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恒一眸光深处缓缓爬苦涩,她怎么会喜他的孩子呢? 她连他都不喜的。 * 翟兮兮醒来时,入目的眼白与脚处的输瓶,在告诉她她在医院。 第一反应,是找骨灰盒。 一侧目,被黑绸缎包裹的盒子就在她枕头边。 抬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将骨灰盒抱进怀里,她才有时间思考,自己怎么会在医院? 重新闭上眼睛想了片刻,她叫了代驾,退了房,准备回家……走到停车场时似乎是被谁开车撞了一下,再然后……她只记得自己很难受,很乏力,再后来……就不记得了。 谁送她到医院来的? 正想着,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待看清走进来的人,她下意识抱紧骨灰盒。 韩珩一怎么会在这里? 韩珩一手里拎着饭店的打包盒,看见她一脸的警惕之,垂下睫遮掩眼中的那抹受伤。 “吃点东西吧,你已经睡了一天了,饿了吧?” “睡了一天?”翟兮兮忙看向窗户,可不是,窗外漆黑一片。 已经晚上了? 她睡了这么久? 她怎么会睡这么久呢? 翟兮兮想到这几胃口与神同时萎靡,难道是生病了?本来只以为是故地重游心情差的原因,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她部一个用力,坐起身。 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却觉得像是跑了一千米似的,气吁吁。 韩珩一被她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她,给她后了枕头。 “我是不是生病了?”翟兮兮抬头看着韩珩一的眼睛。 她这副弱不风的样子,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翟兮兮眼神平静,甚至心底都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她很惜命,也不是活够了不想活。 只是经过韩臻这件事,她忽然深刻地明白那句‘世事无常,生死由命’的意思 韩珩一低头凝望着那双平波无澜的眼眸,心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泛起尖锐的疼痛。 曾经,这双眼睛里,蓄了这世上最明亮的颜与光芒。 现在,只剩下一片荒芜与枯萎。 “没有。”韩珩一抬手抚上翟兮兮的发顶,柔声说:“医生说你是心情不好,影响了食,你没吃好饭,有些营养不良,以后恢复正常饮食就会好的……” “这样啊。”翟兮兮不动声将自己的脑袋从他的掌控下移开。 韩珩一盯着自己空了的掌心看了一秒,然后将病上的小饭桌支起来,把自己买来的晚饭一一摆在小饭桌上,拆了一次筷子递给她,“吃点东西吧,虽然医生给你吊了营养,但还是要吃饭才对身体好。” 他买的食物都是清淡的,连个油花儿都看不见,但是翟兮兮还是皱起了眉,拿着筷子半天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我能不吃吗?” 韩珩一知道她吃不下,但还是劝她:“多少吃一点吧,兮兮,你现在……身子弱,缺乏营养,不吃饭肯定不行。” 翟兮兮的目光在小饭桌上转一圈,夹了个素馅的包子。 咬了一口,咀嚼几下,艰难咽下,食物刚落进胃里,胃里一阵翻腾,有什么东西直冲嗓子眼儿,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对着垃圾桶一阵猛指。 韩珩一立刻会意,快速将垃圾桶拿过来,翟兮兮一把夺过来,冲着里面一阵狂吐,直吐得心肝脾肺肾都要从嘴里蹦出来。 韩珩一心疼,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好大一会儿,等她吐完了,递上一杯水。 翟兮兮含了一口水漱了嘴,直往上一倒,再也不想动。 “兮兮……”韩珩一喊了她一声,似乎是想说什么。 翟兮兮无力地摆摆手,她什么都不想听。 闭着眼睛,她连思考都没有了力气,昏昏沉沉间,似乎听见韩珩一收拾了桌上的饭菜,似乎听见他放下了小桌子,似乎听见他离开时的脚步声,又似乎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有什么温的东西落在了她的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韩珩一眼神专注地看着她的,手里拿着一块纯白的巾轻轻擦拭她的嘴角。 又给她擦了脸。 擦了手。 翟兮兮重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似乎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用管。 糊糊睡未睡之际,觉有人掀开她的脚边的被子,捧着她的脚,一下一下,擦得认真而又轻柔细致。 韩珩一将翟兮兮的脚进被窝,盯着她小腹的位置怔怔出神。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