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人几乎扶老携幼的一路哭着从山上下来,共同患难过一遭,一村人的联系似乎更紧了些,以往几家有些矛盾的,在这次动之中矛盾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一村人和和□□的仿佛是一家人。 简单的在村里摆了饭桌,吃着热腾腾的馒头喝着热腾腾香浓的汤,这种岁月静好让每个人心里升起了对和平的渴望。 但愿这种子能一辈子继续下去。望着周围乡亲悉的脸庞,每个人心里都想起了这样的想法。 老百姓一辈子也就图个安稳,可是统治者却未必肯足老百姓这一卑微的愿望。 吃完了饭大多数村民都回了家休息,可秦大虎几个却不得不再次聚在一起协商,因为县城里还有三百府兵尚未解决。 从几个府兵嘴里他们撬开了些信息,那个于千总似乎是给了那个把总三个时辰的时间,如今算来还有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之后那把总还没回去回复,只怕那个千总就会察觉到事情有异,从那千总整顿兵马再次攻打进东山村,恐怕还得有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还剩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不知他们能不能来得及部署。 按着李二的建议还是要依靠壕沟,做障眼法,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毕竟五百人都不怕了,区区三百个还怕个鸟。可刘秀才却不看好,之所以能将那五百府兵一网打尽,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天黑不说又人困马乏,这才大意着了他们的道,待到白作战,他们这里就不占优势了,更何况那方休整了一夜,而他们却一夜紧张作战未眠,如今形势不利,这个作战方法实乃不靠谱。 秦大虎和光头疤也觉得刘秀才说的有道理,不由看那刘秀才,希望他能想出个好法子来。 刘秀才沉许久,方叹气道:“这仗不好打。” 休整了一夜并有所防备的府兵,的确不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能轻易打败的。 秦大虎听后也心里发沉,这仗的难度如何他心里有数,别看他这些子将村里的小伙子拉出去练了又练,可终归揭底还是没法跟正规府兵相提并论的。 光头疤摸着脑门:“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法子?昨晚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还没来得及四处炫耀呢,难不成今个就要还回去?” 刘秀才叹气:“咱们能依靠的也就是地势而已,除了对地形悉外,打一个出其不意,咱还能有何优势?” 众人沉默,心里清楚,这一仗怕是要打的艰难,除了能在山路上做陷阱埋伏以外,怕是他们很难像昨夜那般巧取这场战役。 一百人对三百人,虽然势力有些悬殊,但只要肯拼命,其实也未尝没有大胜的可能。众人目光坚定,抬脚走出里屋,秦大虎刚说了,全都回家休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集合。 秦大虎和光头疤并肩走出了屋子,和众人隔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秦大虎看向光头疤:“今天这场仗不好打。” 光头疤耸耸肩:“老子知道。” 秦大虎目光深沉:“昨夜的仗一胜,你们也算逃的一劫,其实倒也没必要陪着整个东山村在这出生入死了。” 光头疤摸了摸光头,抬头咧嘴冷冷一笑:“怎么,过河拆桥么?同生共死过一场,难道老子如今不算是东山村的人?” 秦大虎有些讶异。 