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门外站着的并非是楚方正,而是曾经和傅怀安出生入死……如今已经进入军队高层的邢峰。 看到邢峰傅怀安眉头微紧,邢峰目光已经越过傅怀安看向站在屋内的林暖。 邢峰显然认出了林暖,他对林暖浅笑点头,林暖亦是笑着点头。 邢峰和林暖打过招呼之后,开口对傅怀安道:“头,我想和你谈谈,方便和我在周围走走吗?!” 傅怀安略有迟疑之后颔首,回头看向林暖。 “你去吧!”林暖走到玄关处,打开穿衣镜,拿出傅怀安的外套递给他。 “我很快回来!” 林暖笑着点头。 目送傅怀安和邢峰离开,家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林暖心慌。 尽管刚才那个男人看着林暖的眼神充善意,林暖依旧惴惴不安。 …… 傅怀安和邢峰并肩站在天府湾小区内人造湖边。 暖把湖面照得波光粼粼,风过还是带着穿透人身体的凉意。 邢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出一咬在角把烟盒递给傅怀安:“要吗?!” 傅怀安视线扫过邢峰手中的高级香烟盒,出一。 邢峰按下打火机,单手护着火苗,把火递到了傅怀安面前。 傅怀安英俊的五官被湖面波光粼粼笼罩,弯就着邢峰送来的火苗,点燃香烟,抬头古井一般深邃艰深的黑眸直直盯着邢峰。 邢峰用眼神示意傅怀安自己衣服口袋。 多年来真正生死一线培养出的默契,并没有因为多年不见而消减。 香烟点燃,傅怀安直起身,目视那片宽阔的人工湖,角溢出的轻烟白雾模糊他的侧脸冷清的轮廓。 “秦哲还好么?!”傅怀安问,眸很深。 邢峰点烟的手一顿,心跳的速度骤然快了起来。 垂眸点着了香烟之后,邢峰一手把打火机装进兜里,一手把角香烟移开:“没死,养半年左右应该就差不多了!” 邢峰提醒傅怀安的意思,让傅怀安避开谈论秦哲,甚至在他提起秦哲的时候装作不知道,可傅怀安还是说了。 “老大,在迪拜真的是你救了秦哲?!”邢峰问。 “碰到了总不能看着他死。”傅怀安指尖香烟燃着,他没有,任由细白的轻烟袅袅。 邢峰转头望着傅怀安:“老大,你和我说句实话,你能救出秦哲,是不是因为……你和那些人有联系?!” “哪些人?!”傅怀安听起来像是不懂邢峰的语焉不详,又问,“你是指军火商?!还是指杜先生?!” 邢峰差点儿掐断手中的香烟,想让傅怀安避开什么傅怀安偏偏说什么,他紧咬后槽牙,不语。 “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救过杜先生,这次救秦哲我用了这个人情,给秦哲带来什么麻烦了?!” 傅怀安曾经在部队里待过,执行过任务,太清楚其中程。 邢峰点头:“秦哲任务失败被救回来的古怪,现在队里在查。” “他当时昏不醒,大概怎么回国的都不知道,如果队里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可以问我!但我知道的也并不全,这件事儿拜托给了杜先生,我就信他能救秦哲。” 傅怀安的话真假相掺,让人难辨真假。 邢峰舔了舔,心里隐隐松一口气:“老大,你有参与过军火生意吗?!我不知道秦哲有没有和你说他查到的线索隐约指向海城和金城!有人给了上面匿名电话,说你就是那位’道德先生’,老大……道德先生真的你是吗?!” 傅怀安侧头看着邢峰,磁的声线低缓:“我要是做军火上的生意,还要费力气要凯德集团干什么?!大可自立门户重新开一家公司。” 邢峰点头,连他都信了傅怀安的话。 “老大,马上可能会有人来请你协助调查!我今天来就是问问你情况,顺便给你提个醒!”邢峰想了想又道,“确定了你不是那位’道德先生’之后,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行动,你……” “询问可以,配合行动就算了!”傅怀安低头看着指尖已经燃了一大截的香烟,只剩青白的烟灰,他往一旁弹了弹烟灰,青白的粉末碎了一地,“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安稳,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想让我太太担惊受怕!等婚期定下来有时间过来喝杯喜酒……” 邢峰和傅怀安四目相对,良久喉结耸动之后,笑着对傅怀安道:“我真羡慕你,老大!” 傅怀安轻笑:“不觉得我当了逃兵?!” 当年傅怀安坚持退伍,谁都拦不住,后来队里所有人都去送傅怀安,唯独邢峰没有到。 直到傅怀安和战友告别,上车离开,邢峰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追在车后面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傅怀安是逃兵,喊的嗓音都嘶哑了。 可车没有停,车内的傅怀安也没有回头。 “每个人都有对自己生活选择的权利,那些年你独自一人去执行任务,几次差点儿让把命丢在那里,不想过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子也正常!”邢峰笑着,“当时我只是不能理解罢了!” 傅怀安没吭声,邢峰笑了笑接着道:“老大你这样的人,回来后军功章都不要也坚持离队,想必卧底的那段子真的很难熬!” “难熬的不是执行任务的子,难熬的是回来后的物是人非!”傅怀安把那半截香烟用脚捻灭,双手兜,神和语气都是如水平静。 当回来后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早已经不在,会让人分不清楚到底任务里的那个人,和曾经活着的那个人,哪个是自己。 邢峰陷入了深思,突然觉得自己嘴里的香烟也没了滋味,他亦是用脚尖捻灭了香烟,对傅怀安开口:“老大,婚礼我就不来参加了,希望你能幸福!” “好!”傅怀安点头。 邢峰想就这样离开,却又忍不住在原地踌躇。 