务学习、及时行乐的主,每天网吧,台球,桌游,电玩……姜琦无法做到改变,同时因为年少、自尊心强,不肯顺从她,不肯听她建议。两人开始经常吵架,美好的恋在复一的争吵中失去最初的光泽,后来因为一件小事由夏嫣开口说了“分手”两个字。 等姜琦真正冷静下来,夏嫣身边已经站着一位完美的新男友。 夏嫣的追求者很多。 姜琦永远都不会知道夏嫣曾等过他提复合,直到她实在等不下去了,转身投向了可以治愈伤痛的新恋情。 姜琦无法做到像夏嫣那么快身而退。 没有夏嫣的姜琦,像遍体鳞伤的小兽,像失去光的植被,整个人憔悴忧伤,失去生机。后来越发放纵和堕落。 很多女孩子为他疯狂,覃乐桑却未曾见他再碰过情。 覃乐桑只是一个见证他们故事的过客。 十五岁之前,覃乐桑太过沉默安静,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孤独衍生的自卑。 “你数学很厉害啊!”一天中午少年在无意间看见她的试卷说话。神情温暖,眼眸如星缀。 覃乐桑没事可做,只能心无旁骛的学习。 夏嫣就说:“好喜你这个人啊!真的。姜琦也这么说。” 丑小鸭安静的缩在一旁,看着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因为王子注意到她,给予了真心的赞美,便记住了王子的美丽,仅此而已。直到王子失去公主,出悲伤的神情,她才发现自己的心也在痛。想要走近他,给他安,却没有翅膀,飞跃不到舞台。从此那个场景深刻的烙印在她的心里,永远也难以淡去,随着时光发酵出越来越深的疼痛和遗憾。 然而,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看见王子痛苦的样子之时,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公主能回来。 ☆、第26章 惩罚 覃乐桑躺在上一动不动,覃妈妈推开门, 站在前柔声问:“怎么成这幅样子的?又有同学欺负你?” 覃乐桑闷声回:“没。” 覃妈妈见她不愿搭理, 站了会儿, 便拿了钥匙出门, 走前说晚上会早些回来做饭。 手机振动, 覃乐桑有气无力的接了。 顾千华大概是在教学楼某个角落给她打的电话。 顾千华:“师傅师傅,你腿还好吧?对不起啊!我跟人去吃烤翅了,回来才听他们说陈兰轩又为难你了。” 覃乐桑一听那轻快的声音便消散了心头大部分霾, 问:“顾千华, 我真的是第三者吗?” “那个, 怎么说呢……”顾千华在那边直挠头, “我觉得吧……你还够不成第三者的资格。主要是人家姜琦坦啊。” “但是我被千夫所指。”覃乐桑抬手遮了眼睛。 顾千华:“哦……其实吧, 陈兰轩那帮人因为老周调查早恋那事儿误会你,对你怀恨在心, 抓着你跟姜琦的事儿不放。你呢,行为上没多大问题, 又没跟人家男朋友抛媚眼, 也没费尽心思跟人家单独相处,更没跟人家说‘咳咳, 你别喜夏嫣了, 喜我吧’, 你就是心里有鬼,人太单纯,人家两三句话就把你糊了。然后, 其实有一个最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你在学习上太照顾姜琦了,对姜琦太好了。真的!都快超过对我的了。” “我不应该那样做?”覃乐桑像是在问顾千华,又像是在问自己,“我希望他能变得更好。”希望不要再重蹈覆辙。 “其实有时候我非常不理解,记得没错的话,你是初一下就开始透出对姜琦有意思吧?初二你就坐到了他的后面,两年如一的督导他学习。你说你如果真喜姜琦,想跟他在一起,这期间随时都可以出手啊。可你讲题就讲题,从来不肯创造点儿暧昧氛围出来。现在,人家女朋友上位,你成了个碍眼的东西,还被人家骂,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顾千华在那边念咒语一样叽里咕噜,“难不成你还真是天上来的小天使,助我和姜琦修炼来着?” 覃乐桑被顾千华那股怪劲儿逗得啼笑皆非。 顾千华,你才是小天使。 顾千华听覃乐桑缓过来了,便说:“师傅啊,我能不能冒死提一个人啊?” 覃乐桑等顾千华说话,却听上课铃响和杂的脚步声。 顾千华:“我先挂了啊,杨素秋的课,我会被白眼瞪得烂脸的。” 覃乐桑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又振动,起去看,是一串陌生号码。 其实覃乐桑在按接通键的时候就闪过某个念头。 “覃乐桑……” 那个声音较之记忆更为嘶哑低沉,但覃乐桑还是立即听了出来,是秦宓。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是的,她不曾给他。但很快又想通了,秦宓想知道的事岂会那么难,更何况只是一个电话号码。 那个声音很平静,像在说着很平常的事情。“你还记得我们约好的事吗?” 覃乐桑心脏迅疾的跳动,不急道:“你安静了一年,干嘛突然跟我打电话?” 那边的声音顿时带上一层冷意,说:“难道你以为我放弃了吗?” 我确实以为你已经放手了。 覃乐桑顿时手心冒汗,受伤的脚也因为紧张一阵阵疼。轻声问:“你想怎样?” 那边无声了一会儿,再说话时语气竟很柔和:“你很喜那个男生?” 覃乐桑拿不准他的态度,回:“没有。”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