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衿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而文茵只要一杯白开水。 把菜单给侍应生,倪子衿看了看文茵,没有化妆的脸上,白白净净的,她其实很少见到文茵不化妆的样子。 倪子衿言又止,“你……” 文茵两只手臂叠着搭在桌上,瞧着倪子衿这样,就知道她是猜到了什么。 深了一口气,抬手拨了拨有点过长的刘海,出了额头上的那道伤疤,虽然不见最初的狰狞,但还是不容忽视。 文茵扯出一抹算得上是柔软的笑,说道:“这几天动不动的反胃想吐,觉得不对劲,来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妊娠六周。” 她垂眸,抚了抚肚子,表情有点无奈,眼底却是温柔的。 倪子衿抿了抿,然后问道:“打算怎么办?” 文茵无声的叹了一声气,一只手撑着下巴,“我也不知道,我的婚姻状况,有了孩子,孩子以后会很遭罪,以后面临的可能是ta的爸爸妈妈的无尽的争吵或者是冷战,但是要我打掉,我舍不得。” 女人是动作,大多时候都狠不下心来。 越过桌面,文茵握住了倪子衿的手,道:“这事你先别告诉别人。” 倪子衿点了点头,她知道轻重。 这个话题结束了,文茵问倪子衿,“你打电话约我,是有什么事吗?” 倪子衿抬眸看了文茵一眼,两只手了眼窝,神疲惫,“沈汉卿的目的并不是让逸深坐牢。” “那他是想干嘛?” 文茵登时拧起了眉头,沈汉卿的所作所为,她作为旁人都为之到愤怒,别说陆逸深和倪子衿这两个受害者了,“他坏事做尽,就不怕遭天谴吗?” 正文 第143章 病得不轻 倪子衿将视线从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收回,低垂着眼眸,指腹在光洁的指甲盖上摩挲了一下,道:“他说舒雅的死让他很长一段时间觉得生不如死,他应该是想要让逸深尝尝这种滋味吧。” 把陆逸深丢进监狱中哪能让他尝到这滋味。 文茵没听明白,皱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倪子衿深了一口气,那次他离家出走碰上沈汉卿,上了他的车,他们两人的对话在脑海中浮出—— ——你以后想对我做什么? ——娶了你。 倪子衿当时听到这话,却是被唬住了,但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觉得沈汉卿只是开玩笑罢了。 现在看来,他做的这一切,怕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舒雅和他相隔,恐怕我离开逸深,他才会足吧。”倪子衿顿了顿,又说道:“他有一次跟我说,他要娶我。” 文茵惊讶的“哈”的笑了一声,是无语,也是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口急促的起伏着,好一会儿,她才道:“沈汉卿这人怕是病得不轻!” 他可不就是病得不轻,不然哪有人会向他一样,恶行累累不怕遭天谴。 “子衿,我跟你说。”文茵握住倪子衿的手,“你别理他这个疯子!” 倪子衿回握着文茵的手,像是想从她这里汲取力量似的。 渐渐的,眼眶就红了,倪子衿低垂着眼眸,嗓音染上了哭腔,“事发那天,沈汉卿本就是早有预谋的,他提前装好了监控,把一切都录下来了,视频现在握在他手里,他要是把视频给了警方,逸深可能就真的得判刑了。” 她真的不想跟陆逸深分开,更不想嫁给沈汉卿。 可是,在她能保陆逸深没事的情况下,要她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陆逸深被沈汉卿送进监狱,她做不到! 这事,除了她自己,应该没有人能帮上忙了,倪子衿约文茵出来,就是想要对她倾诉倾诉,这些事情憋在心里,她怕自己会崩溃。 文茵极其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顺便骂了沈汉卿一句话。 “子衿,你先别着急,看看沈汉卿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倪子衿点了点头,心里像是被了一块石头一般,不过气。 …… 和文茵分开后,倪子衿去了警察局。 可是陆逸深还是不愿意见她,只要警务人员给她传了一句话,说他没事,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倪子衿有一种大哭一场的冲动,他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无助,她现在只想见见他! 倪子衿红着鼻头,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回到家后,倪煜宸跟倪子衿说了一些他的打算。 经过这次的事,倪煜宸觉得他们一家长期定居在国外也不是个事。 巴黎和江城隔着几个小时的时差,隔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不管哪一边出了事,另外一边都不好去照料。 再者,江城才是生养他们的地方,他们总该回来。 倪子衿当然支持倪煜宸的这个决定,如果倪煜宸和母亲都回了江城,那她在江城就有两个家了。 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但因为白天跟沈汉卿的那场谈话,倪子衿晚上躺在上,辗转反侧,始终没法入睡。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外面有淅淅沥沥的下雨的声音。 