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号里又冷又凉,杜仲明躺在地上,一蓬蓬血簇拥着他,是故乡绍兴的河水拥着一叶归家的乌篷船。 他用派克金笔,把自己变成一个永远的惊叹号。 头颅就是那个点。 除了一对被废柴油熏黑的鼻孔,瘦削的脸颊,他竟还保有多年公子生活养出的周正架子,不体面中 含着体面。 杜仲明是公子哥里的公子哥,才子里的才子,美人里的美人,放眼绍兴,放眼杭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杜家少爷。 杜仲明留书一封,是遗书。 遣词 疏,平实。 有悖他杜教授一贯的锋锐,恃才傲物,但就是这封朴实的遗书,几乎再一次害死了杜蘅。 “……眉眉儿,迟早你也会疯的。” “……眉眉儿,迟早你也会疯的。” 那夜之后,她的失眠就没好过。 三不五时心病就要发作。 “媳妇?” “醒了?” 杜蘅破开一层层 雾,才算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男 荷尔蒙充盈的脸庞。 只是严峻正派的脸此时皱着眉头。 离她太近。 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完全是健康的,成年的男人特有的气味,像烈风泉涧,也像古檀硝石。 更像放过弹,还在冒青烟的 眼,公然透出一丝恰到好处又 人的危险。 嗅上几遍,距离如果适宜,不用看长相,也能叫异 脸上烧起火来。 仿佛蜕去文明,回归到小母兽才有的本能,靠着嗅觉 知到这是一个足够强大,伟岸旺健的雄 。 今天陈顺的气味淡了点。 大概是在马场洗过澡才回来。 “白鬃生了吗?” 杜蘅 眼, 到了一点 润。 没等她看清,陈顺一把团住她的手,送到自己一天一夜没喝过水的嘴边。干涸嘴 抵她指节,一点一点地挪,把泪渍抹在自己 面。 “生了,大小都好。过几天领你上马场见见,你读书多,给小的起个响亮的好名号。”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温热滚烫的身躯一下子叫被窝暖了好几度。天生优秀的体格远不是杜蘅可比的,轻轻松松把她攮进莽原似的 膛里揣着。 两人面对着面,相拥而卧。 陈顺抚着她单薄的背,无声安抚她。 “又去等信了?” “嗯。” “别发愁,这几天我上场部给你找,嬢嬢的信哪怕只有指盖大,我也给你找出来。” 陈顺也学着她说绍兴话,喊祖母嬢嬢。 只是他声音低沉,说不出绍兴话的软糯,听着像一场 野的暴风雪,卷进耳蜗里,又莫名让人心安。 杜蘅抬起眼来看他,掠过分明的下颌,刚毅的 峰,高 的鼻梁,最终落进漆黑明亮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也和他一样正派。 简直是天生的军人。 才洗过不久,还没干透的黑发垂坠在陈顺眉心,带着一点 气,很好中和了眉眼的锐利。他的眉 比人生得浓,睫 也浓, 腹以下裹着 器的那团 发更加浓密。 寥天野地似的一个人。 偏生端正。 让人无端端期待,他不够正派的时候。 他不够正派,比正派的时候更有意思,更能 足她 暗诡谲的心理。 杜蘅在走神,突然听见他问:“刚才梦到什么?” 白鬃难产。 不得已,身为指导员,陈顺必须在军马场里守一夜,他整夜没合眼,回家路上遇见送信的穗子,听说杜蘅早晨在车站等信,脸都吹白了,心口首先疼了一下,自行车脚踏起落得更重。 自行车细致,可不比他的黑 顿河马。 在他身下被他踩得咯咯惨叫。 临近家门口,陈顺又变得轻手轻脚。 一进屋,掸尘挂衣服,一通忙活把手洗干净才到 边看她。大虾似的缩着,小脸煞白, 粉 的嘴 嘟嘟喃喃一直在说梦话,眉心拧着,怎么看都不像在做好梦。 陈顺的心揪紧了。 结婚一年,还是不敢动手胡 摸她的脸。 又细又白,滑不溜丢,他这手老茧一不留神,只怕要把她绸缎似的皮肤勾出丝线来。 他哪里能舍得。 杜蘅只说自己梦到一个惊叹号,从不说惊叹号是什么,陈顺也不会追问。但他知道,梦到惊叹号之后,意味着什么。 陈顺听她这么说,偷偷 紧了舌头。 生怕自己在 咽被她听见。 可杜蘅的手已然探进那里。 一蓬旺盛的 发,干燥卷曲,有淡淡的肥皂味,干净清 ,也有浓浓的雄 气息,勇猛 旷,两股味道融合在一块儿,恰好是正派的陈顺开始不那么正派的味道。 “好硬的 巴。” 杜蘅说。 带着几分软糯,也有刻意。 他的东西 ,她的话 。 不管听过多少次,她说的“ 巴”回回都像在拧陈顺心尖上的 。 他又痛又 又 。 几乎立刻响应她的逗 。 他在她手里硬起来的,杜蘅用食指点触柱身上的青筋,再用薄茧最丰厚的拇指摩擦他的马眼,拨开那里最窄小的 ,将茧往里头送一送,碾一碾。 很快,前![](//www.zgxxh.org/ig/ye.png) 了出来。 读书人懂的就是多,陈顺最受不了这个。浑身肌 发硬,山丘似的绵延起来,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她。 有细腻温情也有 旷![](//www.zgxxh.org/ig/xing.png) ,呼 一声比一声 。 男人的 息有时比女人更煽情。 他拨拨 头,索 把 大的 器释放出来,别闷在 裆里。 大白天,农家小院光线充足。 杜蘅推开被子,垂下睫 ,看他彻底 起的长物。 她戳 鼓起的青筋,按 ,截断血 ,玩 了起来。总觉得皮下的脉络是一条条小青蛇,随时突破可观的 柱,蹦出来咬她一口。 她把马眼里溢出的 体均匀抹开。 健康的男 荷尔蒙在空气里 发。 还没开始 动,这 蓬 的东西狂喜似的,忍不住在她手里先跳了几下,突突的![](//www.zgxxh.org/ig/rou.png) 直达脑神经,她很喜 。 眼也亮了。 陈顺没贴枕头的那只耳朵血红血红,关节 大的手抚摸她柔软的耳垂,下手很轻。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 笑声朗阔,抓人耳朵,笑容里大有纵容的意味。 纵容让他在这时又多出一分军人似的正派,高山一样巍巍峨峨,近乎完人。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完人? 她不喜 ,心里蛰伏的 暗更不喜 。在杜蘅看来,这是他慷慨地![](//www.zgxxh.org/ig/luo.png) 自己,舍己为人,供她玩乐的意思。 然而陈顺从不这么想。他是愉快的,愉快地享受她带给他的新奇体验。 未必天下夫 在炕上办事都一个样。 她喜 什么样,他就喜 什么样。 她的脸小,手也小,跟长着玩似的,想完全握住他那 东西是要费些劲,真是苦了她。 再说,这可是平时拿笔的小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