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他会问,可如今,他的心思只怕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又怎会留心其他? 娶皇后……赫连玉敛眉,思索着什么,片刻,挥开脑中的思绪,目光看向那个依旧站在一旁的男人,嘴角浅浅扬起一抹笑意,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刘羽,以后就劳烦你了。” 百里羽蹙眉,“谢公主救命之恩,可……” “我知道你不愿,不过再过些时,过些时,我寻个由头,将你打发走就行了。”赫连玉起身,径自朝着门外走去,口中依旧吩咐着,“香菡,去为公子准备几身衣裳吧。” 百里羽看着赫连玉离开的背影,眉心微蹙,回想起那双眼,眸中的颜更是多了几分深沉。 那双眼,当真是太像了! 九儿……这个时候,九儿在东楚国,有北策在身旁,定是过得十分幸福吧。 他有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呢! 东楚国。 赫连璧要娶皇后的消息,传到了东楚国,和这消息一道传来的,还有赫连璧派来的使臣的邀请。 赫连璧竟是点名邀请北王爷携北王妃观礼。 按照惯例,帝王娶皇后,是大礼,四国都会派人道贺,就算是此刻正在战中的南境,想来最强大的宇文一族,也是要派人出席的,据说,宇文一族为了拉拢北秦国这个关系,竟是宇文氏如今的掌权人宇文楔亲自前往北秦。 这边东楚国北王爷和北王妃是否会去,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不过,宇文楔要去北秦国观礼,这对某个人来说,已经是在天大的好消息。 京都城内,一处宅院内。 南御浅得到这个消息,连身体都在颤抖着,那锐利的眸子,如蛇在吐着信子。 “公子,咱们当真要去北秦?”一旁的一个女子开口,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她担心公子心中怀着仇恨,一切太之过急了。 南御浅冷冷的看了那个女子一眼,“怎能不去?咱们还能有第二条路吗?宇文楔那老贼,将我南一族的江山,毁成这般模样,我可是等了他好多年。” 这是一个机会,宇文楔在南境之内,势力越发的强大了,只怕再过个几年,他宇文楔当真是要称帝了,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宇文楔坐上他们南一族的江山? 那,她帮了安九的忙,安九果然也信守承诺,让他离开了天牢。 他以为,凭借着自己对靖丰帝的惑,有朝一,便可以借助东楚国的力量,去攻打宇文楔,他便也能从中得利,可没有想到,那个老东西,却是这么不经事,如今东楚国的朝堂都被北策把持着,北策可不是好利用算计的人啊。 就算是北策中了自己的计策,到最后,他也不一定能够讨得到好,更何况,北策的身旁还有一个安九! 如今,宇文楔出了南境,他只能拼死一搏。 “可……可公子,我们的势力,你也是知道的,宇文楔就算是去北秦国,定也要带卫护卫,那也是难对付的啊。”那女子依旧有些不安,想要将南御浅劝说住。 南御浅却是冷哼一声,“难对付又如何?赫连璧的大婚,其他几国虽然都会前往道贺,但他宇文楔在北秦国,又怎能带重兵?” “就算是如此,以我们的力量……” “不用再说了,这一趟北秦国,我们是去定了,我定要让那宇文楔,没有命再回南境。”南御浅咬牙道,眸中更是坚定,突然想到什么,南御浅的眸子眯了眯,“北王府那边的消息如何?” “回公子的话,如今北秦国来的使臣还没走,北王爷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那使臣得不到回话,似也不敢离开。”女子开口。 南御浅敛眉,那北秦国的皇帝,当真是奇怪,如此点名相邀,到底是对北王府的礼遇,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若是北策和安九去……南御浅皱着眉,脑中快速的转动着,他该希望这一趟北秦之行,有着二人,或许,还能给他带来些好处。 沉思片刻,南御浅呼了一口气,“一有消息,立刻回禀。” “是,属下明白。”女子领命。 而此刻,北王府内,刚过了年,空气中倒是暖和了不少,安九坐完月子,整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去心,每里,逗逗两个小家伙,天伦之乐,倒也不错。 几个月大的孩子,比起刚出生那会儿,更要有趣得多,眉眼之间,依稀可以看出些乃夫的端倪,安九心想,这长大了,又是祸害女娃的主。 北策一进琉璃轩,便瞧见两个孩子躺在榻上,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安九则是靠在榻上,许是有些累了,微闭着眼。 北策立即放轻了步子,走到一旁,拿了披风,小心翼翼的搭在安九的身上,可便是这细微的动静,也是让安九睁开了眼。 “我吵醒你了。”