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凰儿……周思……她还真没料到这两个人会凑一起去了! “周思……” 焦越和王伯仔细听着俞乔话语里的下文,可她就这么停住了,将信放下,他看向王伯和焦越。 “王伯和焦大爷今都辛苦了。” 俞乔对于他们是真心谢,王伯里外忙着,焦越暗中为她也档了不少麻烦。 “但今的事,还没有了……” 这一对俞乔和谢昀很重要,却也是很多人会挑中的时候,而她早就等着他们来了! 王伯知道的多些,听到俞乔的话,并无意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小姐小小年纪却要思虑这么多的事情,面对来自这么多敌人的设计……但是他们家小姐很好,从无畏惧,甚至可以说是胆大包天! 焦越又再闻了闻酒香,而后又收了起来,王伯也嗜酒,但他却知道克制,因为喝酒误事,现在还不到放开喝的时候,关键是俞乔也不让他多饮。 俞乔还在藏书阁下的书房里,就有十多个蒙面黑衣人渐渐靠近了正院,靠近了新房,他们一路走过,可以说是雁过无声,连只鸟儿都没被惊动,身手功法极高。 领头的人手势一划,分开行动,一批去解决那些侍卫,一批却是去房里劫人。 但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就是天罗地网,才进入房中,就发现那红烛高照的新房内,空无一人。 “不好,是陷阱!” 他们一边拼杀,一边往外退走,可这里对他们来说就是天罗地网,退可没有那么容易。 十多个人被重伤被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俞乔从湖心藏书阁而来,那是十来个人远远就瞧见了她。 俞乔神冷淡,没有喜也没有怒,这种淡淡的情绪,其实最让人受不了,尤其是那些希望能俞乔神情里看出些什么的人。 俞乔审视他们许久都未发一言,直到那领头的人隐隐沉不住气,但他的沉不住气不是直接对俞乔说些什么,而是他们这十人同时面发白发黑,在被擒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给自己服毒了,无药可解的毒! 然而即便这样,俞乔还是抿不语,她这忍耐功夫,在这些黑衣人看来,实在不可思议极了。 “齐恪成在我们手里,京城三里亭,用玉佩换命!” 他话落,而后这十多个人就相继毙命…… 他们背后的人是想用他们的死,来给俞乔一个下马威,然而俞乔本就不按照套路走。 那个功力最为高强的领头人,在人世弥留之际,才听到俞乔冷冷淡淡的一个声音。 “哦……” 然后呢……没有然后,就算有,他也听不到了! “去吗?”王伯问了俞乔这话,其他人不知道齐恪成和俞乔的关系,王伯却是一清二楚。 便是俞乔再不愿意承认齐恪成是她的父亲,在面对他的生死危难时,她还是不能无动于衷。 “他要去送死,我为何要管他?” 俞乔扬手让林易带人将地上的尸首都处理干净,她转身却没回书房,而是转道回了竹林里的小院,谢昀早就被送到那里,房间内阿狸和小路子正在陪着谢昀,而谢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在等俞乔。 “是阿乔吗?”谢昀突然凝声向窗户边问了一句,阿狸和小路子都奇怪地看着谢昀,谢昀如今先可没有功夫,小路子和阿狸虽然功力尚浅,可依旧比谢昀好,按理来说,不大可能谢昀发现了,而他们却没发现。 “是我,”俞乔的手在领口的位置摸了摸,被谢昀发现了,就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小路子和阿狸看俞乔回来了,他们就默默退出了房间。 “阿乔还要走吗?”谢昀的酒早就醒了,俞乔在王府里外的布置也没瞒过他,但没亲眼看着俞乔,他还是会挂心,会担心。 “嗯,处理完了,我就会回来,阿昀乖乖待家里知道嘛。” 