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柔枝叹气,“我爹娘不太喜我……这件事,我也不敢告诉他们……” 她想了想,对方一开始对她还算不错的,之所以会突然这样,也许是见到了夺他娘子的仇人,一时愤慨,才会把她掳到这里恨。 他背她走了那么长一段山路,还杀死了那吃人的。 她不该把人想的这么坏。 着女子温如水的眼眸,他不知为何侧开了视线,以手捂嘴,喉结上下一滚。 “真好欺负……”他喃喃。 “什么?”她没听清,扬起身子,似乎要细听。 褚妄直起身来,整理着衣衫,“既然如此,在下就暂且放你一马,监视你和你未婚夫的一举一动。如果让我发现,你是在诓骗我……” 他没有把话说下去,但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保证道: “不敢欺瞒九郎。” 褚妄不动声地看着她,以往也就在笫之间,能得她几声罕见的九郎,还是在他得狠时。哪知失忆后,这一声一声九郎,倒是叫的殷勤。 不知为何,他体内的躁动消下去不少。 卿柔枝松了口气:“对了恩人,你的娘子生的什么模样?” “娘子?”他好像对这个词语有些意外,顿了顿。 卿柔枝这才想起他之前说的,是美妾,但不知为何,他并未纠正与她: “我娘子,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你只管往最美的那个找就是了。” 绝美人……兰绝身边连只母苍蝇都没有,更何况是绝美人,这男人莫不是在诓她。 撞到她怀疑的目光,褚妄眉梢微扬,吓得她连忙低下头去,小声说,“知道了。” 他突然道: “还疼?” 卿柔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那人忽然蹲了下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她的脚踝。 他皮肤冰冷至极,她一僵,手掌撑住了沿,才没失态地往后倒去。 “别动。”他口吻冷淡,“再动就上了你。” “……”她真的不敢再动。 女子脚踝纤细,骨匀称,这离了他的三个月,竟是养出了好些来。 褚妄莫名有些恼怒,他将人藏在甘泉那几,珍馐美馔地喂着,怎么一点成效没有,一天比一天清瘦,反而离了他,就珠圆玉润起来。 着怒火,给她正了骨,又在她脚踝上不轻不重地按着,散着那片淤肿,他心思又飘到了别处。 她肌肤滑腻,握起来手极好,方才背着她时,那沉甸甸的柔软在背上,又是声声甜腻的九郎…… 他黑眸沉沉,盯着掌心那截莹白如玉,竟有一种啃上去的冲动,最好沿着这里一路啃到大腿内侧,咬出血来,再一点一点舔去。 卿柔枝哪里知道这家伙摸着她的脚,在意着些什么,只觉他治她脚踝的举动行云水,想来他说以前从军,不是假话? 她眼神不知往哪里放,除了兰绝,她还没跟一个男子这样近地同室相处过。 别的不说,他生得极为好看,剑眉乌浓,风眸狭长,睫垂落时,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纯真,只是不知,高的鼻尖隐隐冒着汗。 他很热吗?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抬着袖子给他拭去,就像那时给他擦去眼尾血渍般,却引得他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盯来。 他的眼瞳黑白分明,被他盯着,有种沦为猎物的觉。 这种眼神就好像在盘算着,把她锁进笼子里。 她手一颤,立刻缩了回去,暗暗唾骂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只手,给他擦什么汗,他可是个有妇之夫啊! “我好些了,多谢。”她连忙把脚缩回了裙摆底下,又慌张地理了理,不再让皮肤暴在危险之中。 这种肥就在眼前,却吃不着的觉对于褚妄来说,还是很新奇的,只不过受到折磨的是他,而不是猎物。 卿柔枝总觉这人的目光怪怪的,像是要把她扒光了舔一遍似的,一时间心如麻,他不会还没放弃那个“一报还一报”的念头吧? 他看上去,也不像是鬼投胎的那种人。难道一点男女大防、世俗观念都没有吗? “你能不能别老是盯着我了。” 她有点羞恼地说,这人怎么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在下是个人,”褚妄却不紧不慢,用一口低磁的嗓音说道,蛊惑又人,“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爹不喜我,更看重我上头几个哥哥,在我十七岁那年,寻了个错处,把我撵出了家门。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参军,用这条命博一条出路。” 说起这些旧事,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旁人的事:“后来边关不打仗了,我也到了娶的年纪。好人家的姑娘都嫌我出身低,杀气重,死活不肯嫁给我。好在我爹还有点良心,给我留了一些微薄的家业,我便用这点家业,张罗着纳了个妾。虽是个妾,来生下子嗣,升为正,也不是难事。