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狸懒得理醋坛子,回头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来一句:“既然是你的夫人,那你还让别人掐着她的喉咙,威胁?” “三皇子此话怎讲……” 关珩指着纷纷倒地的侍卫,装腔作势道,“我可是以一敌二十拼尽全力护夫人周全——” 转念一想,关珩又不悦地质问起三皇子:“不过,三皇子又是为何出手相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三皇子所见不平之人可是大皇子?” 关珩矛头故意指向他们兄弟俩,向来皇室兄弟之间的较量隐晦又挑衅,他倒要看三皇子如何接的住。 大皇子果然见风使舵,一副惊讶地表情看着云狸,瞪地眼珠子都快掉落,狠不厉地嚷了嚷:“三弟,你可知他们是刺客,为何还要相助?若是伤了父皇母后你可担当的起这罪责?” 呵,谋逆的罪名就这么扣上了? 云狸无谓地扯了扯嘴角:“离父皇约定狩猎的时辰还差半个时辰,大哥如今也还差一头麋鹿,还是带着皇嫂赶紧去寻吧,不然,风霜剑不会是想拱手相让与我?” 大皇子讽刺一笑:“那三弟可得悠着点儿,风霜剑你恐是拿不稳。” “大哥这次可别掉以轻心,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未定。” 云狸以将法对付大皇子再好不过,毕竟他为了在父皇面前邀功,什么狠手辣的事情都做的出,很怕他会将沈悦以刺客出去,那时候,必定凶多吉少。 “云雨,咱们先去寻鹿吧……”大皇妃惊魂未定,无意与这般刁民见识,小声地在大皇子耳边说,“风霜剑比较重要,不能让其他皇子有机可乘,在父皇面前抢了风头。” “夫人说的是,我们走。” 大皇子夫妇陆续上马。 临了离开大皇子还用男人之间不用言语的眼神看向云狸,余光又撇了一眼沈悦,戏谑道:“眼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似乎比新婚燕尔的三皇妃更让三弟上心?” 这时,云狸才想起自己刚刚只顾沈悦安危,竟扔下不会骑马的苏瑾独自面对危险。 只见他眸光一冽,脚下一踮,垮上马匹,急切地一声“驾”响彻山谷后,与马奔腾在荒无人烟的树林里。 受惊的马儿驮着苏瑾横冲直撞,最后没了力气,骤然失重,只觉天翻地覆般从马背上掀翻下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苏瑾惊呼一声,整个人摔进杂草丛生的树林里,还未回过神,被树枝刺破的手臂,脚踝,疼的她黯然泪下。 伤痕累累的苏瑾,未从摔下马的影里走出,良久,她才用尽力气站起来。 突然,她听见草丛后有动静,整个人僵住了。 天已晚,野兽出没,选悬着一颗心,原想保命撒腿就跑,可当那个不速之客探出身来时,她惊懵了。 草丛后的麋鹿圆圆的脑袋上长着一对树杈形的鹿角,腿部受伤,鲜血不止,眼睛里多是惊恐与害怕,可又散发出一种求救信号,鹿角下藏着喇叭似的耳朵,也像是在听周围动静,随时准备逃命。 想必这只鹿是被狩猎的人伤害的,我必须帮它包扎一下伤口。 思及此,苏瑾缓缓靠近麋鹿,全神贯注在它身上,浑然忘记自己独身身处荒山野岭,危险重重,幸得麋鹿因为受伤,又四处逃窜耗尽力气虚弱不堪,她才得以撕掉裙摆为它包扎。 “苏瑾!” 正当此时,不远处传来清晰的马蹄声,三皇子云狸寻了过来,大声地唤了一声她的名,麋鹿便受到惊吓,跑开了。 苏瑾声线略带埋怨的回头看了一眼三皇子:“你吓跑了麋鹿。” “你要徒手抓麋鹿?”云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苏瑾好气又好笑,再怎么撒儿,也不会傻到徒手抓麋鹿吧,解释道:“它受伤了,我正在帮它包扎。” 云狸瞧着她,发髻凌,划破的衣裳,眼风一冽:“你先顾顾自己吧?” 声音清冽,他说话像来语调没什么起伏的云狸,这时候甚至表现的有些气愤。 “三皇子担心我?” “.…..” 云狸见她摔伤了腿,闷声叹了叹气,烦闷地弯将她抱起,嘴硬道:“我来,只是为了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若死了……” 苏瑾娇小的身子靠着云狸,即便隔着衣裳,她似乎也能受到从未有过的温度,角牵起一层涟漪,说道:“死不了,我命硬着呢。” 自从嫁给三皇子,苏瑾似乎每都在受伤,把自己这十几年的伤一并给补上了。 明明刚刚哭地像个泪人儿似的,还非要在逞能。 见云狸并未回应,她又补了一句:“主要是我还不能死,不然便宜了沈小虞那个狐狸。” “.…..” 苏瑾话语一落,沈悦连续打了两个嚏,哆嗦了几下,盯着关珩不悦道:“你说我坏话呢?” “你有读心术?这都能听见?”关珩背靠大树,推开手里的白玉扇,幽幽地扯了扯嘴角一笑,“我也就是骂你眼瞎,看不出谁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你是我的真命天子?” 