光头疤的目光打不远处那些东山村百姓淳朴的脸庞上扫过,受着他们面部洋溢的幸福之,似说给秦大虎听又似自语道:“官府将老子的家都毁了,老子还能去哪?总得找个地落脚吧。东山村老子看不错,老子打今起就是东山村的人了,怎么,你不?” 秦大虎不置一词,这光头疤若喜呆这,他还能出口赶人不成? 秦大虎跟家里打了声招呼后就去了苏锦那里,本来是想好好跟她说说话,奈何苏锦得知接下来的战役后,死活把他赶上了炕强令他歇息,待他鼾声打起后她就解开了间围裙,甩了甩胳膊,呼了口气就出了门。 刚出了门,果不其然就见着在她门口不远处正负着手踱来踱去的刘秀才。 见着苏锦出来,刘秀才心中一定。 “苏娘子,关于这次对战……” 苏锦抬手制止住他,回头往门内看了眼,随手掩好门,抬眸示意:“咱们去别处说。” 待离了家门远了些,才示意那刘秀才将整盘计划和盘托出,听得那刘秀才愁眉苦脸道,他们除了拥有地势这一优势外,再无其他胜算,苏锦沉默了些许。 “找人去偷偷探查情况了没?” 刘秀才正道:“派了人,一旦有大队人马进山,立即就会有人前来报信。” 苏锦点点头,沉片刻,方道:“其实,咱们可以再造一优势。” 刘秀才眼前一亮:“苏娘子有何妙招?” 苏锦隐晦一笑:“倒也谈不上什么妙招,其实这道理你我都懂,便是擒贼先擒王。” 刘秀才眼前一亮之后又暗了下去,叹气:“谈何容易?” 苏锦道:“不用擒,让他死便可。” 刘秀才大骇:“那就更不容易!” 苏锦未再多说什么,只道:“你只管带着他们布好埋伏就成。” 刘秀才惊疑不定的离去,苏锦神如常的转身回了屋子,而沉浸在各人心思里的两人自然没瞧见不远处光头疤那狐疑的目光。 一个时辰之后村里青壮年集合,早在一刻钟前报信的人就回来了,果不其然那把总的迟迟不归引起了县城里那位千总大人的怀疑,虽然进不了城做进一步的探查,可县城里的动静却是瞒不了的,那几百府兵整装待发的声音可是令前去探查的人听得门清,那铿锵有力的肃杀声当即是吓得他们心惊胆颤,什么也顾及不得,撒丫子快跑的急急回来报信。 秦大虎他们匆匆和村里留守的妇孺们告了别,然后就各自拿着武器头也不回的匆匆大步跨上了出山的路,这一战虽然艰险,可他们不得不战,不为他们自己,也为他们身后正殷切望着他们身影的亲人们。此战必胜,此战不得败!每个从东山村走出来的汉子都目光沉稳坚毅,必胜,必胜! 看了秦大虎他们走的远了,苏锦有条不紊的将间围裙给摘了下来,然后回屋带了背篓,脚步不停的冲着秦大虎他们所去的方位而去。 秦母远远瞧见,一惊,忙几步上前拦住:“苏娘子这是去哪?这兵荒马的,娘子你可莫要上前。” 苏锦轻笑着:“没事,我就是去采些蘑菇野菜,等会大虎他们凯旋归来了,也好吃口热乎汤不是?” 秦母恍然道:“这样啊,那咋不去后山采呢?后山多方便?” 苏锦还是轻笑:“总觉着顺着他们走的路我能安心些。好了大娘,我得赶紧的去了,待会回来还得有别的事呢。” 不等秦母再说什么,苏锦就忙一个错布打秦母旁边走过,不打一会那轻盈的身影就消失在丛林之中。 秦母好一会才回了神,这一回神不由脸一变,她这才猛地想起,这数九寒冬的,哪来的蘑菇和野菜?可她急急抬头看去,哪里还有那苏锦的身影? 埋伏在府兵必经之路上的秦大虎一行已经在这个山丘处埋伏了半个时辰了,这个埋伏地点是刘秀才选的,在刘秀才绞尽脑汁回忆以往看过的寥寥兵书之中,这里枯枝败叶繁多,而周围的树木纷繁且枝干大,又有个凸起的山丘勉强藏身,应该能算得上最佳埋伏之地。 刘秀才不由遗憾的想着,若是夏秋季节便是更妙了,那时枝繁叶茂,届时能在树上藏身,那更是神不知鬼不觉。想着,他不由的抬头往他们身边的这棵足足两人才能合抱过来的高大树木上一瞥,虽说经过寒风冬雪的肆枝上早无片叶,可那错综复杂的大小枝干却能自成一体,这么看着仿佛倒也能起到遮天蔽之效,由此不难想象,冬的树木尚且如此,待到盛夏,那密密层层的树叶又是何等的壮观! 带着遗憾刘秀才收回了目光,忽而身体一僵,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又将头抬起往树上望去,顿时倒口凉气。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