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幅美绝伦的女子吹箫图,山水仿佛成了陪衬,唯有那秀眉杏眼,面若芙蓉的女子,才是这画中真真实实的美景。风千雪欣喜的看了又看,再将原先那幅拿来做了对比,两幅都是不释手。 “洛尘,我想你如果不做王爷,就靠卖画为生也是足够的!”她真心的称赞。 夜洛尘嘴边含笑,将后面那幅从她手中收回,卷在怀中。 “其实,真要不做王爷,我也愿意……”他看了她一眼,并未掩饰心中的期望。 她有些被他的视线烫到,不自然的将剩下的画卷收进袖中,像故意疏远,又像故意扯开话题,低低说了声:“我们回去吧,风有点凉了。” 他畔的笑意骤然散了,但他又很快恢复常态,替她掀开了马车门边的帘子,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回程的路两人在车内一直很是安静,好在经过集市的时候,还能从窗外传来一些声音。风千雪重新将软纱斗笠戴好,忍不住开帘子朝外望去。此时的天已是接近黄昏,金黄的光映在车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有一丝丝刺眼。一缕缕飘来的饭香直直勾引着人的肠胃,让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我们下去吃吧!”夜洛尘突然提议,“就在前面那家饭馆,早几天我就让人订了位置。”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风千雪发现前面确实有一家非常热闹的饭馆。外面的坐了几排人,像是在等待里面空出的位置。 当他们走下马车,来到店门前的时候,风千雪这才看清了饭馆的名字——来口福。 来口福?她努力的去回忆,才想起她第一次来燕城的时候,南若寒就是带她到这饭馆吃饭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的这家。 夜洛尘直接领她走了进去,饭馆的小二像是和他认得,一打照面,便招呼着伙计给他们带路。 “七王爷,楼上请!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夜洛尘点点头,一路跟着他们上楼,还从钱袋里掏出些细碎的银子打赏他们。 那伙计连连称谢,将他们引进厢房后,又主动来端茶倒水,伺候得很是周全。 “七王爷今要点什么菜?” “就和平时一样吧。” “好嘞!”伙计点头出去了,顺手替他们关上了门。 想来他也是这来口福的常客了,点菜也和南若寒一样不看菜谱。 可惜那伙计走后,厢房内又再次静了下来。风千雪和夜洛尘本就不属于多话的人,一旦沉默,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楼下仿佛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那节奏听着甚是喜庆。风千雪忍不住起身走到窗边,微微拉起软纱向外看去,只见长长几排挂着红彩头的队伍从街口的方向行来。领头的还有两只霸气侧漏的金边舞龙,一跳一跃,甚至还在路中耍起了功夫。 “这是大户人家嫁女儿的习俗,出嫁前三天会昭告天下,所以请了这么一票人来接喜。队伍越大,证明那要出嫁的女儿家世越好。而舞龙等级又分普绣、银边和金边三种,这个是金边的话,那该是接近皇族的等级了。”夜洛尘不知何时也来到窗前,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向她解释了其中缘由。 原来如此,她明白的点了点头。不过这眼下既然是象征皇族的金边舞龙,那这要嫁女儿的大户人家究竟是谁呢? 她试着侧耳去听,可楼下的人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加上锣鼓的声声敲响,她本无法听得清楚。 哎,算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她又将软纱放下,默默的坐回位置。 正好这时,店伙计端菜进来,恰见夜洛尘也刚从窗前走回,于是多嘴说了一句:“楼下那,是严将军府要办喜事了!严小姐,可是出名的美人呢!” 严柳烟? 风千雪听后一个震惊! “那严小姐要嫁之人,是否是当今的二皇子——南炎睿?”这次,是夜洛尘主动问。 “正是啊!不过就是觉得奇怪……”那伙计忽然皱起了眉,“以严家的身份,严小姐过去怎么也该是个正妃,却不知怎的,竟只是个妾氏,就连侧妃的名头都轮不到!王爷您说,这奇不奇怪?” 夜洛尘没应,只默默的看了风千雪一眼。 此时的风千雪,心中已不知打翻了多少味瓶。虽然早知这天迟早会来,但,真正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消息时,心中还是不由一沉。 “今天是第几天?大婚的子……定在哪天?”她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伙计好奇的眨眼看了看她,粉的软纱将她的面庞遮得严实,他实在看不出这姑娘是何模样。不过,能和七王爷在一起,想必不会长得太差。 “就明天呀!这锣都敲了三天了!” 明天? 她不由深深气,她竟是今天才知道这事…… ☆、第六十五章 大婚前夜,大凶之兆(求首订) 锣鼓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可风千雪的思绪早已跟着离去,即使桌的丰盛佳肴都无法让她尝出味来。 夜洛尘也跟着再度沉默,可他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观察着她每个细微的神变化。最后,他干脆让店家上了一壶酒,杯斟到她的面前。 “这是店内自酿的杏花村,你要不要试试?”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率先喝了一口。 风千雪其实酒量不好,可如今闻到了那个香味,心神不觉为之一动。于是她也拿起酒杯,先浅浅的在边尝了一口,火辣辣的觉即刻将舌尖烫得麻木。她重重的皱了皱眉,酒水下咽的时候,从食道到胃内,都像被火烧了一般,难受得不是寻常滋味。 