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齐齐倒口气的是李二那个牢房里头的人,还没等刚深入肺中的那口起散去,却是有人猛地将手伸出栅栏将那把已经撬开的锁一把拽开后,然后几乎是变了音调的朝天狂啸起来,与此同时从身后左右同时伸出了数十只脚,抬起就猛力踹飞了那铁栅栏,一群凶猛的汉子犹如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猛虎野兽,呼啸着朝着那群正惊惧往后退的狱卒们张牙舞爪而去。 光头疤看的热血沸腾,两只爪子死扒着铁栅栏,急赤白眼的上蹦下跳:“小娘子快快来将俺们这里给撬开!老子要冲进去杀他个七八百个回合!” “小娘子,小娘子!”秦大虎扒着栅栏急红了眼,怒吼:“你们这些驴犊子给老子闪边上去,没见着老子的小娘子都被你们给碰倒了吗!” 那帮杀红了眼的囚犯们能听的话才怪了,恐怕能不能听到他的话都是个未知数。 先前被那波疯狂奔涌而出的囚犯碰的歪倒在一旁的苏锦忙扶着栅栏起了身,一站起来苏锦就第一时间奔向了秦大虎所在的牢房处,踮着脚握着那大铁锁就专心致志的解了起来。所谓一回生二回这话是当真没说错的,第二回解这大锁她就有经验的多,不消片刻,沉闷的咔嚓声顿时响起。 这声音对于被关押的死囚犯来说不啻于仙乐入耳,光头疤动的连脸上的疤似乎都活了起来,当即踹了们就一阵霹雳雄风般的冲了出去,边狂奔边狂吼:“将那个小王八羔子留给老子!老子今个剁了他下酒!” 好在苏锦这回有经验了,忙闪过了一边以避免误伤。这时秦大虎已经冲了出来,二话没说一把将苏锦给紧紧抱在怀里,从在刑场上时他就想这么做了,就想这么真真切切的将小娘子完全拥入怀中,这就这般抱着,哪怕抱到地老天荒,他也不想松手,他恨不得能这么圈着小娘子一辈子。 再次被这浑厚结实的双臂拥住,苏锦觉得连来那份慌无措的心安稳了不少。这时狱中那出闸猛兽般的连连狂吼声令苏锦猛一个灵,她忙推了下秦大虎道:“快点制止他们千万别再叫嚷,外头有巡逻小队,约莫三十来号人,一半以上的人手里持有弓箭,万一将他们引来,恐会对咱们造成死伤。”苏锦抬眼往那群正狂揍狱卒狂揍的不亦乐乎的那堆瞧去,待猛一瞧见有几个囚犯想要推开石门出去,顿时急了:“快拉住他们!咱们的女眷还在对面女牢里,里头还有狱卒看押,明目张胆的挑衅只怕他们会对女眷不利!” 秦大虎将小娘子安置在安全的角落里后,猛一转身就冲了过去,一拳打飞一个一脚踢飞一个,呼喝着冲进那糟糟的人堆里猛打一通后,打出了一条路后就径直抬腿朝着那正奔着台阶直上的几个囚犯猛地冲去,然后伸手抓着他们的后领子就往台阶下丢,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其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囚犯手已经触到了地牢出口的石门上了,待秦大虎拎着他的领子丢下去时,那石门已经被那囚犯拉开了一些。 外头正候着的狱卒长警觉了一下,他给两边的狱卒使了个眼,后退了一步,试探着:“谁在里头?” 也是因着地牢隔着出口有一小段的路程,再加上石门隔声好,外头的狱卒长虽然隐约听着里头有些吵闹,可也没多在意,毕竟都是些死囚犯们,临死前的一夜总要变着法子的骂天骂地骂祖宗的,没听见昨个夜里叫嚣的更凶吗,他们也就只能是嘴里头骂骂,能出什么事? 可石门从里头刚一开启却蓦地停了,这让狱卒长心里陡然泛了疑心,打了个手势想要其中一个狱卒去喊巡逻队。 这个时候,突然从石门打开的隙里伸出一只素白的小手,紧紧扒着石门似乎想要极力打开,同时里头小娘子颤颤的哭声隐约传来:“救命,救命……” 听得是那小娘子的声音,狱卒长顿知自个是虚惊一场,招呼前头那个要去报信的狱卒回来,他令人将石门打开,却只见那小娘子因石门猝不及防的打开而使得身子没了支撑摇摇一晃,狱卒长忙上前一步将小娘子抱了个怀,嘴里说道:“小娘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大人给你报仇去。” 那狱卒长边说着边拿嘴往苏锦脸上拱,苏锦挣着,拉着他就往里头走:“大人,里头有个大人想要轻薄于我,还望大人给我个公道。” 那狱卒长虽然奇怪那小娘子力道的强大,却到底令智昏,听得里头有不长眼的要先他一步下嘴,顿时上司权威被侵犯的欺辱敢令他怒火中烧:“走,本大人给你做主,今个我倒也看看,是哪个吃了心豹子胆的狗东西!” 狱卒长一下了台阶,那石门就应声而合,外头的两个狱卒面面相觑,挤眉眼了一番,暗下猜测着是哪个胆肥的敢抢他们大人的嘴里。 石门一合上,躲在暗处趴着的秦大虎就猛一个高过去,捂了那狱卒长的嘴生生的往下直拖,天知道他有多恨,刚眼睁睁的看这厮拿他那脏手去碰小娘子甚至竟拿那脏嘴企图去亲小娘子,天知道他在旁扒着墙壁忍的有多难受!! 自个在乎深了的人,哪怕别人看上一眼都觉得是抢,更何况那混账还敢碰?!秦大虎觉得,今个他要是不将这厮剁成一片片的喂狗,后睡觉他都会做暴起骂爹的。 李二瘆瘆的看了眼那凶神恶煞,正惨惨着脸将那厮一骨碌径直往角落里拖的秦大虎,打了个哆嗦后,忙对那苏锦小声道:“嫂子,现今咱怎么办呢?” 苏锦看向石门:“得先将那两个人骗进来再说。” 