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光灼烤下渐渐变干,内心愤怒又惨淡。 驰骋荒岛这么久,第一次这么丢脸…… 可这不算什么。 有些魔鬼考生还能让它们更丢脸—— 鉴于天亮之后海面迟迟没有动静。 考生们晾好章鱼便开始修葺最后一条商船。 也许是心情急切的缘故,大家效率奇高,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就彻底修好了。 之后大家便开始了无趣的等待。 等待的过程总是难熬的。 他们坐不住,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 太挪了位置,章鱼晾晒的地方变成了处。考生们协商一致,十人一组拖着章鱼在冰上前行。 柔软的脸在崎岖不平的礁石上达达而过,一直达到了海岸边。 领头的商船承重量最高,考生们干脆把章鱼提起来,沿着船舷捆了一排,直面太。 最后一道麻绳捆好,巴伦支船长从石里探出身来。 他招了招手,喊了一句什么。 大副的头跟着探出来,用比他还大的嗓门翻译道:“你们在干嘛——” 脸变形的章鱼丑得瞎眼,游惑目光一触即收,活像马蜂蜇了眼珠。 他第一个回到边。 大副指着商船又问:“船长问你们对他的船做了什么,那绑的是什么东西?” “储备粮,给你们备的。” 船长当即高兴起来,他手搭凉棚远眺过去,终于认出那是他们吃过的须须。 大副:“船长说谢谢你们,看上去很好吃,他现在就饿得不行了。” 话音刚落,大副自己的肚子叫了两声。 他默默凝固,船长拍着他的背大笑起来。 船员们真的很饿,但启航在即,他们亢奋不已,谁都静不下心来吃东西。 章鱼依然毫无尊严地挂在船舷,静待命运。 …… 太慢慢开始西沉,游惑靠在口。 旁边响起衣料轻微的摩擦声,他瞥眼一扫,是秦究。 “看什么呢?”秦究扶着口顶钻出来。 游惑冲远处一抬下巴:“看冰什么时候化。” “很着急?” “我是无所谓。”游惑说:“早几个小时晚几个小时其实没区别。” “还是略有一点区别的。”秦究也靠在了外,“如果等入夜才化,有可能会把那些人脸招来,到时候又是一片鬼哭嚎。” 这话一语成谶。 海面的冰就像老太太的嘴,硬是憋住了不让漏。 愣是憋过了傍晚,又憋过了入夜,直到深夜时分,众人才在寂静中听见一个声音。 “化冰了!”几个老船员一蹦而起! 下一秒,船长他们就窜了出去。 那是冰层破裂的轻响。 一下是轻,两下是轻,但当广阔无边的海面大面积裂冰,声势就很吓人了。 考生们拎着壮胆工具和火把匆匆跟出去,在面扑来的声音中撒腿直奔。 虽然没人能往脚下看,但他们清楚地知道,那些白脸正在急速靠近。 也许下一秒就会突然撞破冰层,山呼海啸地扑杀过来,将他们所有人卷进白的狂风中。 虽然没有亲身领教过,但三只章鱼的下场有目共睹。 就连现在,它们被捆在船舷蒙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也依然会下意识扭动触手,试图逃二次被殴。 巨型章鱼都这么怕,更别说如此渺小的人了…… 因为要护送返航,考生们得呆在商船上。 船员扔下绳梯,他们蹭蹭往上窜。刚站上甲板,白的风墙就来了。 呼啸声此起彼伏,像是从八方而来。人脸挣扎着伸长脖子,从风墙表面探出来。 如此烈的动作,他们居然表情不变。因为表情和动作反差大,反而带了诡异的恐怖。 “草草草草快!之前不是都准备好了?不是说转个轮舵就能走吗!” “快转!!” “拉帆!拉帆啊——” 白脸组成的风墙飞速靠近。 “快——船长快啊啊啊——不走就要死了!!” 船上惊叫和咆哮错成片。 在叫声中,舵手将船舵猛转到底,修好的风帆在转过去的瞬间倏然鼓了风。 白脸们勾着脖子扑到岸边的瞬间,商船终于离开了岸。 它们僵硬的脸居然出了一丝失望。 太了,虽然一直很不安……但总算是熬到头了。 船长心想。 他手里拿着一枚生锈的怀表,重复做着开盖和关盖的动作,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动。 游惑余光瞥见怀表中有张小小的肖像。 也许是直觉,他眉心忽然一跳。 与此同时,秦究在旁边低声咕哝了一句:“不妙。” 他低沉的嗓音刚落,离岸的三艘商船忽然原地打了个转,360度后居然又靠回到原处。 接着,船上某个类似八音盒的东西说话了: 【检测到未能达成所有返航条件】 考生:“?” 【商船全部归岸,本次化冰期将在五秒钟内结束。】 考生:“???” 【倒数计时:5、4、3、2、1】 【此次化冰期结束后,短期内没有新的化冰期。】 【祝考生早顺利返航,取得好成绩。】 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考生还没意识到究竟哪里错了,千里海面已经重新冻上。 连消化和思考的时间都不给! 还取得好成绩…… 畜生。 第61章 破浪┃154说:“他居然有求助的时候?” 商船回归原位, 他们被抡了一圈, 又和小白脸对上了。 舵手被惯甩出去,差点儿亲上一张脸。他惨叫一声, 连滚带爬往后退。 “所有人!下舱!”船长站在绑绳的桩上吼出命令。 白的风太过狂猛, 刮得他本睁不开眼。 吼完他就被人拽了一把, 大批船员训练有素地往船舱里跳。 大批人员仓皇逃窜,游惑却不退反进。 他往白风墙的方向走了几步, 似乎想看点什么…… “别看了!不要命了?!”大副又用中文吼了一声, 猛拽了他一下:“快下去!” 眨眼的功夫,三艘商船的甲板就清空了, 大家全部钻进了船舱。 船员们立刻封上活板门, 拽着门上的绳子一股坐在楼梯上, 面无血。 大副靠在绳子上了一会儿,惊魂甫定。 “那是什么?”他问,“刚刚又急又,我都没看清, 只顾着把人往下推。” 狄黎跟他挂在同一绳子上, 气若游丝地说:“你们的天使, 来送行的吧。” 大副:“……” 他终于开始怀疑传说的真实,没好气地叫了一声:“船长——” 船长刚刚吼得缺氧,此刻正抓着一顶帽子扇风。他看上去也被小白脸震惊了一把,不大痛快。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