俞乔坐在谢昀身侧,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一种很舍不得的情绪在间鼓,而后她倾身吻在了谢昀的上,吻得很慢,也很温柔,谢昀原本还有些分心,而后就也搂住了俞乔,专心吻起来。 两个人稍稍分开,谢昀靠在俞乔的肩头,神情上有些忧伤,他若是腿还好着,若是武功还在,他就可以相伴俞乔左右,和她并肩作战了。 “我等你。” 俞乔扶住谢昀肩头,将他放回上,而后一吻落在谢昀的眉心,“阿昀要相信我,这回不是他们设计我,而是我设计他们!” 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害谢昀,俞乔不愿意再被动下去,这一次是反击,她希望是能够让他们痛的反击! “好,我相信阿乔,”谢昀闻言眯了眯眼睛,仰起头蹭蹭俞乔的脸颊,而后再躺下,握住俞乔的手久久才放开,“我等你回来。” “嗯,”俞乔点点头,脸上出点微笑,又再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他的脸颊,再是他的。不仅仅是谢昀舍不得她,她心中也有些舍不得,今儿可是他们正式大婚的子呢。 俞乔起身,没再回头,出了这个竹苑,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而后她才骑上了马儿,从侧门出了府。 “鲁田找到了?”俞乔问向她身侧的大胖,见他点头,而后继续骑马,城门早就落锁,但如今她的身份不同,出示了王府令牌之后,畅通无阻,一路就直接出了京城。 在城门口的地方,她见到了负伤的鲁田。 鲁田看到俞乔,眼睛一亮,随即跪在了地上,“请少主救人!” 俞乔看了他许久,而后眯了眯眼睛,“要他多事!” 今嘉荣长公主和齐凰儿都来参加婚宴了,齐恪成却没出席,楚皇老太后得知,略有不,不过也没说什么,他的作风向来如此,冷淡无为,很多场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他本就不是不想来,而是他自以为是掺和到俞乔的算计里来了。 鲁田闻言好是被噎了一下,喃喃许久才组织出俞乔为齐恪成辩驳一下,“主子是想要为少主挡一挡。” “或许吧,”俞乔闻言也没有任何动容之处,甚至可以说不为所动,她看向鲁田,很是认真地道,“还有,我不是你的少主。” “少……请您救救主人!”鲁田再次跪。 俞乔哼笑一声,却没有再回答,她一摔马鞭直接前行。 鲁田始终找不到齐恪成被掳走安置的地方,俞乔却早有预料的模样,若不是确定俞乔不会无聊地自己将齐恪成抓起来,鲁田都想这么怀疑了。 鲁田虽然负伤,不过并不严重,他多年执行任务,这点伤还不放在他的眼里,他上了马儿追上了俞乔。 三里亭距离京城实在并不远,骑马一刻钟就到了,但它的位置却有些偏僻,在一个矮山的半山上,那个亭子年久失修,方方正正的亭子,突然就歪了,倒不倒,后来人捐钱再修,捐的多了却是直接在十里之外建了一个十里亭。 三里亭找了些长木支架,风来雨来,这些年依旧没倒,还得了一个风雨斜亭的雅名,但其实它原只是叫三里亭罢了。 俞乔在三里亭前下了马儿,那歪歪斜斜的亭子里,有两个人在对弈。 齐恪成一身蓝白衣服,他身前的人却是黑斗篷加身,在这夜当中,就是身形也模糊,更不用说人的脸了。 “我来了!”俞乔独自一步一步走近,那平静的模样,好似她就是来赴朋友的一个约罢了。 齐恪成和那黑衣人同时回头,齐恪成眼睛晃了晃,执起的棋子儿久久未能落下。 “东西带来了?”那个黑衣人看向俞乔,那种目光奇怪得让人起皮疙瘩,但俞乔依旧不为所动,她垂眸直视那个人的目光,她知道他的五官只有眼睛是真实的,其他的地方本就不用看! “没有,”俞乔轻轻摇头,龙纹佩和麒麟佩原本是属于谢昀母后的,如今属于他们,意义非凡,怎么可能这么拱手让出来。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那个黑衣人似乎被俞乔冷淡的话,起了些不一样的情绪,不是生气,也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一种很古怪的喜,或者说喜…… 俞乔的目光从他的脸滑到了棋盘上,而后又看向那个黑衣人,“让他走吧,我陪你下!” “阿乔!”