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过吧,那个父王心底的女人。就算明白她何其无辜,却仍然忍不住将母亲的惨死迁怒于所有关联之人。 可恨过又怎样,她眸光中的担忧已能化解所有仇恨。 宋方池抬手摸摸她的头,笑容明朗:“现在啊,当然不恨啦,没有她哪来的你。” 沈念推开他:“不要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若无其事,上次误解他后也是,总是用着轻松的语调面对她,好似他周围所有的痛苦都与她无关。 “是真的,若年幼时我或许会恨她,若那时遇见你,我或许也会连带着憎恶你。” “可偏偏在我最应该恨的时候,我失忆了。也恰巧在这时,你来到我的身边,你让我怎么去恨?况且后来我也查明,当时你母亲对我父王只不过是朦胧的师兄妹好,父王回后,你母亲便遇到了她真心所之人,也便是你父亲。这一切的错皆在我父王,他始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执意觉得是因为我的存在,才导致他失去了他的师妹。” 他边泛起一丝讥笑:“他心中更愿意相信师妹曾过他,只是因为他有了女人孩子才离他而去。人啊,总不愿相信事实,只愿意相信能够安扶自己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错的。” 沈念稍稍放下一口气,可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她觉得她既然提到了他伤心的往事,便有必要安安他。 可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想了片刻她硬着头皮道:“别难过,所有霾苦楚皆已消散,你是太子,这天下后都是你的,你母后知道了也会欣的。” 宋方池却看她笑:“天下都是我的,那你是不是我的?” “没个正经!”她嗔了句。 沈念突然觉得自己想着要安他真的是太愚蠢了,人家现在是监国太子,早就已经百毒不侵。是她老会将他和当年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傻子联系在一起,才屡屡中套。 “既然我想问的话已经问了,那我便走了。”她说完,转身便想走。 “沈念。”他在身后叫住她的名字,仿佛带走魔力般让她身影顿住。 “你还要逃避多久。”他说,声音中带了些无可奈何的叹息。 沈念转过身,看着长身玉立的俊朗男子,她能面对所有的人,却独独不好面对他。他虽纵着她,却在此刻,不容她再躲避。 该说的话该得说清,沈念深了口气,打算与他摊牌:“你是太子,我不过一平民女子,我也无意当什么……” “你喜过我吗?”他突然发问,截断了她想要说的所有话。 “……” 下心中窜起的情愫,沈念道:“喜又如何?不喜又当如何?你我道路不同,终归还是走不到一起的。” “路是人走的,若你我心在一起,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他盯着她,不给她任何借口。 “我和我母亲一样,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有其他女人。”她说。 “我可以做到。”他回答得毫不犹豫,似乎理所应当般。 沈念皱眉:“你现在是大宋的太子,以后便是大王,怎么可能后中就一个女人。” “怎么不行了,你父亲不正是如此吗?我自然要效仿未来的岳父大人。” 沈念被他这话逗笑了:“那可不行,你若是学他,那宋国也要灭了不成?” 宋方池认真道“不,我选择与你一同并肩站在最高处,看这锦绣江山。” 说的这么光冕堂皇,还不是抱着鱼与熊掌兼得,江山美人同拥的想法。 从前她相信自己绝不会因为一个人改变自己的意愿,可碰到他,她却屡次犹疑,屡次止步不前。 或许因为觉得自己近实在对不起他良多,再多的拒绝的话沈念没能说出口。 宋方池走到她身边,对她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必麻烦,我自己回去就好。”她觉得今他忙于接待南蛮人,应很是疲惫了,于是推拒道。 “能走在你身边,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他说完径直走在她前头,高大的身影落入她的眼中。 他走了几步,没见她跟过来,于是回头道:“还不跟过来。” 沈念跟上去,刚才看着她背影,她竟生出种渴望此人走在她前头为她遮风避雨,予她现世安稳的想法。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她堂堂暗生阁阁主,竟然也会有渴望男人呵护的一天。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很快便到了清和园。 宋方池叹气:“原先觉得长生殿离清和园远,现在却觉得真是咫尺之间。我们还没怎么走呢,这便就到了。” 沈念抿嘴沉默没有接话,她知道他这是在抱怨与她相处时光短暂。 “进去吧,好生歇息。”宋方池道。 沈念点头,往清和园大门走,快到门前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的,回了一下头。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脸红着说了句:“这几天寒,你若是来了可以随时叫我,不必……在我房门中傻站着,免得……免得着凉。” 说完她便快速地将头转了回去,像极了对心上人说了难为情话后,害羞状态的小姑娘。 宋方池看见她这个模样,眸沉了沉,哑声道:“等等。” 沈念没回头看他,却停住了动作,侧头听他所要说的话。 宋方池走到她身后,声音得低低的道:“转过来。” 沈念心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凭什么听你的,要说以前我还是你的老师呢!怎么也没有老师听学生话的理。 于是沈老师乖乖转了过去,还装得很硬气问说了句:“何、何事?” 