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塔先细细问了愚人船的事。 据船工说,愚人船上的“船客”都是 神病院放不下的人。 这种说法并不准确。 疗养院院长是个黑发种族的女人,见 西塔同样的黑发,倒是有些亲切 。她看起来四五十许的年龄,鬓角已经长出了白发。 据她解释,愚人船最开始是 胎于宗教仪式的一种 放方式。 最开始,人们认为“灵魂被魔鬼腐蚀”的异端,即使是死后也不能登入神的神国。为了拯救她们, 烈点的办法是用火烧,温和一点的,就将她们放逐到大海上,让海水最后洗涤她们的灵魂。 “当然,”院长笑着说:“这都是一些史前遗留的传说了,现在人们已经摆 愚昧,进入了科学的国度,当然不会再信奉这一套说辞。” 在魔法的世界谈科学, 西塔心中腹诽。 院长继续说:“现在的愚人船更多是一种遗弃手段。 神病人在疗养院里生活需要疗养费,但很多家人付不起,或者不能一直付得起。当她们无力支付时,又不肯将家人接回家去,疗养院在征得市政府许可后,只得将人 给过路的船工,让她们自生自灭。” “您怎么问起这个呢?” 院长说起“自生自灭”时礼貌 地 出个不忍的神 ,但看起来并没什么情绪波动,转眼就继续笑盈盈地和 西塔搭话。 “路过歌罗河时见到过。” 西塔敷衍过这一遭,编了一个“查找朋友家中长辈的信息”的理由,提出想去资料室看看。 这一理由的真实 看起来需要商榷,但院长没有过多询问就给她打开了资料室。 西塔独自走进去,婉拒了院长的陪同。 按照 记本的描述,弗兰卡被捕后,曾经在 神病院住了一个月。 关于她生平的信息太少了,监狱的信息比较难以获得,几乎算是私营的 神病院资料室是一个比较好的调查口。 这里的资料是按照时间排序的, 西塔按照顺序翻过去,很快就定位到了五年前的冬天。 在这座几乎在资料室最里面的铁架子上。 一间资料室存放的资料是有限的,看这些资料的存放位置, 西塔毫不怀疑,也许她再来晚几个月,这段时间的资料就会被作废销毁掉,为新的资料腾位置。 她很快就找到了十一月的住院记载,弗兰卡的资料袋。 西塔将那枚资料袋 出去,一张陈旧的缺角信纸掉了出来。 她捡起来,小心地展开来看。 这时候的墨水留存时间并不太长,短短五年,笔迹就显得有些淡了。 她隐约看出这是一张第一人称的手稿,大概是被整理资料的工作人员夹在了里面。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 梅诺丽娅、梅诺丽娅,我就要死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恩师,你会原谅我吗? 你教给我的,正直、勇敢、心怀悲悯,我从未有一天遗忘过。 我创作出了最 意的作品,却没有成为你的骄傲。 我多想知道,在你眼里,被赶出郁金音乐厅的我,是令你蒙羞的败笔吗? 母亲,你总是想让我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但我一直…… 母亲,好好活着,母亲,我恳求你。 恳求你依然怀抱着那珍贵的财富——快乐,快乐地活下去。 德莱拉,我的妹妹。我总是希望你更勇敢一点,但现在从我的下场看,我的生活经验也许确实不能让你过得更好。 …… 昨天下了大雪,像去年一样,但比去年暖和一点。 雪后的夜空星星真多,从这扇窗户看,就像倒映在银河里的、这座城市的灯火。 我想写一首曲子,让我最后写一首曲子。 …… 梅诺丽娅,这首曲子是我最 意的作品,但它不会到第二个人手里了。 梅诺丽娅,我不想、但我也许要把它带到坟墓里了……” 西塔翻过信纸,背面是一份经过反复涂抹的乐谱。 她仔细辨认着,读出乐谱的标题:星火。 西塔的 齿咀嚼着它,微微战栗。 此时,这行五线谱似乎和歌罗河上飘出的五线谱重叠了。尽管是不同的旋律,但作曲人沉重又 含希冀的心绪几乎如出一辙,同样的 悉。 仿佛的韵律,余韵悠长。 忽然,架子后传来门开的声音。 西塔回头一看,进来的是个矮小的中年女人,一头红 的短发,身形习惯 地谦恭地微弯着,看衣着像是这里的护工。 她看见 西塔手里的信纸,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了常态:“这位大人,打扰了,我来取一份文件。” 西塔注意到她的神情,多问了一句:“您是这里的护工?” 女人摇摇头:“不,我是负责存档的资料员。” “这里的资料都是您整理的吗?” “是的,大人。” “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女人神 不变:“十来年了吧。” 西塔微微颔首表示了解,看着女人神 自然地取了一份文件,出去时还贴心地重新掩上了门。 这本 记, 西塔保存了整整一周,直到觉得琢磨不出什么了,才带着那本 记再次找到了莱斯莉。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