她即刻就想将酒杯扔了,可是,在短暂的灼热过后,脑中却飘来了淡淡的醉意,让她忽然晃了个神。于是乎,她又不自觉的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受那火辣辣的灼痛从咽喉一直滑落至胃,再慢慢麻木了她的每一个神经,好像……不错…… 夜洛尘开始担心起来,在她给自己斟到第三杯酒的时候,蓦然出手止住了她。 “别喝了。” 她怔了怔,面庞已经显出几许醉人的桃红,可她还是想夺过他手中的杯。 他没让她得逞,自己仰头将酒水喝了下去,再将杯子撇到一旁。 她“腾”的从座上站起,伸长着身意图重新够到杯子,脚步却一个不稳,差点往桌上的饭菜扑去,好在夜洛尘急忙接住了她。 “回去吧……你喝多了。”他说着掏出一甸银两放在桌上,又拉起她的一直臂膀,将她生拉硬拽的拖到门口。 她只觉得头脑有些晕晕沉沉,很想用内力让自己恢复清醒,可是,她忘了,她内力被封,她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现在,竟然无能到这种程度? 想的人,不能,不了。 想报的仇,没武功,报不了。 想离开这地方,没机会,又走不了! 她好恨! 夜洛尘好不容易才将她扶上马车,她一入内便急忙了斗笠,趴在窗边,歪着脑袋有些无神的看着前方。 他将她拉近一些,她甩了他的手,居然离他更远。 “千雪,你这样很容易吐的。”他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却还是想将她朝自己拉近,也只好对她如此解释。 她不听,硬是要趴在窗边。 他无奈,只能吩咐车夫慢些行走,以免晚风吹晕了她。 风千雪其实就是想看看夜晚的燕城,看阑珊的灯火下,是否能找回一些过去的那个时代的影子。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那现在的她,应该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医学专家,她的父母和亲属一定会以她为傲,她的朋友一定巴结她。她还会有一个深自己的丈夫,而这个丈夫,也只能拥有她一个子。 她不会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她的心太小,她甚至还有洁癖,容不得漏进一滴沙子! 不知是不是自己喝得实在太多,还是酒量太差实在经不起烈酒的熏陶,她头似乎越来越沉,而且胃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翻滚。 最终,她亟不可待的跃出还在行驶的马车,吓得夜洛尘脸蓦地变得苍白如纸,疾疾跟在其后。只见她摇晃了一阵,然后加快脚步往一处黑暗的角落奔去。而面正走来两人,她也没来得及回避,便从两人之中冲了过去。 “妈的没长眼睛?”被撞的其中一人骂了一句。 “请见谅……”随后追来的夜洛尘只好替她道歉,又继续追了过去。 那人碎碎的说了什么,似是有些不悦,刚想转身揪住他们,却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 “殿下!”那人发出低沉的声音,语气带着埋怨。 被称作“殿下”的人立即给他杀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缓缓将头转向后方。 在一昏暗的屋檐下,刚刚撞了他们的女子正蹲在墙角做呕吐状,而她身后,那个一身淡蓝锦袍的俊秀男子,正不时的帮她拍背。 他美眸微眯,目光定定的锁在那女子丽的侧脸,原来……是她? “殿下!为什么不让臣去教训那两个莽撞的人?他们南陵国人实在太不懂礼貌!”刚在发怒的人又急切的低吼了一句。 “拓跋峰!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们乔装进入燕城,如今因为一件小事而顶着暴身份的风险去教训别人,后果你担当得起么?” 一句话,堵得发怒的人即刻沉默下来。 是,他都差点忘了他和殿下如今是乔装成南陵百姓而混入燕城,如果他这火爆脾气还不收敛一下,他们此行还真的会暴。 花天佑瞪了他一眼,又回头往身后看去。 白皙如雪的肤,那致的五官乃是世间少有,他不会看错,真的是她! 那个在皓月关外的护城河内,自称洒下解药的绝美女子,如今,他竟然会在此地重新遇到! 他心中微微一喜,有些别不开眼来。 像是注意到他面上的异样,拓跋峰的视线也随之看去,可却在看到那蓝衣男子的一瞬,猛地,他想起一个人来! “殿下!怪不得我刚刚会觉得那男的如此眼,他就是南陵国的七王爷——夜洛尘!” 后面那六个字,怔得花天佑面猛地一僵,目光瞬时从女子的脸上移到男子身上。 原来,他就是七王爷? 那她和他是…… 心中油然升起火焰,花天佑袖中的双拳不由微微握紧,目光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定定的看着前方关系密切的两人。 风千雪终于把胃内的浊物吐了出来,瞬间脑子清醒许多,头也没有那么晕了。 在夜洛尘的搀扶下,她终于缓缓的站了起来。微寒的晚风唰唰的吹着她倾长的秀发,颈部竟也因此泛着些许的凉意。忍不住,她打了一个嚏。 她心不由一震,她如今……竟也怕着凉了? 可笑…… 蓦地,身后传来一阵温热,是夜洛尘将围脖的领摘了下来,细心的给她披在身上。 “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 她鼻头竟有些酸,实在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是,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花天佑一直站在原地,默默的看他们背影离去,突来的大风将她的裙摆吹得扬扬飘起,好似一朵盛开的花,久久揪着他尘封的心。 然而就在此时,天边突然亮出一道狭长闪电,四周的云被光芒映得通体泛红,还呈现出深深的黛紫。而其中有一朵云,就像是被什么强硬的岔分开来,赫赤乍现。 花天佑凝了神,注意到这异常的天象变化,心中顿生寒意。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