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并不在意,直到…… 她看见了周兼。 周兼正在一家茶楼下,似乎正跟两个巡逻的差役说话,说完了一转身,就看见走过来的卫锦。 两个人碰面,不免都有些怔忡。 周兼眸子一眯,似乎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撞见卫锦。 尤其是这一位名天下如今也是臭名昭著的昭华郡主,此刻看上去朴实无华,似乎还有几分没打采。 这倒是奇了怪了,不过倒也寻常。 想了想,周兼先拱了手:“见过郡主。” 卫锦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眸子就亮了亮:“见过周大人。” 两个人各自见过礼,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卫锦眼瞧着周兼看着自己,那眼神有几分古怪,再一看周兼来的方向,便知道他是才从中回来。 这么说…… 那件事是成了? 眼神之中不自地划过了几分喜,卫锦原本惨白没有神采的脸上再次容光焕发起来。 她想要开口问,却不知怎么多了几分羞涩。 即便是一切都没有了,她也还有更多的选择和依仗。 没有了才名,她还有从现代带来的聪明和智计,没有了芙蓉斋,她还有太后。女人一辈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嫁个如意郎君吗?她可以凭借太后的能量,选到如今最好的夫婿。 试问,在她如此尊贵的身份之下,还有太后说媒,谁能拒绝? 在她还是宋仪的时候,便接触过周兼这人。 在她看来,此人当时一心倾慕宋仪,死烂打不放手,端的是寡廉鲜。没想到,等到自己换了个身子之后,周兼与原本的“宋仪”却翻了脸,甚至闹出京城里一出又一出的闹剧来。 也就是说,这周兼喜的,怕是壳子里的自己。 只是她成为昭华郡主之后,身份高了,这周兼再没机会接触到自己,所以再也没有过联系。 那如今呢? 卫锦内心忽然膨了起来。 她目光里带着几分莫名的颜,含着笑意弯起角来,看着周兼,道:“周大人才从里出来吧?” “正是。”周兼答。 卫锦又道:“是太后娘娘传召?” “是。” 周兼又答,他眼皮一搭,虽没看卫锦的神情,却也能猜出一二了。 心里冷笑归冷笑,周兼两手揣着,面上倒是还算过得去。 卫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半带着羞怯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想来入事情繁多,本郡主便不打扰了。若是他有暇,再与周大人叙叙旧。” “……郡主慢走。” 叙旧? 周兼眉头皱了起来,远望着卫锦去了的背影,真不明白哪里来的“旧”可叙。 对卫锦这等搔首姿之人,周兼实在没有什么好。 他摇了摇头,想起方才卫锦的神情,便不由得生出几分嘲讽之心来。 约莫…… 卫锦是知道太后在中说的那件事的。 可惜,她本不知道结果。 *** 中。 自打在外头遇到了周兼之后,卫锦越想越觉得自己眼光绝佳,方才周兼看着何尝不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这样的周兼,后将在朝中大展拳脚。 心头定了主意,卫锦快步朝着太后中走去。 李公公并一个小太监在外面伺候,见她来,眼神里出几分古怪,连忙上来:“郡主怎么又来了?” “我还来不得了不成?” 毕竟是今非昔比了,如今的卫锦已经到听见任何一句话都要怀疑。 李公公当然不敢这样说,连忙虚虚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哪里敢哪里敢,郡主您请进,太后娘娘似乎正有事儿要跟您说呢。” 于是,卫锦冷哼一声,进了去。 太后沉着脸倚在贵妃榻上,见卫锦直接就进来了,也不行礼,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来了?” “太后娘娘,不知道那件事……” 卫锦有些急切地开头,只是一抬头猛地撞见太后的神情,也不知怎么心头一冷,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太后经历过两朝这么多事儿了,哪里能摆不平一个小丫头片子? 她冷冰冰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于是,卫锦的一颗心,一直地往下沉…… 往下沉…… ☆、第一百零四章 雨中惊魂 “……太后娘娘……您说、说……什么……” “噗通”一声,卫锦一下跪倒在地上,浑身无力,再也爬不起来。 太后只怜悯地看着她,道:“周兼所说,便是如此了,哀家也不能强皇上的臣子。昭华啊,你累了,回去吧。” 李公公在殿内瞅了半天,终究还是走上去,咳嗽了一声,想起卫锦进来时候那跋扈样子,有些凉凉地开口:“走吧,郡主……” 卫锦伏在地上不动,脸上都是恍惚的神情。 怎么可能…… 周兼怎么可能拒绝这样的一门亲事? “不,不……” 不可能! 眼见着卫锦本不动,李公公往左右一打眼:“还不请郡主出去?” 于是两边的小太监上去,强拉着卫锦,把她架了出来。 李公公跟在后头踱步,一直到了门口,才看似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郡主,您慢走。” 重重的门,层层的墙,长长的道。 卫锦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前。 辉煌的门在她身后,被人用力地合拢—— “轰隆!” 一声巨响,像是一道雷声。 噼啪—— 天际也忽然划过了一道闪电。 京城下午的天,一直闷热着,转眼下起了雨。 哗啦啦…… 雨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水花。 一行衙役脚步匆匆地朝着前面而去,直奔祁王府。 “让开,让开!官差办案!” “别挡道!” “哎哟……” …… “这是干什么呢?” “像是有大事啊……” “你们怕还不知道吧?这是那边芙蓉斋的东西出了人命,要去拿这背后的大老板呢!” “哎哟!那芙蓉斋不是卖胭脂水粉的吗?” “是啊,谁知道也能出人命呢?” “真可怕……” “不知道背后到底是谁……” 议论纷纷。 领头的差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按住间的朴刀,眼见着祁王府在望了,便一摆手,喝道:“停下来,慢些!这里头可是祁王爷,咱们可得当心,一会儿进去拿人的时候要放客气了!” “方捕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听您的,绝不动!” “好,走!” 这捕头一挥手,领着人就上去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