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药,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你应该还是在服那药。”姜老的脸上难得也出现了担忧之:“我曾在中时,有人为了驻颜曾用过之类的药方,那是极损身的,我看你也不是在意此事之人,怎么还在用这种药呢?” 宁镜却只是对他笑了笑,显得并不那么在意:“姜老,您能帮我解了这药吗?” 一句话,便让姜老沉默了。 以他的身体状况来看,用药最少已经三年以上,依赖已深,既然是为了控服药之人,想必一旦断药,那必不只是分筋错骨,扒层皮那么简单,用药如此之久,药已深入骨血,非血尽不得解,若是只有一年,他尚且还有法子,如今连他也没有办法。 宁镜见姜老沉默,说道:“我深知此事无解,又何必挂怀呢,姜老也不必为我费心,我如今,能得一是一。” 姜老看着宁镜清镌的面容,明明如此年少,却觉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苍老无比的灵魂,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你如何打算,只是玥儿,他还是很在意你的。你也见了,这孩子,极少待人如此,怕是后知道此事,不知会如何。” 心头似乎突然被人扎入了一针,那针极细极小,但痛处却极为明显,让他的手指都不自主地动了一下,宁镜微微敛了眸子,语气平淡:“三公子有大志,不会耽故于此事。” 空气中微尘浮动,明亮的光线从窗口照了进来,却被长长的睫一挡,再也照不进眼底,只留下片片影。 姜老打开门时,四张脸同时凑了过来,吓了他一跳。 “宁公子没事吧。”黄金问。 姜老退了一步,烦地直挥手:“去去去,吓老头子一跳。” 萧玥连忙近:“上次他自己敷的药,那血都吓了我一跳,这又过了好几了,没事吧。” 姜老烦地叹了一口气,挥手让他们让开,让他出去:“又没伤筋动骨的,皮外伤,老头子的金疮药你们又不是没用过,早晚各一次,再多敷几天就好,伤口不要沾水啊。” 方舟在一边直点头,将话都记下了。 萧玥这才放下心来,就要进屋去看宁镜,姜老看了他一眼,骂道:“没出息,不去练功,不去读书,天天往人屋子里凑,这又不是你媳妇儿,天天看有什么好看的。” 本来就要进屋的萧玥被说了个大红脸,一只脚才跨进去,一时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尴尬地不知所以。 一边的白银推了他一把:“管他的,只要不是别人的媳妇儿,就看得,爷,别理那老头,咱们去看宁公子。” 萧玥就着白银这一推也就顺势进了屋。 这才进了屋,看着靠在那里眉眼带笑的宁镜,光晕下眉目如画,心里莫名地就冒出来了一句话。 真是我媳妇儿就好了。 后面黄金和白银才跨进屋中来,萧玥却是突然转身又跑了。 “爷怎么了?”黄金疑惑。 白银看着萧玥的背影,耸耸肩:“不知道。” 宁静的伤处本就只是皮外伤,并不怎么严重,刚才不过是姜老找了个借口支开他们而已,黄金和白银见他神好的,便也没多留,去找萧玥去了。 因不方便走动,宁镜便在院子里养伤,萧玥好几天下来都没过来找宁镜,倒是姜老往这边跑得勤快了。 九月七,天气转凉,寒生凝,白至。 萧玥带着人,给宁镜送菊花来了。 一进院子里,就看到姜老坐在院子正悠哉地喝着茶,萧玥惊讶了:“姜老,您怎么在这里?” 姜老一向不喜人管,来永安这些子时常跑出去溜达,国公还传门给他安排了两个暗卫在暗处跟着他,一回到国公府,除了他的院子,整个国公府也就去玉龙院和萧国公下下棋,连他的院子都去得少。 姜老不:“怎么着,拉着我让我来瞧病的是你,这会儿不让我来的还是你?” 萧玥连忙将手里一盆菊花放到姜老面前:“哪里的话,姜老,这两永安不是在赏菊吗?我看您怎么没去凑凑热闹。” 姜老瞧着放到眼前一盆开得正好的秋菊,放下了手里的茶仔细看了起来:“这菊不错,倒是味好药。” 萧玥听他夸,脸上不由地带起了笑,让人将菊花都摆放到院子里。 屋里的宁静听到动静,让方舟扶着他出来时,便看到一院子的菊花开得正好,玉翎管、瑶台玉凤、雪海、仙灵芝皆是中御用的名贵品种,皆是以金黄和雪白为主,花瓣层层叠叠,繁复富丽,铺得院子里顿时一片金雪浪,煞是可观。 姜老也看见了,在这一片菊海的衬托之下,他手上那盆秋菊倒显得普通了起来。 便姜老也不在意,反而是抱起了自己手里那盆菊:“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这盆好,归我了。” 这些都是中赏菊宴时皇帝赐下来的,国公夫人留了一些在玉龙院,其它的便都让萧玥搬到了白院。 “你出来干什么!”姜老一见宁镜,立刻说道:“今白,晚风已凉,当心寒气入体,进屋中养着去。” 萧玥不知什么时候姜老对宁镜如此上心了,顺口问道:“怎么了?他不是只皮外伤吗?” 天边已有晚霞初现,光里头带上了一抹浅红,宁镜已经觉到身体开始不适,他无奈地看向萧玥一笑,转身回了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