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什么时候说漏嘴的?明明是在他晕过去的时候才…… …… “你那时不会是故意装晕的吧???”姜屿脸震惊的说出了这句话。 “一开始是真的晕了。”谢知予笑了一下,攥住她的手指。 姜屿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掉的马,懊悔的同时又有点担忧。 “师姐不用多想,我说过,我不在乎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他用指腹捏着她的手指,轻声说,“只要你留下来陪着我,这些都不重要。” 姜屿看着他的侧脸,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算了,现在还是不要彻底对他坦白比较好。 至于任务,姜屿有种很强的直觉,过去镜或许会是一个转机,可谢知予又不太想收下的样子…… 姜屿幽幽叹了口气。 从三更夜折腾到现在,姜屿白里醒得早,方才也出了一点力,撑到此时已然有了些许困意。 她打了个哈欠,余光却瞧见谢知予抬起左手,在半空中虚虚握成拳。 “你在做什么?” 他的一截手腕浸在如水的月光里,像泡在温泉里的白玉,纹上去的蝴蝶在这蒙的光线下看着栩栩如生。 “捉月亮。” 大概是她看谢知予时带了一层滤镜吧,即便再幼稚的行为到了她眼里也变得可了起来。 姜屿撑起身,将帐拉开些,月光尽数了进来。 “月亮在看你,光都照在你身上。” 她和谢知予并肩躺着,抬起手去碰他的手,一双漂亮杏眼,笑弯起一双月牙。 谢知予畔也跟着扬起一个笑,手指挤入她的指,十指相扣。 “捉到了。”他很轻地说。 天上月遥远,水中月易碎。 而他的月亮正紧紧握在手里。 有了她,他再也不是身处黑暗。 窗外风摇枝叶,月影花,蝉鸣幽幽。 窗内心意相通的两个人相拥而卧,枕着月,一夜好眠。 第87章 两心同(九) 时值七月, 蝉鸣不休。 晴好的天,光穿过枝叶间隙,一闪一闪地打在秋千上, 将女子身上的银饰晃出些微光。 桑月回脚尖点着地面,秋千晃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侧首, 看向身旁的谢知予, 弯起的眉眼柔和慈,似水般温柔。 “要飞得再高些吗?” 清风卷着花香从面颊拂过,谢知予抓住秋千的绳子, 忽上忽下的落差中, 手指不自觉向内收得更紧了。 “娘亲,再高就要掉下去了。”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桑月回听在耳中,不由好笑道: “怕什么,男孩子要勇敢一点!有娘亲在,你不会掉下去的。” 秋千载着母子二人的重量, 桑月回控制好力度, 晃动的幅度比最开始要小了许多。 他们住的地方在南诏王的西北角,此处邻近冷, 最为偏僻冷清,白里连几个洒扫的人也见不到。 桑月回不喜待在人多的地方, 住在这里倒是得了个清净。 整间院子被她打理得井然有序,花草肆意生长, 常有蝴蝶和飞鸟在院中停歇, 看起来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今天是你的生辰,娘亲有礼物要送你。” 秋千慢慢停了下来, 桑月回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布包着的小盒。 作为五毒教大长老的女儿,桑月回自小耳濡目染,也练就了一手练蛊的好本事。 如若不是因为进了,她是最有能力接替长老之位的人。 巫蛊之术并非只能害人,也可以用来治病救人。 前者易养、易得,后者却是要耗费更多的心血。 桑月回打开小盒,盒中躺着的是一只指节大小的蛊虫,圆滚滚的,模样看着倒是不骇人。 “这蛊名为护心蛊,是从你出生那起开始养的,每隔半月饲以一次娘亲的心头血,护心蛊极为难得,娘亲也是好不容易才练成了这一只。此蛊会寄生在你心脏里,后若遇命之危,它能为你挡下一回死劫。” 谢知予只看着蛊虫,没有伸手去接,他问桑月回:“……娘亲痛不痛?” 桑月回轻轻地笑了,她搂住小谢知予,低下头和他碰了碰额头,说:“娘亲不痛。” “我被困在这墙里,可怜你也要和我一起遭罪,娘亲没什么本事,只会练蛊,我只盼你以后能有机会离开这里,到外面去,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你是上天赐给娘亲的宝物,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娘亲只希望你能平安长大,活得开心就够了,然后长命百岁。” 谢知予仰起脸,桑月回温柔地看着他,眼里是慈。 光影从她身后打下,映着她眼角的笑意,有种虚幻的朦胧。 蝉鸣声在此刻骤然扩大,光线刺得谢知予睁不开眼,他仿佛意识到什么,倏然朝前伸出手去—— 桑月回的身影化为了一缕清风消散,他什么也没抓到。 顷刻间,眼前诸景消散,他又落回了榻上。 “居然是梦吗……” 谢知予口中喃喃,他睁眼望着平整的帐顶,神思恍惚。 他已经许久没有梦见过桑月回了。 如果不是之前在过去镜中又见过她一回,他或许都要快忘了她的样子。 时隔太久太久,谢知予的记忆仿佛褪了的相片,变得模糊不清。但他万分确信,梦中桑月回对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千真万确的。 可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了? 很奇怪。 尘缘已断,他明明早就不在意了。 心口发热发烫,似有一团暖火在烧,温暖而又美好。 谢知予抬手轻抚,受着自己平稳的心跳,微微蹙眉。 他用了些灵力,往更深处探去,探到了自己的道心。 天地间一片黯淡萧条,万物枯寂,静得连风声也不曾有。 谢知予站在其中,受到的是不再同以往一样古井无波的心境。 他目光盯着枯枝上出的一颗芽,神怔然。 这里似乎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这变化究竟是为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 “……谢知予?” 姜屿撑着手肘,半支起身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怎么早上刚睡醒就在发呆?” 她靠他很近,声音如铃清脆,直直传入耳中,将谢知予唤回了神。 “你刚才在想什么?我都喊了你好几遍才听到。” 谢知予侧身拥住她,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身后,两人又回到了昨晚入睡前的姿势。 “没什么,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事罢了。” 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姜屿放下心来,想起待会要和他说的事,主动往他怀里挤了挤。 她挑起他身后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试探着开口:“昨天和宁秋见面时说好了要给她回复,待会我能给她发个纸鹤吗?” 其实还是再和他们见一面比较好,毕竟上次时间太匆忙,有许多话都还没来得及问。 不过考虑到谢知予的心情和状态,想了想,姜屿还是退而求其次,不出门发个纸鹤比较保险一点。 “师姐想发便发吧,无需问我的意见。” 如今她已和宁秋二人取得联系,他再阻拦也没有意义。 更何况若是久不回信,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情况怕是会更加麻烦。 只过去了一个晚上,谢知予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姜屿眨了眨眼睛,杏眼微亮,仿佛看到离小黑屋的希望就在眼前。 她顺着杆子往上爬,又问他:“那我要是想出门也能随便出门吗?” “可以,但师姐出门的时候也要带上我。” 虽然这个要求听起来还正常的,但以姜屿对他的了解程度来说,他口中的“带”一定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怎么带?” 谢知予笑了声,反手唤出锁链绕在自己脖颈,将另一端给她。 “这样带。” 他语气稀松,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