沈悦像是听到了惊为天人的大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你有见过,有谁想亲手手刃自己真命天子的吗?” 顷刻间,关珩深情的看向沈悦:“你当真舍得杀我?” 话音落,沈悦怔住,收起笑意,难得的出神。 正当此时云狸带着苏瑾骑马归来,沈悦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他们身上。 一个貌美如花,一个英俊潇洒,瞧着他俩配一脸的样子,她懊恼地叹了叹气:“完了,我觉煮的鸭子要飞了。” 原想完成系统任务杀男主很容易,另寻新也简单,可明明冷爷就是痴情男二号,为什么痴情男二号怎么就突然拐了弯儿,剧情开了岔路呢? “……” 关珩对于沈悦的举动无语,心想:你若再不讨好我,要飞的人是我才对。 沈悦目光收回,一脸无望地看着关珩:“你把琉璃月给我吧。” 现如今,只有拿琉璃月与冷爷做易,才能杀男主了。 “你先给我生个儿子。”关珩不动声的调戏道,“我考虑考虑……” 一把夺过关珩手里的白玉扇,沈悦使劲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以为我是水母,可以无繁殖?你能不能搞点事业,成天无所事事,脑子里就那几块废料吗?” 关珩:“……” 我/靠,这女子大胆妄为到竟然说我是废物? 沈悦目不转睛地盯着被云狸环抱在怀中的苏瑾,心生叹气道:“看来,我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才行。” 原本真不屑于挖墙角,但看如今的局势,若还这么发展下去,估计鸭子真要飞了。 完不成任务,系统君定会搞出刁钻规则来刁难自己。 关珩闷闷不乐了好一会儿,听见沈悦嘀咕,思绪又被她带回,喜形于道:“算你认错及时,准备使什么浑身解数讨好我?” “……” 沈悦苦哈哈笑关珩自作多情,下巴朝面而来策马奔腾,意气风发的三皇子方向扬了扬,“你瞧,别人那才叫玉树临风,风倜傥,我是打算讨好他,毕竟,他可是三皇子,不能让煮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吧。” “那我这只鸭子呢?” 或许是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关珩忽然心生出一丝挫败,“你不打算再煮煮?” “你不是我的菜,食之无味啊。” “……那弃之不可惜?” 沈悦眉眼间一抹笑意,原想怼关珩自作多情,油腻至极,可当她对上关珩的目光时,他的眼睛清澈见底,眼里全是沈悦的模样,还有一抹不知何时蕴起的失落。 霎时,沈悦呼一滞,目光开始散躲,瞳眸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心跳仿佛也漏了半拍。 她不知为何关珩的情绪会影响到自己,甚至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很可笑,于是,又很堂而皇之的将关珩置于可有可无的位置:“怎会可惜?我就盼你英年早逝,我才能和别的小哥哥双宿双飞……” 闻言,关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地调戏沈悦一番,而是还未在云狸与苏瑾下马前,便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苏瑾下马,掂着受伤的左脚,看着关珩落寞的背影,扬声道:“他怎么了?” 沈悦觉着自己脑仁一跳,摁了摁太:“心悸犯了吧,体弱多病的少爷还是少出来折腾比较好。” “这里是皇家猎场,你们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瑾眉眼间尽是疑虑,“刚听说,还被大皇子当作刺客?” 苏瑾其实对沈悦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敌意,或许是因为新婚那天受到太大的刺,情绪才会失控。 得亏苏父是按照中礼仪调教得当,事后她也做了反省,并且告诫自己绝不能再犯那天的错误,所以,以至于今她明明知晓三皇子是因为心急救沈悦才不顾她的安危,也自始至终没有一句怨言。 也就因为如此,云狸对她有了一丝愧疚。 沈悦毫无收敛地将目光集中在云狸的身上,开口说话时的嗓音,简直柔的像棉花糖:“一不见如隔三秋,我当然是为了见三皇子哥哥呀。” 气氛骤然凝滞,沈悦瞥了一眼在一旁愣住的两人,又尬笑了两声,恢复平的嗓音:“其实吧,是我没见过这场景,图个热闹而已。 唉,挖墙脚这事儿,真不适合沈悦。 看来,十八线的小演员功底欠佳,原本想学绿茶妹的说话语气,动作神情,结果呢,刚触及一点点,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算了,煮的鸭子要飞就飞吧。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