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回答。 她不否认,世界上最动听的一句话就是我在你身边,听见他这句话,她心里是安的,再多的燥 也会因这句话而安静下来,可是她也知道,谁也不会永远在谁身边,她曾离开过,她最终还是要离开,所以,她要尽快成长起来。 手术室里,是她每天都会经历的 悉场面,所不同的是,今天是她自己主刀,而他在一旁看着她。 上台后,心里安静极了,思维也格外清晰,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楚,“将帽状腱膜自骨膜及颞筋膜上下分离,在颞肌前四分之一,距眼缘四厘米时,将皮瓣向眶部牵拉……” 他还是担着心啊,这些她哪里记不得呢? 她的手稳而轻,一步一步切开、暴 、钻孔,切除病变…… 虽然她看起来小心而谨慎,而作为助手的程医生显得游刃有余,可是,两个人的配合却是天衣无 。 手术的时间很漫长,可是对于她来说,又似乎很短暂,几个小时的时间,一步一步,到终于完成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一身大汗,而手术完美成功。 术后连程医生都笑着说,到底是宁老师的学生,一样的刀刀完美。 彼时,他坐在一旁指导丁意媛写总结,她偷眼侧望,看见他轮廓清秀的侧颜,垂下的眼睑,睫 又黑又长,却如没有听见程医生的话一样。 她自己 觉她的手术是做得很不错的,但是,术后他却一句夸奖也没有,不仅夸奖,连评价也没有。总结的时候,也只是侧重跟其他学生讲这个病例,而对她本人没有褒贬。 他是她的指导老师,或者摸着自己的心,坦诚地说,也是她的前夫,她最希望听到的是他的评价,好或者不好,总得说句话啊? 这一天里,剩下的时间还是有些忐忑,或者她做得不那么好?没有达到他的期望?毕竟他才是宁一刀。 下午讨论另一个手术,他定下来的主刀是丁意媛。 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她明白,她和丁意媛都是他带,他没有理由全让她主刀,只是隐隐觉得,也许他待丁意媛和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觉得很不妥,难道一视同仁不是她希望的吗?凭什么要他对她优厚一点? 这么一想,那种隐隐的不舒服又淡了下去,不过,还是很想和他谈谈这次手术,所以,下班的时候主动等着他。 他似乎知道她在等她,换了衣服出来,很理所当然地走过来对她说,“走吧。” “嗯。” 她跟上他,刚想说说下午的手术,丁意媛跑了上来,既兴奋又紧张的样子,“宁老师,我好怕,好紧张,怎么办?” 他眼神温和地看着丁意媛,“不用害怕,到时候我会在你旁边的。” “……”突然之间,阮 筝什么都不想说了,心里那点酸意,她想控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原来,这句话并非他独对她说的,也没有什么更暖心的意义,只不过一个老师给学生的一颗定心丸,他会跟她说,跟丁意媛说,必然也跟他诸多的学生都说过。 此刻心里这种 觉叫什么呢?失望? 不管是什么,她的理智都在提醒她,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可是,有时候理智和情 偏偏就是没法在一条线上,就好像,她在行为上能把他当成老师,可是心底对他的 情始终如一一样。 她想控制,可如果 情和情绪能控制,那世间也无难事了。 之后丁意媛跟他们一起搭电梯,一起走出住院部,丁意媛开朗的 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关于手术的,不关于手术的,都让人 不上话。 不上倒是无所谓,反正之前想说的一些话现在也没了说的心情。 出了住院部以后,她便加快了脚步,甩下他们,独自往停车场走去。 取了车,开出了医院,下班高峰期,今天又还格外堵,她心中有点闷闷的,堵在车 里也有些焦躁起来。 忽的,旁边的车按了按喇叭,她侧目一看,是他的车,车窗开着,好像有话跟她说。 她打开窗,风灌进来,她冲他摇摇手,示意风太大,她冷,不想开窗。 然后,她手机响了。 都说真正的堵车,是堵得一步都走不了,她算是遇上了。 接了电话,“喂?” “怎么走这么快?不是有话跟我说我吗?”他的声音响起。 她看了看车窗外,彼此的玻璃都关上了,人影已不是那么真切,她靠在靠椅上,略 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跟你说?” “你不是等着我吗?”他又道。 “你知道我等你啊?谁等你啊?”她惊叹于他的 察力。 第92章 我知道你在等着我表扬你 “平时下了班跑得跟兔子似的,生怕有人逮你,今天在那磨磨蹭蹭的,不是等我吗?” “……”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她也不想否认,“是,我是在等你,我想问问你,我今天的手术做得怎么样?是” 手术是无错地完成了,但是在他心里是个什么等级? “就算做得不够完美,你也说一说,让我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她怕他会照顾她的情绪而有所顾忌不说实话,又补充了一句堕。 “很完美,没有任何不好。”他很肯定地说。 她重重地舒了口气,眉目间多舒展开来,“那你什么都不说!?”不自觉言辞带了些嗔意。 “ 筝。”他叫着她的名字,沉下声音,“我知道你在等我表扬你,可是我不会。” “……”心思被看透,有点没面子,低声嘀咕,“我没有等你表扬,我是怕自己做得不好……” “为什么能够允许自己做得不好?”他反问她。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