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打110!” “哎哟喂,胳膊扭成这样儿,还是先叫救护车吧……” 有眼尖的认出来,低声啧啧说:“这不是韩氏那个少爷么?成天作威作福,总算被人收拾回了。” …… 余兮兮一双大眼瞪圆,着实惊愕。 短短几秒,距离如此之近,她却本没看清秦峥是如何动作。她皱眉,绞尽脑汁回想刚才一幕:卸胳膊,过肩摔,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格斗术里最简单的内容,由他做来,既残酷凶狠,又赏心悦目。 余兮兮心里生出丝异样。 正胡想着着,一阵杂脚步声从人墙外近,有人焦急地喊:“都让开!快点儿让开!” 话音落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冲入重围,看见地上的韩是非后眉头紧皱,手忙脚扑上去,“少爷?少爷?您还好吧?” “他妈的……” 一番折腾,韩是非的酒劲儿醒了不少,此时全身钝痛冷汗涔涔,呲牙骂:“去,给老子看清楚,是哪个狗东西!” 杨助理“诶”了声,抬头看,脸唰的一下惨白。 韩是非咬牙切齿:“谁?” 助理心里发虚,连话都说不利索:“是,是……” “结巴什么,说!” “少爷……”杨助理都快哭了,趴地上,低嗓子凑过去:“是秦峥。” 韩是非表情大变,啪啦难听的骂人话滚到舌尖,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秦峥,这个名字不陌生,上回九州大道的通事故,害他被他爸关家里大半个月,现在回想起来都恼得牙儿。 秦老司令的长孙,年轻有为,二杠一星,老虎团里赫赫有名的狠角。 片刻光景,韩是非却已在心中掂量再三,最后,悻悻咬牙——顾不顾及背景,这人他都动不得,也没能力动。 远处街道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韩是非头冷汗,躺地上,试着翻身,小心翼翼挪动臼的手臂,痛得面目狰狞。然后,视野里映入双军靴,皮革泛旧,步伐稳健。 男人半蹲下来,曲肘撑大腿,居高临下,脸没多余表情。 “……”韩是非咳了一声,警惕盯着他。 须臾功夫,秦峥摸出烟嘴里,不点火,眯眼瞧他,“兄弟,以后离余兮兮远点儿,知道么?” 韩是非用力咬牙,像困顿又像不甘心:“我跟她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垂着眸点烟,语气很淡,“怎么没关系。” 韩是非蹙眉。 “我是她男人。” “……” 那几个字音量不大,偏偏清晰,低低沉沉送进余兮兮耳朵里。她呆站在边儿上,那一瞬的觉古怪,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破土而出,蔓延到四肢,脖颈,脸皮,然后起一层热浪。 她心脏猛地跳几下,离奇未觉愤怒。 未几,秦峥直起身站定,“这事儿公了私了看你。报警也行,我配合。” 余兮兮眸光一跳,侧目;夜幕下,他指间的烟安静燃烧,面容冷漠,黑眸坦坦。 杨助理为难,拿着手机进退维谷,试探地看向韩是非,问:“少爷,那咱报警不?” “……”韩是非锉牙,低声骂道:“报个的警!蠢东西。” * 几分钟后,救护车来了,韩是非被抬上担架,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围观人群散去。 余兮兮垂着头站原地,绞了下衣摆,终于闷声挤出句话:“你也在这条街上吃饭啊……”顿了下,画蛇足地补问:“和朋友么?” 秦峥巡视她几秒,答:“以前军校的战友。” 她点头,“哦。” 然后又是几秒尴尬。 余兮兮略迟疑,接着清了清嗓子,说出毫无新意的几个字来,“刚才的事……又要谢谢你了。” 这话不顺耳,秦峥勾,眼底没笑意:“又打算请我吃饭?” “……”余兮兮想起那份三十五的快餐,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食指点烟灰,视线在她身上骨打量,片刻,一勾,眸光不善:“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外面晃,胆子大的。” 这语气,自然沉肃冷漠,但字里行间又像出其它情绪。余兮兮听了,没多思考,只说:“不是。还有个朋友,她买东西去了。”顿了下,略略小声,争辩地补充:“而且现在才十点钟,哪儿深更半夜了嘛。” 秦峥眯了下眼,“什么时候算‘深更半夜’?” 余兮兮当真想了想,说:“我觉得,起码凌晨之后吧。”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