北策自责。 安九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我本就没睡着,这两个小家伙,这般闹腾,如何能让人安睡?怎么?将北秦国的使臣打发了?” 提到北秦国来的使臣,北策眉心微蹙,“打发了,可看那样子,似依旧不会罢休啊,呵,那赫连璧娶皇后,非要咱们观礼,倒也稀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命之人,嗅出谋 安九的脑中,浮现出赫连璧的那张脸,眉心皱了起来。 那个男人曾说,皇后之位是为她这个“天命之人”而留,他此番昭告天下,娶皇后,意味着什么? 他放弃了他对所谓的天命之人的期待?还是,已经寻到另外的“天命之人”? 她虽和赫连璧相不深,但也对这个男人有所了解,他可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放弃自己野心的人,第一个可能便也排除了。 至于赫连璧是否已经寻到了另外的天命之人,安九不可置否,她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天命之说,这偌大的天下,又怎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左右? 不过,赫连璧对那天命之说,描述得神乎其技,确有其事,想来,若不是第一个可能,那就该是第二个可能了。 若是这两个可能都不是,那么这娶皇后之事……只怕,就是个陷阱了! 安九微怔,若是陷阱,那赫连璧是为谁而设?她和北策吗? 安九看了一眼身旁的北策,见他将手指放在其中一个小家伙的手中,任其玩耍,这画面,让人心中不住一暖,“你可相信天命之说?” “天命?怎样的天命?”北策云淡风轻,嗓音低着,分外柔和。 安九沉片刻,似在想着,如何将她所知道的关于赫连璧口中说出的那个故事说出来,“你可记得花神的传说?” 花神?北策对上安九的眼,花神的传说,普天之下,便是三岁孩童都耳能详,曾经整个大陆统一之时,那个帝国人人尊敬戴的王后,对于那个关于恨,权利,猜忌的故事,北策心中并不喜。 可安九此刻提起,莫不是她口中的天命,和花神的传说有关? 北策回想着花神的传说,似乎在寻找,这其中任何与天命有关东西,可是,却想不出丝毫端倪。 北策没有问出来,但安九却已经明了了他心中所思,“世人只知道花神的传说,可世人所知道的,却是残缺了的传说,亦或者是被人做过手脚的传说。” 北策蹙眉,沉片刻,“赫连皇室……” 当年一统天下的便是赫连一族,那个帝国的国王和皇后,也就是被众人奉为神明的花神娘娘,实际上是赫连一族的先祖,唯一能够动手脚的,便是赫连一族了吧。 “不错。”安九不得不赞叹,北策果然是明,仅仅是经她这么一提,便知道了其中的端倪,想到什么,安九敛眉,继续道,“而那传说中,残缺的一部分,便是一个七字箴言,当年,有人发现了花神玉像之时,实际上,她的身上还刻着字迹,后来那帝国之王将这七个字给瞒了下来,甚至传出去的花神玉像,也做了手脚,如今天下所传的花神玉像,都不过是经过人刻意加工之后,传下来的那个赝品,而真正的花神玉像……” 安九说话之间,已经从榻上起来,走到房间内的梳妆台前,脑海中浮现出在漓心亭中所见到的那个真正的花神玉像,目光之中,铜镜中的自己,让她不住微微蹙眉。 北策察觉到安九举动的不寻常,走到安九身后,目光也是落在铜镜中映出的女子的脸上,随即便听得安九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正的花神玉像,只在赫连皇室,皇位继承人见传,花神玉像上,当年被瞒下来的那几个字,‘帝国没,天命聚之’,赫连一族始终相信,天命之人出现,便能够将如今的几国分据的大陆,重新统一,又恢复到当年帝国的模样。”安九一字一句说着,北策听得极为专注,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赫连璧对安九,给他的觉太过不寻常了,那在郊外分别之时,赫连璧看安九的眼神,不是纯粹的喜与渴望,而是……野心! 这意味着什么? 北策下意识的拉住了安九的手,没有言语,似在等安九继续往下说。 安九受到那大掌传来的温度,方才因为想到这天命之人,心中生起的冰凉,一股暖从他的大掌传进她的体内,“那在漓心亭,我曾在赫连璧的手中,见过真正的花神玉像,那玉像……” 安九说到此,倏然顿住,沉片刻,抬手指着铜镜中的自己,“那玉像和她一模一样!” 话落,握着安九之手的大掌微微一紧,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和她一模一样?果然正如他的猜测,不过…… “早先便有人说,你的长相,和你的母亲安沫郡主,以及曾经的安王妃,极为相似,而论神韵,你与安王妃,亦是相近,单单凭着一个花神玉像,如何能证明,你就是天命之人呢?”北策开口。 