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婉低头微侧,接过了他手中的一个杯子。 宣仲安没说话,看着她伸出酒杯,直到她端着酒杯的手稳了,不再抖了,才缓缓地往她的杯中注酒。 待到了,他看向她,看她双颊绯红,过桃李,见她睫轻跳似如蝶舞,又见她脸孔越来越红,这才收回眼,给自己注了一杯。 “少夫人。”他又唤她,伸出了手,与她杯。 少夫人这时岂止是心如麻,万般镇定过的心神已全然不管用,她心跳如雷,全所未有的羞怯让她伸杯的手又抖动了起来。 宣仲安看着她的脸,又垂眼移到了她抖动不停的手,拿着酒壶的左手一伸,把酒壶放到了边的矮桌上,把住了她颤抖的手,把她手中的酒,送到了她的嘴边。 他看着她,喝着手中酒,把她的那杯酒喂进了她的口里,看着她垂下的那双眼睫不停地轻颤,一下一下,颤进了他的心中,在他的心里泛起了一片涟漪。 一杯已尽,他又拿起了酒壶。 许双婉见他又倒了一杯,这心都焦虑了起来,这一次,她伸手了另一只手托住了自己的手肘,不想再被喂进口。 宣仲安见此,未有多言,只是在看了她一眼之后,收回了倒酒的酒杯,把头探到了她的耳边,在她耳侧的发上深深地了口气…… 许二姑娘刹那连头皮带脖子与脚都红烫一片,滚烫得让她无所适从。 只一杯酒,她就像是已经醉倒了。 待到三杯已过,她已无法睁眼,任由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裳,在她身上作。 她连心都身滚烫一片,他的手一拂过,更是如置炙火上烤,这时候她已不清,烫的到底是他的手,还是她的心。 ** 第二清晨,许双婉在一片温热的热意醒了过来。 昨晚不过是歇会清醒了些,她醒了过来,又被像是本未睡着的人到了身下,到她沉沉睡去之间过程漫长,到底是荒唐了些,她这一醒就是抬头,看到了支着手肘侧着头首,从上而下看她的丈夫,她当上脸就是一红,随即想起时辰,顾不上羞怯,迅速爬起半身,从他的身上探头朝窗边看去。 天已微亮。 冬的天总是要亮得晚一些,有时天气要是不好,就是外面只透着微光,那也是时辰不早了…… 许双婉又扭头往尾边上搁置的沙漏看去。 屋中光线不亮,看不清那沙漏样子,她不由眯了下眼…… “卯末。”宣仲安伸出手,把她颊边落下的发拨到了耳后,他一丝一缕,轻轻浅浅,细细慢慢地拨着,把它们全拨到了她的耳后。 许双婉愣了一下,想起昨晚某景,一下就倒到了枕头里,把半边脸都埋进了枕中。 宣长公子并没有放弃他的动作,也没有被她的埋头扰兴致,一把发丝好,他就垂下了头,在昨晚他在她耳后出的众多红纹当中择了一处,轻轻触吻了起来。 许双婉没料还有此况,这下天不早,时辰更不早,她还要去奉敬亲茶…… 她忍着颤抖,在他的细吻下还是提了胆子,道:“时……时辰已不早了。” “嗯?”宣仲安含着她的耳珠磨了磨。 许双婉的耳又全都红了。 “要,”许双婉羞意难褪,但到底还是记挂着自个儿的身份,她自来被外人称道的就是她的礼数周全,眼看这已经是去迟了,再晚一点,她怕公婆觉得她刚进门就对他们不敬,“要去给爹娘敬茶了。” 她说得细如蚊,也就把她拢在身下亲吻的宣长公子能听清楚了。 宣仲安见她粉颊嫣红,脖子又一片绯红,他极她这个样子,所以昨晚还在边另点了一对龙凤烛,只为看清她的模样,只是这厢她又羞怯到极不安的地步了,眼看就要哭出来…… 要是哭出来,应也是美极。 但要是哭出来了,他怕也是会心疼。 遂他抬起了头,仅在她的粉颊上落了一吻就支起了身,与她道:“母亲昨跟我说了,让我们今辰末去与他们请安。” 许双婉一听,不由看向他。 “是真。”见她还怀疑,宣仲安嘴往上略扬了一下。 她这双眼,也是会说话。 就是,不相信的事情多了点。 不过,她刚刚嫁进来,还不到他们心的时候,就是不相信,也不过是她谨慎罢了。 宣长公子看着她又红了一些的脸漫不经心地想到,想起式王说起他为她鬼了心窍的话,这话再想想,也是有几分真意的。 若不然,不论她做甚想甚,他都觉得无甚差错。 若不是鬼了心窍,确也不知该作何解释了。 这厢他又看着她不动,许双婉昨天半夜就已被他这般看过一次了,虽说她现在不似昨晚那般不着片缕般被他打量了,身上还盖了被子,但也是没有给她遮了多少羞去,尤其他们大韦朝夫一般睡觉都是男睡在里,妇人睡在外,以便好随时下端茶送水侍候夫君,但她现在是睡在里头,她要是下,只能是着身子从他身上跃过,她哪敢,这下只能等着他先下了,等到他不在了才好去拿衣裳穿,让丫鬟进来侍候。 但他不动。 她等了一会,见他还是不动,又是羞极,只好鼓足勇气抬起头,与他道:“该起了。” “嗯?”想着事的长公子漫不经心地轻了一声。 “该起了。”好在,许二姑娘抬起了头,就不打算再低下去,她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她得去敬茶了。 “嗯。”心中想着今天气不好,他也还有事,下午就带她去他的旧院,放她一旁持她的事情,他则还能回几封该尽早要回的信的宣仲安又应了一声,低头看了她的眼一眼,见她躲避而去,“说什么,再说一次?” “该起了。” “嗯?”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