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庄子面积不小,要他们四个人把这么大的庄子都打探个遍,太困难,最好的办法制住一两个人,直接问出结果。 严光、盖延一点就透,向刘秀点点头,他们四人各自从袖中内出一条布巾,快速地蒙在脸上,然后分散开来,躲在暗的角落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觉脚步声已走到院门口,蹲在角落中的刘秀,从地上摸了一个指甲大小的石子,向外一弹,啪,石子打在厢房的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顿时间,外面的脚步声停止,并传来人们低声的谈。 紧接着,院门被人缓缓推开,先是从外面进来两只灯笼,向院内照了照,而后,两名穿着青衣的家仆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两人高举着灯笼,四处照,可照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对视了一眼,转身正要出去,也就在这时,两条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二人的背后。 他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两只大手从他俩的脑后探出,一把捂住两人的嘴巴。 两名仆人大惊失,手中的灯笼手落地,刚要奋力挣扎,突然间,他俩觉脖侧一凉,低头细看,原来是冷冰冰、森森的剑锋已然架在自己的脖颈上。 这两名仆人脸煞白,身子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动。 藏于暗处的刘秀和九儿箭步出来,到了他二人近前,先是把地上的灯笼捡起,吹灭里面的蜡烛,然后刘秀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了扫,沉声说道:“我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只要你们如实回答,我不会伤你们的命,都听明白了吗?” 两名家仆表情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刘秀和九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刘秀向盖延使个眼,后者把捂住他面前家仆嘴巴的手慢慢移开。 那名家仆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着气,与此同时,他偷眼瞧瞧刘秀。见他的眼神正飘向自己的同伴,他以为有机可乘,立刻大喊道:“来……” ‘来’字他刚刚出口,音量都没来得及加大呢,盖延第一时间又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他冷声说道:“你找死!” 说话之间,他另只持刀的手,将刀锋向家仆的脖颈用力一抹,就听沙的一声,这名家仆的喉咙立刻被撕开,一道血箭随之出去。 站于他对面的刘秀反应极快,身形一晃,横移出去半米,把过来的血水让开。 另一名家仆转头一瞧,见同伴的喉咙半割开几寸长的大口子,伤口之深,都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颈骨了,他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没当场晕过去。 如果不是身后的严光紧紧勒住他,他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刘秀眯眼看着被盖延轻轻放到地上的尸体,接着目光一转,看向另一名汗如雨下的家仆,幽幽说道:“这就是不老实的下场!你想和他一样?” 那名家仆连连摇头,鼻涕眼泪一并淌下来。刘秀向严光点下头。后者立刻放开手,并往家仆的身上蹭了两下。刘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叫王……王坤……”这名家仆的胆子要小很多,人也老实得多,他看着刘秀,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问你,邓紫君在不在这里?”刘秀一字一顿地问道。 家仆听闻邓紫君的名字,脸又是一变,他呆呆地看着刘秀,没说出话来。 “你也想死?”盖延提着滴着血水的佩刀,大步星走到家仆近前,刀锋顶住他的喉咙。 家仆吓得灵一下,连连摇头,带着哭腔哀求道:“别……别杀我,我上有高堂,下有……” “我最后一次问你,邓紫君在不在这里!”盖延凝声问道。 “或者你只需回答我们,张嚣在不在这里!”严光接话道。 听闻张嚣的名字,家仆身子一僵,过了片刻,他怯生生地环视一眼周围的众人,垂下头来,声音小的几乎和蚊音差不多,应道:“嗯……” 众人暗暗点头,按照九儿他们的打探,邓紫君是被张嚣绑走的,既然张嚣在这里,那么九儿也一定在这儿了! 盖延眯了眯眼睛,语气冰冷地问道:“邓紫君现在哪里?说!” “我……我不……” “你要是敢说你不知道,老子一刀在你身上捅俩窟窿!”盖延是当兵的出身,脾气火爆,说起话来,既威严又给人一股强烈的迫。 名叫王坤的家仆身子一颤,咧着嘴,支支吾吾了半晌方颤声说道:“邓……邓家小……小姐被……被关在大……大少爷的房间!” 大少爷?王璟的长子就是王瑾,王家的大少爷自然就是他了。刘秀上前,追问道:“王瑾也在这里?” 