安九明白北策的意思,他在安她,可是,“当年,安沫郡主还没有和叶曦成婚之前,喜上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是北秦国的人,二人互生情愫,彼此许下了终生,可那男子回了一趟北秦国,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安沫郡主久等情郎不回,最终只得和叶曦成了亲,她到死都不知道,那个离开她,回了北秦国的男人是什么身份,更是不知道,他们的相遇,甚至是相,都可能只是那人的一场骗局。” “那人……是北秦皇室,不,是北秦先皇?”北策蹙眉,大胆的猜测。 “不错,就是他,他接近安沫郡主,就是为了这所为的天命,可或许他发现,这个和花神娘娘长得极为相似的人,当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闺阁千金,所以他便身了,他到底对安沫郡主有没有真情,怕也只有他知晓,而他更看重的,该是他最初的目的吧!” 天命之人! 安九突然觉得,这个身体的娘亲安沫郡主有些可怜,若是没有北秦的先皇,或许她能过得快乐一些,或许,遇见的是别的男人,二人相,结了果,便也没有叶曦什么事儿了。 “而安王妃……”安九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那个东楚国的传奇女子,她相信,若是赫连一族的人见到过她,必然也曾对她十分留意,沈鸢的威胁,他们也必然受到过,“该是随着安王妃解散赤盟,向先帝了权,他们才有所松懈了吧,后来安王妃死了,他们该知道,那个天命之人不是她!” 北策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些,他没有想到,赫连一族,竟是世世代代都在寻找那天命之人,而他们的野心,便也再明白不过。 一统天下! 如今天下的局势,赫连璧的这个野心,足以让整个天下生灵涂炭啊。 而他所针对的人……北策对上铜镜中安九的双眼,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安王妃不是,安沫郡主不是,便也不能证明你是。” 北策说道,可是二人心中都明白,不管安九是不是那天命之人,以赫连璧的野心,断然也不会放过安九,除非安九死了! 而他,发誓今生今世都要守护这个女人,他又怎能让她受到分毫伤害? 北策摩挲着安九的手心,身后的榻上,两个小家伙,依旧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北策从身后拥住安九,下巴抵在她的发上,口中一字一句的喃喃,“我不信什么天命之说,我只知道,你是我北策的子,是我一双儿子的母亲,谁也休想打你的主意。” 安九微怔,对上铜镜中男子的双眼,方才的紧张渐渐消散,任凭自己的身体被身后的男人抱着。 是不是赫连璧口中那天命之人又如何? 不管这带给她的会是什么,她身旁有北策在,夫二人共进退,一切便已经足矣。 赫连璧娶皇后的子,定在了四月,可一直到三月初,北策这边都没有表态,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这情况也持续传到了北秦,不仅仅是赫连璧,萧玥也是心紧张。 他们担心,北策和安九不会来。 这场婚礼是专门为北策和安九准备的,他们不来,一切的盘算,都彻底落空了,等待消息的子,对赫连璧和萧玥来说,是度如年,随着大婚的子一天天的越来越临近,赫连璧和萧玥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商议之下,二人谋算着如何才能迫北策和安九不得不来这一趟。 可刚开始着手谋划,东楚国那边就已经传来了北策和安九会出席的消息。 赫连璧和萧玥喜不自胜,更是将心思全数放在即将到来的大婚之上。 北秦皇的御花园内,已经是三月,便是较之其他国家还要寒冷几分的北秦国,天气也逐渐转暖了,今里,是北秦国继这个严冬之后,第一抹。 旭高照,整个皇如在一片金之中。 园子里,一袭粉衣的玉公主,在凉亭里抚琴,犹如里御花园中的一朵鲜花,让人移不开眼。 琴音悠扬,凉亭外,男子的脸依旧被脸的胡须遮着,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此刻的他,双手叠在前,闭目听着凉亭里传出的琴声。 自那赫连璧让他在赫连玉身旁保护她的安危,他就一直在皇里,每都在赫连玉的身旁,但二人却没有什么集,这期间,每隔一段时间,赫连璧便会来看赫连玉一次,不过,二人对话的气氛,依旧如那第一次所受到的那般奇怪。 这兄妹二人,让人觉得奇怪。 前些时,赫连玉打算寻一个机会,将他支走,他却拒绝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一个人,安九! 在这皇里,他自然听说了赫连璧大婚邀请其他几国皇室观礼的消息,他更知道了,如今北策的真实身份,若安九和北策当真要来北秦国,参加赫连璧的大婚,他就更加不能离开了。 私心里,他还是想再见到曾经的故人。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