李二和光头疤他们对视一眼,难得意见一致的陪着苏锦,待那石门再次打开后,苏锦站在台阶上急急道:“不好了,大人他们打起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大人快被打死了!” 那两狱卒吓了一跳,探头往里头一看,果不其然见着台阶下一群狱卒们正围着中间一人猛打,虽说牢里烛光昏暗加之隔得又远看不得清楚,可这并不妨碍两狱卒对苏锦的话深信不疑的程度,再也来不及多想,抬脚就往下了台阶。 石门合上后,两狱卒同样也被捂着嘴拖了下去。 守男牢大门的两狱卒外加牢里十来个狱卒全都给用铁链子绑住,再用囚服了嘴扔在了一处,除了那个被秦大虎拖到边角生死不知的狱卒长外,这男牢里的其余狱卒们大抵是到齐了。那么接下来的重点,那就是该如何来营救女牢里的女眷了。 想起那么大岁数还要遭受牢狱之灾的娘,李二不由红了眼圈:“嫂子,外头不过就三十几号的人,冲过去就是,怕他个啥!早点救出咱们乡里乡亲,俺们早点剁了这群没人的兔崽子们!” 光头疤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娘子,你在外头消息灵通,可知那些大头兵们可是真的从咱县里离开了?” 苏锦点点头:“这个我肯定,今个有部分乡亲们是留在县城的,所以他们亲眼所见那些大兵头们即开拨回府,说是再也受不了咱这的穷乡僻壤了。” 这时候刘秀才不其然话了:“整个县衙,连狱卒带衙役统共百八十来号人,其余兵力再就是那狗官家中的私兵,因为那狗官上任不久,所以家里私兵不过三五十来人,且良莠不齐不足为惧。再者所说的县中屯兵,多年来连饷钱都没发过几个大字,即便是招来却也不会响应的,这部分屯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县衙统共能招齐的兵不过二百来号人,而我们光这里就不下四百多人,试问何足为惧!” 众人望着这个面无表情侃侃而谈的秀才,不由屏住了呼。 “秀才不妨直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光头疤问。 刘秀才一字一句道:“县中可图。” 众人齐齐倒口气,秀才的意思是让他们造反啊! 随即又看了看被绑成一串蚂蚱似的狱卒们,顿时想到,如今这情形,有何造反有何差别呢?反了,改不如撞,今个就反了!今个就杀光这群王八羔子,冲进县衙杀了县令,然后高举大旗,咱全都反了去! 前头被抓进来的那伙跟着乡长造反的人,顿时心中的造反火焰又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反正反一次是反,反两次也是反,多反上几次也有经验不是? 光头疤浑身的血都被烧了起来,他动的浑身都充了干劲,甚至在此刻,他几乎幻想着自个穿着黑龙袍高高在上然后三六院环绕的美好场景。 苏锦强行将村里的几个人拉过去角落寻秦大虎,见着秦大虎还在角落里对着那个狱卒长一拳一拳砸的正,李二不由急了:“大虎哥,你还在砸个啥劲呢,快赶紧的一拳揍死他得了!刚他们都说要造反呢,大虎哥你也得赶紧的,你赶紧封个王,咱哥几个劝都是你的左右大将,赶紧点的大虎哥,晚了的话好名头全都被他们给起上了!” 没等秦大虎开口,苏锦就忙制止:“先别说这些,他们先反他们的,咱们还是得先将咱的乡里乡亲给救出来再说。” 秦大虎又是一拳砸在那厮的肚子上,见着那厮狰狞痛苦的模样,却尤不解气,恨声:“先将这狗东西放着,不着急死他,等老子救完乡亲们回来,一片一片削了他!” 那狱卒长听罢,吐口血翻白眼晕死过去。 苏锦抬眼看了四周,见狱中大部分的囚犯都让人拿了钥匙解了锁放了出来,然后各成派系的宣誓了一番后,随即热血沸腾的叫嚣着争先恐后的打开石门冲了出去,喊打喊杀的建功立业去了,苏锦顿时忙道:“什么事都先放放,咱得赶紧去救人!” 村里头的乡里乡亲虽然也想热血沸腾的杀出去,但到底担心自个的家人,遂忙点头应着,跟随着秦大虎一行朝着对面的女牢方向径直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擦,晚点了! 来不及多说啥了,先上文! 第44章 v章 刚一出了牢门,就听得远处隐约来传来的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用说,想必是前头冲出去的光头疤一伙们遇上了巡逻队伍,两支队伍短兵相接,自然是当场就打了起来。而再往对面女牢的方向一看,门口两个守门的狱卒已经脸血的倒地身亡,想来也是光头疤他们路经时,顺手将这两狱卒给解决了掉。 秦大虎他们看着对面女牢那死死闭上的石门,心里微微有些发沉,光头疤他们顺手解决了两狱卒然后呼啸而去了,却是惊动了尚在里头的那些狱卒,想来他们也知敌众他寡他们所处形势不妙,因而关紧了牢房们势必在里头严阵以待着。 别的倒是不担心了,至多不过十来个狱卒,他们这么多人,哪怕一人一拳也能挨个将他们凑成泥。可他们所担忧的是,万一他们硬闯进去,里头那伙人穷途末路之际,会不会狗急跳墙伤害他们的亲人们? 可事到如今,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为今之计也只能硬闯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