冬天的下雨天,冷空气仿佛要钻进骨头里似的。 倪子衿呆在温暖的室内,但一想到,还是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手下意识的朝身侧摸去,触手一片冰凉,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眨着眼睫,手生生的顿在原地平常陆逸深睡的那一侧。 心里忍不住的冒出一股酸涩,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陆逸深怎么样了,冷不冷。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陆逸深为什么不见她! 他难道不知道她很担心吗?! 可是想想,她哭了又能怎么样?完全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反倒会让呆在警察局里的陆逸深担心。 这样想着,她就只能作罢。 有什么委屈或者无助,就自己一个人忍下来吧。 悬着一颗心,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头疼裂。 倪子衿一直躺在上,把自己窝在被子里,放在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倪子衿的心像是突然漏跳了一拍一样。 条件反的从被窝中爬起来,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贺敬亭急切的声音顿时传进了耳朵里,“子衿,沈汉卿那边有动作了,他控告逸深杀人未遂,现在警方这边的人开始对逸深进行审问,如果证据确凿,就会把人移给检察院进行起诉。” 像是一个重磅炸弹突然在头顶上炸开,倪子衿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倪子衿的嗓音都带着颤意,问:“沈汉卿把视频给警方了吗?” 贺敬亭不解:“什么视频?” 倪子衿愣怔了一下,跳到了嗓子口的心回归原地。 贺敬亭不知道视频的事,那就说明,沈汉卿还没有把视频拿出来。 昨天和沈汉卿谈完话,他今天就有动作了。 他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在她做决定。 倪子衿一只手无力的搭在被子上,垂眸看着刚刚紧张的攥紧而发白的手掌心,道:“沈汉卿把那天的事情经过都录下来了,他只要把视频给警方,那他的控告就证据确凿了。” 贺敬亭大概是没有想到沈汉卿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一时没有说话。 倪子衿的呼有点重,抬手抓了抓头发,对贺敬亭说:“我今天去找沈汉卿。” “你别一个人去见他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又使绊子!” 贺敬亭带着怒意的说道。 “我自有分寸。” 倪子衿没有和贺敬亭多说,他大概不知道沈汉卿打的是什么主意。 挂完电话,倪子衿当即又给沈汉卿打了一个电话。 他还没有把视频给警方,那就说明,她还有机会。 倪子衿觉得沈汉卿故意在晾着她,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听筒中传来沈汉卿慵懒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怎么了,着急了?” 倪子衿咬了咬牙,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忍耐,别和他起冲突。 没接他这话,而是问道:“你还没出院吧?我一个小时后去看你?” “。” 听到这带笑的两个字,倪子衿当即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掐了电话。 匆匆起,洗漱,早餐随便应付了一口,还是没要倪煜宸跟着,她自己开车出去了。 下雨天,又是早高峰,倪子衿没有在说好的一个小时后到医院。 推开沈汉卿的病房门时,沈汉卿半躺在病上,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 听到声响,抬眸瞥了倪子衿一眼,戏谑开口:“迟到将近四十分钟,看来你是真的没太把陆逸深放在心上。” 倪子衿不想接沈汉卿的这茬,或许他这样说心里会痛快一点,那她就不揭穿他的自欺欺人。 外面下着雨,伞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倪子衿没拿,直接淋着雨小跑着进了住院部。 呢大衣上沾了不少雨水,倪子衿用手掸了掸,然后走到病房前,面清冷的看着沈汉卿,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撤销你的控诉?” 沈汉卿挑了挑角,淡淡的睨着倪子衿,给人一种魅不好接近的觉,“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相信你还记得。” 倪子衿心下一凛,背脊冰凉,仿佛被人扔进了深海呛到了海水一般,喉咙撕扯的痛着,又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是要着她跟陆逸深离婚然后要她嫁给他么? 瞪着一双杏眸,重重的看着半躺着闲适自在的沈汉卿,过了好半晌,倪子衿才用力挤出一句话:“你是不是疯了?” “你说过很多遍我是疯子了,你说我是不是疯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