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矜气的要死,过来骂他,他也不理。 就这件事,他能刺阮明矜一辈子。 蔺知宋晚上去接荀白的时候,还买了束花,荀白上车看见,问:“这是干什么?” “正式的向你赔礼道歉,我不该骂你笨。” 他怎么能想到,当年一闪而过的念头,若干年后变成了现实,早知道就划掉那句话的。 惹麻烦。 荀白扬,把花放到后座去,跟蔺知宋一起回家后,她才说:“其实明矜当时告诉我,你原来就喜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惊讶,我,一点都不知道。” 荀白无暇顾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上学的时候跟她示好的人太多了,她都分不清谁是谁,所以本觉不到。 别人不说,她真的完全不会知道。 蔺知宋缓了缓,凝神问她:“所以,你是真的没有收到我给你的信,对吗?” 荀白面不解,她问:“什么信?” 哪怕已经有过多次的怀疑,在猜想得到印证的瞬间,蔺知宋还是到了一阵心酸。 他好像,终于有了理由跟那年觉得沮丧的自己和解。 那时候,他在约定的地方等了荀白一整天,从早到晚,身边的人换了又换,他总是盼望着荀白能来的,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没有看见人,他自己安着自己。 万一,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她忙完了肯定就会过来的,虽然他们关系没有很好,但是两家知知底,他也不是坏人,见一面,也可以的吧。 他在那天才发现等待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眼看着希望破灭,却毫无挽救的余地。 身边所有人都离开了,蔺知宋坐到了十二点。 他没有等到她。 没有来,是拒绝所有的可能,也好让对方体面一点对吧。 他只能给自己那样的答案。 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就开始出现了偏差,他们抱着完全不对等的认知相了亲,结了婚,却到现在才把事情串了起来。 蔺知宋不知道那封信去了哪里,他当时是趁教室没人的时候,放到荀白屉里的。 “什么时候?”荀白听出来有些不对劲,她问着蔺知宋。 时间实在过于久远,蔺知宋只剩下模糊的印象,他说:“学校运动会吧。” 荀白倒是记得,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她的座位是在窗边,窗户开着的时候,外面人可以隔着窗户拿到她的东西。 荀白离开座位时会顺手关窗,但是那次因为老师叫她叫的急,她又找了很久的东西,就跟同桌说了声帮她关窗。 同桌忘记了。 她回去的时候,看到陈嘉禾了,正对着她的座位。 荀白叫住她,她很惊慌的样子,手里还拿着本书。 “你干什么?” 陈嘉禾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来找知宋哥哥。” “运动会大家都在都在场,要找他去那。”荀白态度冷淡。 陈嘉禾僵硬的点着头,“好,谢谢你啊白。” 她那次的举动太过奇怪,荀白后来仔细检查过自己的东西,也没少了什么,但是这件事她一直记得。 蔺知宋见她出神,问:“怎么了?” “没事。”这个问题,她会亲自去求证。 荀白眼睫颤了颤,她渐渐抬眼,直视着蔺知宋的眼睛。 “蔺知宋,你低下头,我有话跟你说。” 蔺知宋照做,他俯下身,靠近着荀白。 荀白嘴一张一翕的,她气息微,只是说出了自己想要告诉他的。 “在我的学生时代,我对大多数人的印象很模糊,但是,我一直一直都记得你。”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 哪怕,她记得关于他的不多,可是大多数人,她连名字好像也记不太清了。 “我知道,相对于你来说,这很微不足道,但是我想说,谢谢你很多很多年的喜,在未来的很多年里,我也会和你一样的。” 一样的去喜。 最真诚的情,永远是最珍贵的礼物。 而这份礼物,她很珍视的收下了。 荀白眼底有些晶莹,她眼睛转了转,定格住。 她寻着蔺知宋的,慢慢吻过去,很轻柔的,像羽拂过一般。 蔺知宋在那一瞬间,觉有什么东西被放下。 应该,是荀白最后的防备。 因为最可贵的真诚和长情。 屋内的梨花开的正盛,正如他们的情。 那个迟来了许久的天,最终还是到来。 …… 荀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明明天不算冷了,却还固执的不肯将身体的任意部分在外面。 她太困了,意识也昏昏沉沉,上午睁了会眼,人还没怎么清醒就又睡过去了。 也是到中午,实在不好意思再睡下去,她才勉强从上起来。 怎么动都费劲。 地上的衣服已经被蔺知宋收拾好了,荀白手边没什么可穿的,就裹着被子去衣柜那边找。 一动人就一个灵。 她低头看了眼,总觉得或者腿应该是有哪青了。 路过垃圾桶,荀白真的是无意识的一瞥,结果脸跟烧着了一样。 她真的,要很谢喻瑛。 昨晚都到那份上了,蔺知宋想起来没有用的东西,荀白脸都不敢在外面,吭吭唧唧躲在被窝说了句屉里有。 蔺知宋还在笑,得她后面什么声音都不再发出来。 那还是上次跟喻瑛一起出去她给她的。 虽然但是,终究派上了用场。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荀白还是没能逃害羞的心理。 怎么说,触景生情。 荀白觉得,下次还是不能惯着蔺知宋了。 她本来就脸皮子薄,做的时候连灯都不叫开的,硬是被他哄着这样那样。 这种时候,他好像就不太尊重她了。 荀白瞬间又觉有点委屈。 她是真的疼,双方都毫无经验可言,纯属来。 洗脸的时候冷水泡着手又是一疼。 手也咬破皮了。 荀白甚至想再哭一回。 收拾完了之后她艰难的走出去,蔺知宋在对着电脑处理工作,桌子上有粥还有一些菜,清淡又养生,好像还很补。 他看着倒是神的,一点也不像大半夜没睡觉的人。 甚至是有些容光焕发了。 荀白全程没看人,就奔着吃饭去。 蔺知宋好像有意要逗她,合上电脑坐过去,就很安静的看着荀白吃饭。 那么灼热的视线,荀白头皮发麻,抿了下,说:“你别一直看着我。” “好。”答应了以后继续看。 荀白气急了也是说不出来狠话的,了不起就是带着点怨喊蔺知宋的名字。 “好好好,我不看了,你吃饭。” 真的很讨厌。 荀白刚吃完饭回到了房间,柏冬至电话就来了。 “醒了?” “嗯,怎么了?” “听着声音还行啊。”那边小声补了句。 荀白没听清:“什么?” 柏冬至笑了笑,道:“我早上给你打电话,想叫你过来喝茶,蔺知宋说你还在睡,我想着,你今天大概是来不了了,就关心一下,好好休息吧。” 荀白脑袋空了下,她舌头都快打结了,“他,他说什么了?” 隔着电话柏冬至都能听出来她的慌张,她在那边笑的都快直不起来了。 “他没说,我猜的。” 她打电话也没有很早,快十一点的时候,那时候荀白还没有起就已经够奇怪了,更何况,蔺知宋跟她说话的那个声音,真的是,耳朵明显可以听见的惬意。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