被无视许久的齐恪成呵斥一声,却是因为着急,然而他的着急半点用都没有,他对面的黑人居然点了点头。 俞乔目光终于看向了齐恪成,“你不听话?” 俞乔这疑问的话,让齐恪成神再度萎靡了些,他愣了愣起身,而后离去,被鲁田接住,他直接闭目晕倒了。 俞乔的目光收回,而后在齐恪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就这里接着下吧。” 齐恪成已败局,然而俞乔却有自信反败为胜,她对面的黑衣人这回是真的笑了。 “你,不错!” 俞乔的手在黑子瓮里搅了搅,而后随意取出一枚落在了棋盘上,对面的黑衣人瞧了一眼,一枚白子落下,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俞乔又一子落下,突然问道,“他在哪里?” “你问谁?”那黑衣人摩挲着棋子,俞乔的棋力和他相当,越下他越认真起来了。 俞乔斟酌了一下,“北魏十九王。” 那黑衣人落子的动作依旧未有停顿,全身毫无破绽,可这就是破绽了。 “我猜错了……”俞乔肯定地道,那还不是明空在世俗真正的身份,不过那十九王也是他的傀儡之一就是,就比如眼前的这个人,“你是十九王!” “你怎么发现的?”那个黑衣人被俞乔这么三言两语揭穿,脸上反而出了笑容,微微抬起的脸,其实不差,就算是易容也是属于比较成功的易容。 “难怪豫来了一次南楚,就对这里念念不忘,不是忘不了南国风光,是忘不了你,” 俞乔又一子落下,平局。 而她是从败局开始的,平局,其实该算俞乔赢了。 “你始终都在伪装,而他就不需要了。” 这种觉其实很明显,一个人士本出演,还是再演绎他人,差别其实还是很大,总有些属于他本身无法被抹去的肢体语言。 俞乔直接略过司马豫的话题,他作为司马豫的王叔,有话聊,可她是谢昀的子,并无什么好说的。 “他在哪儿?” 那黑衣人执起棋子要落,却发现无处可落,平局。 “你赢了,”他这么说着,声音更多的还是高兴,他指了指星空下的一个方位,“他在西山。” 那个地方俞乔还真不陌生,麒麟佩就是俞乔和焦越一起到西山皇陵里取出来的。 俞乔起身,看向他,眸光依旧未有多少变化,却突然走近了两步,两指头抬起他的下颌,两个靠得很近,眸光直接对撞,那个黑衣人愣了愣,而俞乔却是若有所思,但随即她还是放开了他。 “要死了嘛?”那个黑衣人喃喃,而后他的神完全不同,他看向俞乔,目光变得很认真很认真,“你绝对不能小看他,任何一点都不能小看,否则你会后悔的!” 他的话让俞乔的心猛然一窒,眸光忽的冷了些,然后她就看着和他下了半宿棋的人,身上突然起了火,而后自己烧成了灰,他身上有秘密,所以便是死了也尸骨无存,还比不得王府里服毒自尽的那几人。 俞乔握拳久久凝视,让她在意的不是他出口的话,而是他在火中留给她最后那句话……可,怎么可能! 俞乔回走,鲁田还扶着齐恪成,小心翼翼的模样,直接被俞乔给气笑了。 “一个死人抱这么久都没发现吗?” 那个黑衣人是假的明空,那么这个齐恪成自然也是假的了。 “什……什么?”鲁田的声音突然拔高,他明明有觉到他扶着的人身上的呼啊。 但他所知道的俞乔绝对不是什么妄言的人,她这么说,就是已经确定了。 鲁田的手握住那个齐恪成的手,而后又摸了摸他的脸,在他的脖子下方找到了一个珠子,江湖里十分罕见的呼珠,更准确地说,它是一种蛊虫。 而没了那个呼珠,这个齐恪成就是一个死人,也是假的齐恪成! 俞乔骑上马儿,看了鲁田一眼,让鲁田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主子在哪儿我不知道……” 不在三里亭那会在哪里?他一张脸渐渐煞白,却是被自己的想象吓到。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