多年不见傅怀安,他有很多话想要和傅怀安说,可衣服口袋里有监听,让他们连见面都不能畅谈。 如今的傅怀安和曾经邢峰记忆中的傅怀安有所不同,他仿佛将在部队里那冷冽的锋芒掩藏在成沉稳之后,更胜从前的强大气场,让人望而发怵。 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有一副可以击溃一切困难的权威,邢峰想……如果当年傅怀安当年没有离队,现在身居他之上的是傅怀安! 那么,队里的情况是不是会不一样?! 那些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不是就不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亡?! 邢峰这些年眼看着他们当年的战友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在他国土地上消亡,有的甚至连尸骨都没有办法带回来,他的心跟被绞机绞碎了一般。 新人一个一个的冒出来,新鲜血和他们这些旧人替本是常态,可他不希望新人上来,旧人却客死他乡。 邢峰相的旧人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 “老大……”邢峰唤着傅怀安,不想让傅怀安听出自己的哽咽,“我先走了!” “我送你!” …… 傅怀安送走邢峰,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远处团团从轿车上跳下来,哒哒两步跑到林暖面前,扑进林暖怀里。 胡叔就站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俩,笑的格外慈祥。 夕下,林暖蹲下身,看着团团的小脸儿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容灿烂,用手指擦拭着团团的小脸儿,藏蓝西装校服的团团和白蝙蝠袖衣的林暖,都被光镀上了一层暖意融融的橘。 傅怀安忍不住放慢脚步,眸子亦是被夕染。 “怎么把颜料都涂在脸上了,要和咱们家的猫猫一样,变成小花脸了!”林暖擦着团团脸上粘上的颜料。 团团站在那里乖巧的仰着小脸儿,小脸儿上的绒在橘夕下格外清晰,皮肤被映照成健康通透的颜。 团团被妈妈微凉的手指蹭的好舒服,小耳朵红彤彤的对林暖出一口白洁的牙齿。 余光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团团扭头正上傅怀安含笑的眸子,小不点儿小胖手往傅怀安方向一指,喊道:“爸爸!” 林暖侧头,见傅怀安踏着光而来,桃花眸里都是如水般温柔的笑意,她牵着团团的小手站起身。 浅粉的高领打底裹住了林暖细长的天鹅颈,在白宽大的蝙蝠袖开襟衣沉下,那张白致的小脸美的让人窒息,在傅怀安幽深如墨双眼中,如世间最美的景。 傅怀安走过来弯抱起团团,一手把林暖揽进怀里,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胡叔年纪大了,看着觉得脸有些热,拉开驾驶的车门坐进去,把车停好。 林暖耳朵有些烫,仰头看着傅怀安…… 团团一手搂着傅怀安的颈脖,一手去够林暖,抱着林暖的脑袋学着傅怀安的样子在林暖发顶落下一吻。 家里那只消失了一整天的英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喵喵叫着从栅栏上一跃而下,迈着四只小短腿快速跑到林暖和傅怀安脚下,肥硕的身子挤进林暖和傅怀安的腿间,翘着尾巴用身子蹭着傅怀安的腿喵喵直叫。 傅怀安不动声,用脚把沉甸甸的肥猫拨开。 那大肥猫被拨开后不甘心,又喵喵叫着挤了进来,这一次转而用脑袋蹭着林暖的腿。 回到家,林暖接到方言的电话,说是今天录影的时间稍微推后一个小时,因为陈导的飞机延误了,一会儿方言开车过来接林暖。 这就像是老天都心疼林暖一样,原本她还以为准备晚餐之后,她可能没有时间吃就要赶往晋江市了。 晋江市和海城市相邻,开车上了高速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所以林暖并不着急。 天逐渐昏沉。 晚饭是傅怀安准备,林暖帮忙完成的。 小团团被傅怀安命令不允许进入厨房范围,就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着林暖和傅怀安慢条斯理准备晚餐。 林暖切菜时偶尔切到可以生着食用的蔬菜,会给团团喂一块儿。 小不点儿双手扶着厨房落地橱柜边缘,仰着头吃掉林暖给投喂的番茄,十分严谨的遵循爸爸命令,没有踏入厨房一步。 傅怀安磕开四个蛋,把打蛋器和碗递给团团,拿了一个小椅子让他坐在厨房门口帮忙打蛋。 被委以重任的团团表情认真,一手护着搁在腿上的瓷碗,一手拿着打蛋器有模有样的在搅拌。 蛋搅拌好,团团站起身双手把瓷碗举高高,还是没有踏入厨房:“爸爸!” 正在切姜末的林暖回头,见团团双眼亮晶晶,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可小不点儿的爸爸丝毫没有受到小朋友求表扬的心情,拿过瓷碗就走。 小不点儿举高高的手一空,有些失落的垂下双手眼巴巴看着爸爸高大修长的身影。 “我们团团真!妈妈这么大的时候还不会打蛋呢!”林暖夸奖团团。 小不点儿一下就开心了,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林暖端菜上桌,团团跟在林暖股后面,也要帮忙。 怕菜烫着团团,林暖往小碗里盛了米饭,递给团团,他两只小手抱住小瓷碗哒哒哒跑到餐厅,踮着脚尖把小碗放在林暖的位置上,又哒哒哒跑回来,伸手向林暖要了第二碗,跑过去费力放在了傅怀安的位置。 你这话说的我竟无法反驳!【五千字大章节9】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