宋方池直接拉过她,把人抱到怀中,然后低头吻下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这种事,果然有了第一次就有接下来无数次嘿嘿嘿【捂脸遁走 第71章 心悦君兮 宋方池直接拉过她,把人抱到怀中,然后低头吻下下去。 与上次截然不同的,他不再浅尝辄止,而是抬手直接捏着她的下巴,舌尖在她齿间连片刻,便长驱直入闯入她的口中,去勾她的丁香小舌。 沈念大概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架势,呆呆站在那,任他为所为。 酥麻的觉遍布全身,沈念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她只觉全身使不上力,仿佛眼前男子便是她唯一靠山。 宋方池也是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近,他并不知如何动作,只能遵循本能。 他本就是个清冷淡然的人,就算身体已动了情,亲吻却依然温柔徐缓,甚至每个动作还带了些探究意味,仿佛在思考如何才能取悦她。 他亲了会,稍稍分离,清亮的眸都染了层离。 他哑着声道:“对不住。” 这种事明明只有夫才能做,他却屡屡犯戒,这次更是完全冒犯了她,这句抱歉是必须得说的。 沈念脸红得已完全不能看,她知道自己并非真的被强迫,可她虽然格不拘谨,但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她还是十分羞的。 所以她该怎么回应他的抱歉?若非她的纵容,他又怎么能得寸进尺……有时候身体真真比嘴上更诚实。 沈念思考着,却听宋方池暗哑着声道:“可我还想。” 语毕,他的再次覆了上来。 沈念:“……” 所以你的对不住是喂了狗吗? 也罢,反正宋方池长得好看,她总归也是不亏的吧? 再次分开时,两人皆已是面酡红,气息微。 沈念低着头,不敢去看面前的人。甚至因为过度紧张,开始掰自己的手指。 宋方池看着她,轻声道:“我已经知道了。” 沈念心中无语,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你知道你倒是说出来啊,你这样不言不语的我能难做的! 可她此时也只能垂着头,一张小脸红的娇滴,软软的,看起来分外招人疼。 宋方池低头问:“今夜能睡着么?你看上去有些紧张。” 怎么会不紧张!以前被他亲过还能借口说是因为他动作太突然她来不及反应,可现在……这几乎就是表明了自己也是愿意被他亲近的。 可一向口是心非的某人却硬是要强装淡定:“这有何紧张,本阁主纵横江湖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也别想多了,一时情难自我也是能谅解的。” 若是平时,他听到她说着等让他恼怒的胡话,他定是要想法子罚她的,可此刻他心情大好,自然也不会与她计较。 宋方池拍着她的肩道:“确实不必担忧,你好好歇息,一切都给我。”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听着就让人分外安心。沈念看着他,心想以他的能力,若是真心想护着一个人,那人必定是极其幸福的吧。 她想着,却扭头快速地进了大门,将宋方池关在了门外。 宋方池看到这惊慌逃离的身影,又想到了六年前他初见她时,她也是这般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被他看到后慌地逃离了他的世界。 这六年来,他变了许多,从内到外彻底胎换骨。而她,看上去变得更豪气冲天,实际却没有变,永远是那只逃的小兔子。 宋方池摸下巴打着想。 兔子终究是兔子,身形再怎么灵活,逃得再怎么快,最终还是得乖乖被叼回窝。 沈阁主最近看到那只飞来的白鸽就有很力,她不用看都知道白鸽带来的是什么消息,无非是些阁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催促她回去的消息。 自从那夜的事发生后,沈念再也无法装成自己没有任何想染指太子殿下的想法,宋方池也经常与她见面,时时带她骑马赏花,又是甚至连奏折也带到她院中看。 两人的关系是一天比一天亲密,沈念悲哀的发现,照这样进展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做这后中的金丝雀了。 沈姑娘是有远大抱负的人,她梦想着称霸武林呢,怎么能被墙给围死了了呢? 可墙内又有她心之人,自由与所一时让她难以抉择。 于是沈念打算问问身边的人。 她跑到正在浇花的苏怀姑姑身边问道:“姑姑,若是你想过你想要的生活,你便不能和你喜的人在一起,若是和喜的人在一起,你便不能过你想要的生活。这二者,你当如何选择呢?” 苏怀姑姑继续浇灌着手下的花花草草,淡然道:“姑娘家自是要嫁个好人家,出嫁从夫,相夫教子的享福是最好的生活,若你喜的人能保你安稳富贵,还有什么别的所求呢?若他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庇护你,让你整为生计发愁,再多的情都会消磨在为柴米油盐而担忧的算计中。所以,嫁个对你好能给你富贵的人最重要,因为他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一大篇长篇大论下来,沈念觉得自己和姑姑间存在着很深的代沟,她们向往的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完全不是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宋方池也给不了。 沈念又去问苏禾姑姑,得到的答案也大体相同。 她知道,她是无法从两位姑姑这问到答案了,因为她们无法理解她的想法,自然也无法站在她的角度上去想问题。 若这中非得说又什么人能懂她,那莫非承兄了。 于是沈念决定去找承又白。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