谁知这当口,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我那心头夺了去。我一介武夫,也没读过什么书,这辈子想要的也不多,那女人算是一个。” 似是触及了不愿回想的辱,他脸变得狠,指骨也攥得咯吱作响,听在卿柔枝耳中,不乏同情。 没想到,他竟有这样一番凄惨的身世,难怪不重礼数,忍不住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兰绝给你一个代。你先不要动,我们慢慢商量对策。” 话题又转了回来,“你娘子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又生得什么模样,平里有什么喜好没有……” “我那娘子……” 那人忽然朝她走来,庞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如同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她一僵,从他眼中看到了一股强烈的迫和占有,心脏猛地一缩。 “娇气,黏人,动不动就哭,”他凤眸漆黑,盯着她道,“总是连名带姓地唤我,丝毫不知以夫为天的道理,难怪生出了野。抓她回去后,我便将她关起来,哪儿也不许她去。” “……” “你说如果我用儿臂那么的链子锁上,她还会逃跑吗?” “这样,不好吧……”卿柔枝避开他的视线,颇有些同情那位小夫人。 她夫君行伍之人,文化不高,这脑子似乎也有些不大正常,“小小惩戒便可,何必动用军中那一套……” 他叹道,“只怕不这般,她不知悔改啊!” 卿柔枝皱眉,不知想了些什么,深了口气,同情地看着他道: “郎君这样的条件,寻常小娘子,如何会出逃,” 她眸光止不住想往下瞟,却又矜持地顿住了,只咬了下,纠结该不该说,半晌,还是将心头的猜测吐出来: “实不相瞒,我对九郎一见如故,好像从前就见过似的,故而,便与你直言了罢……若是九郎你,你有那难言之隐,我大哥是个医术高的,或许,可以解了九郎那方面的疑难……想必,也能助郎君和小夫人,成就美事罢。” 她左思右想,再联系这人表现出来的种种,除此答案,再无其他。 解决了这个,想必他也能与夫人破镜重圆,自己也算做了一桩善事。 褚妄沉默了很久。 卿柔枝觑着他的神,后悔是不是话说的太直白,伤了他的自尊心,毕竟他自幼经历坎坷,看得出来是个心气儿极高的。 谁知对方突然拉起她的手,往衣袍处按去。 第55章 、【55】 突然。 笃笃笃。 “柔枝, 是你来了吗。” 一道清寒的嗓音于门外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动作。 卿柔枝被褚妄牢牢抓着手腕,往那碰的地方实在不能言说。 卿柔枝先是盯着看了一眼, 慢慢地,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她脸惊恐, 隐约含着一丝谴责。 “……”他目光更沉。 她飞快把手从他掌心里了出来, 脸上火烧火燎。早知道就不随便怀疑这个了,谁知道他会这么狂野奔放。 门外兰绝再度打断了她的思绪。 “柔枝?”说着还推了推门, 像是要进来似的。 卿柔枝立刻道:“我在换衣裳。你别进来。” 也不知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是事先踩好了点, 褚妄带她进来的这间厢房,正巧是她之前拜访兰绝会住的一间。 是以, 衣柜中有可供更换的衣裙。 慌之下, 卿柔枝都没发现,自己这话多有歧义,一过来就换裙子,很难不让人往其他的地方联想。 但兰绝君子品,并未过问,只当她是被夜雨淋。 她在这里,他便放了心,轻轻“嗯”了一声, 道:“我等你。” 紧接着,脚步声远离。 卿柔枝松了口气,又莫名觉得, 这样的情形似乎以前也经历过……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些碎片, 却怎么也抓不住。 她匆匆走向橱柜, 随意挑了一件裙子, 手放在衣带上正要换。 猛地想起被她晾在一边的褚九郎。 男人长身玉立,抱着双臂,毫无自觉地盯着她看,眸锋利,“柔枝?” 卿柔枝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告诉对方她的名字: “是,我姓卿,唤做柔枝。柔和的柔,枝头的枝。” “柔枝……”他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样,在舌间绕了一遍,忽然轻笑,“你对每一个男人,都这般没有防备心吗?” “不仅随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他咄咄人:“还在别的男人家中换衣裳?” 不是他把她掳过来的吗?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而且什么别的男人,兰绝是她的未婚夫啊…… 见识过他的厉害,她不敢跟他呛声,只能小声嘀咕,却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褚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