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究一愣。 脚步停顿间,游惑比他快了一步,高高的背影一半融在夜里。 秦究挑眉说:“怎么问这个?” “随口而已。”游惑转头瞥了他一眼,低声催促:“你走不走?” 秦究不紧不慢地跟上去:“你在导我违规,作为优等生应该老实乖巧——” 游惑:“……放。” 秦究笑了一声。 “你不是被贬为考生了,怎么还违规?”游惑瞥了一眼他的手腕。 那里现在戴着一块手表,刚好遮住了违规提示灯亮的地方。反正自从秦究开始参与考试,那个红灯就再没亮过。 “跟考生相关的事多说一点当然可以。”秦究道:“系统不行,系统不想提的更不行。” 游惑目光动了一下。 这句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本身就透着一个信息。 闭室确实特别,跟系统设定有关,而且系统不想提。 不想提的会是什么呢? 要么是机密,要么是bug。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雪地里又只剩下脚步声。 秦究始终落后半步,走了一会儿他沉声道:“我很好奇。” 游惑眼也不抬,习惯沉默着等下文,结果对方半天没下文。 “……” 他站住脚步,服了似的看秦究,憋出一个回应:“说。” 秦究这才继续:“你在闭室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游惑当然不会跟人说他看见了什么,鬼知道对方会不会以为他怕黑,尤其秦究这种…… 所以他“嗯”了一声,反问:“听说你在闭室看了三个小时书,还试图修了个手机?” “听谁说的?” “922。” 秦究又记一账:“不是书,是记。记和手机都是赵文途的。” 游惑一愣:“赵文途?” “有点遗憾,他冲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走开了。”秦究说:“不然还能见到他神智清醒的样子,至少名字想起来了,也算是一点安吧。” “所以他确实认识你。” 秦究看着天边,呼间的白雾在夜里蒙成团:“做考生的时候和他同队过,不过我没什么印象了。所以翻翻记,试着回想一下。” 秦究做考生那都多少年前了,那时候的事情记不清也很正常。毕竟他虽然常笑,却并不热情。 “回想起什么了?”游惑随口问道。 “记里的事印象依然不深,倒是想起点别的。” “什么?” “比如考官a。” 游惑依然对这位考官a有点兴趣,一副等着听他说下去的样子。 秦究安静片刻,说:“一些不太愉快的零碎小事而已。” 第45章 反向作┃反向作一波沉底 “零碎小事翻出来想, 你也厉害的。”游惑冷不丁冒出一句。 秦究挑起眉:“你常这样?” “哪样?” 秦究佯装斟酌, 继而拖着调子形容道:“为了气某个人,比如我, 给一个你本不认识的谁, 比如监考官a帮腔?老实说, 这样有一点幼稚。” 游惑“呵”了一声,拉高衣领掩住嘴和下巴, 目不斜视往前走:“嘴长我脸上。” 北极圈夜里的风能把面瘫吹成真瘫, 没人愿意在风里张嘴。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阵。 没了人声,这个礁石岛屿安静得有点过分, 正如之前刚上岸一样, 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游惑又走了几步, 突然反应过来。 没有海浪声。 他们在小白船里听了一路的汹涌海,上了岸就消失了。 “怎么了?” 见他突然停步,秦究有些疑惑。 游惑说:“海面封着冰,监考船是怎么一路开过来的?” 题目中, 三艘荷兰商船之所以停泊在这里, 那些船长船员之所以被迫在荒岛生活八个月, 就是因为海面被厚重的冰层封住,他们无法行船。 那个平头大副说,原本商船有破冰铰链,绑在船帮上锁好,一般的冰层都能通过。 但这里的冰实在太厚太多了,旷无边际, 三艘船的破冰铰链都报废了。 但他们刚刚乘的小白船却一路畅行无阻,速度也不慢。 而他居然到现在才想起这茬。 “监考船有特别的破冰装置?”游惑问秦究。 对于考场和监考处的设定,秦究再了解不过,像一本将近一米九的活体工具书。 书说:“怎么?想去监考船上骗装备?” 游惑被一眼看穿,也不掩饰:“不行?” “不是不行。”秦究说:“而是没有。监考船不是靠破冰装置航行的,否则刚刚一路你就会不断听见冰层裂开的声音。” “922说监考船没有任何特殊待遇,其实是有的,航行本身就是特殊待遇。” 秦究说:“监考船所经过的地方,冰层会消失,变成正常的海水,本用不上破冰装置这种东西。你考到现在还没发现么?在促使监考顺利抓考生这件事上,系统还是很乐意行方便的。” 那现在让那些船员收拾一下,开着商船走刚刚监考船走过的路呢? 游惑一边思索,一边往礁石边缘走。 秦究就像能读出这个想法一样。他打开手机电筒光往刚刚登岸的地方照了一圈,说:“不用费劲琢磨了,看看,监考船一走,冰就已经封上了。” 果不其然,灯光扫过的地方,冰层就像从未被打破一样茫白一片。 ……行吧。 游惑打消了念头。 监考船上的众人暂时逃过一劫。 …… 石中,众人忙碌不息。 两位大佬砸船砸出来的木材堆积如山,直接解决了后续十多天的全部燃料供给。 大家当然不会浪费这种冒险得来的财富。 他们把木材放在最干燥的角落,各自找了点趁手工具,把它们劈砍成更易燃烧的木柴。 船员生存经验丰富,没有受伤的几位跟着考生一起设置生火点。 既要保证内足够温暖,又要能散烟,还得以防火堆倒塌伤人的危险。 大大小小的火堆全部生好,里外两个石骤然变得温暖起来,火光通明。 冻硬的头发、含着冰渣的衣服被烘干,各处创口的血也有了鲜活的迹象。 大家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围着火堆歇坐下来。 几个受伤严重的船员包括船长还在昏睡,吴俐每隔半小时会查一下体温和伤口。舒雪兢兢业业给她帮忙。 不得不说,孕妇的身份让她看上去毫无威胁,她气质又很温和,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跟人亲近起来。 就连最严肃的吴俐,跟她说的话都比别人多一些。 吴俐在烤火休息的间隙,忽然问了舒雪一句:“你那两位朋友,有没有得过脑部疾病?” 舒雪:“……” 这位严谨的女士问得非常礼貌,但听着真的很像骂人。 舒雪哭笑不得地说:“没听他们提起过,为什么这么说?” 吴俐说:“偶尔一些表现有点像。” 舒雪想了想说:“其实我跟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一起考过两场试,所以了解有限。要不……你问问他们?” 她当然看不出游惑和秦究有什么疾病迹象,只觉得他们强悍又厉害,不像生过病的模样。况且……脑部疾病不至于高发到这种地步吧?随便碰上两个朋友就两个都有病? 这概率太低了,舒雪觉得不太可能。 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吴俐说话肯定有她的理由,舒雪不想擅自给游惑、秦究下定论。 唔……万一真有什么征兆,耽误了怎么办? 舒雪心想。 吴俐了暖和起来的手,说:“再看吧,也许只是我职业病发作,过度。” ……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