王坤颤巍巍地点下头,说道:“是……是的……” 刘秀眼珠转了转,问道:“王瑾的房间在哪里?” “是……是柏松院!” “别跟我说名字,我问你具体在哪里!”刘秀对王家的庄子一点不悉,即便告诉他地名,他也没地方去找。 “后……后花园东……东边的院子,就……就是大少爷的柏松院!”王坤急声说道。 刘秀目光深邃,冷冷凝视着王坤,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没有骗我?” “小……小的句句属实,不……不敢骗几位大爷……”王坤的语气虽然慌,但眼神并没有飘忽不定,不像是在说谎。 刘秀点了点头,举目看向严光。后者会意,再次由王坤的背后伸出手来,出其不意地捂住他的嘴巴,刘秀则顺势接过盖延手中的环首刀,一刀刺出,正中王坤的小腹左侧。 后者骇然的张大眼睛,想叫但又叫不出来,只能用幽怨憎恨的目光看着刘秀,仿佛在说,你承诺不杀我的! 刘秀刀,紧接着又用刀柄在王坤的脖颈处用力一砸,后者就觉得眼前一黑,再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眼晕死过去的王坤,刘秀把手中刀递还给盖延,同时说道:“看来我们没有时间去和仲华他们汇合了,现在就得想办法救出紫君!” 王瑾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现在邓紫君落到他的手里,还能好得了吗? 如果他们先去找邓禹等人汇合,再折返回来营救邓紫君,就算最终成功救出人来,邓紫君都指不定已被王瑾折磨成什么样了!刘秀不敢也不能去冒这个险。 说完话,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严光和盖延,等他俩表态。改变原定计划,就意味着他们三人要在庄子里强行救人,没有后援,只能是他们三个人孤军奋战。 盖延没有异议,说道:“主公,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全听主公的!” 由于在益州共过事,盖延对刘秀,有种近乎于信仰的忠诚、崇拜和信服,刘秀说可以去做的事,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盖延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哪怕有一天刘秀指着太说那是方的,盖延也会深信不疑。 严光对刘秀倒是没有那么疯狂的崇拜和信服,但两人的情太深厚了,用情过命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另外,严光对口口声声说喜他的邓紫君,虽然表面上不假颜,但实际上,心理还是有些异样的情愫在渐渐发酵。 出于这两点原因,严光也没有反对,冲着刘秀点点头,正说道:“可以奋力一战!” 见严光和盖延都同意了,刘秀向他二人笑了笑,说道:“今一战,若能成功,我们定要一醉方休,若未能成功,九泉之下,也可把酒言!” 他没说的是,不管今之战成功与否,邓奉的这份人情肯定是欠下了,就算他最终战死在这里,邓奉的这份人情也得还到他大哥头上。 到时大哥就算损失了一位弟弟,但起码能得到邓奉这个补偿,就以助力来说,大哥并不吃亏。 见三人做下冒死营救邓紫君的决定,蹲在一旁,探着王坤鼻息的九儿抬起头来,看向刘秀,说道:“你还真够仁慈的!” 刘秀故作不解地看着九儿。 九儿向王坤努努嘴,说道:“你没杀他!” 稍顿,她又道:“如果你直接敲晕他,等于摆明了是他出卖的王家,过后王家绝不会轻饶他,他还是死路一条,你这一刀,实际上是救了他一命!” 刘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口问道:“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九儿直勾勾地看着刘秀,没有接话。 刘秀也未再就此事多言,话锋一转,说道:“我们要去营救紫君,九儿,你还是去外面等我们,也好给我们做个接应!” 九儿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你想支开我,就直说,还假模假式的让我去做接应?如果你们能活着突围出来,就算没有我这个接应,你们也自然有办法可以身,如果你们都死在庄子里了,还要我这个接应有何用?” 说到这里,九儿更气,抬手一指严光和盖延,说道:“他,还有他,都能和你同生死,共进退,为什么我不能?你是打心眼里信不过我,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刘秀苦笑,难怪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生得一副伶牙俐齿就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她脑子转得还快!他轻叹口气,说着气话道:“你要跟去也行,搭上命可别怪我!” “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别死在我前头!” “……” “如果你敢连累我得连年给你上坟烧纸,我就算下到地府也得天天着你!” “……” 一旁的严光和盖延脸颊的肌了,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他二人很少能看到刘秀被人怼到哑口无言的时候,九儿绝对算上一个。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