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回建康做什么?” 刚开始司马曜还能端得住,可是后来,他就彻底绷不住了。 事情都已经烘托到了这个地步,元宝的用意也是昭然若揭。相比王恭等朝廷肱骨,对于王国宝这等佞幸,他也是很讨厌的。 他在 里已经呆了许多年,平心而论,司马道子的资质尚在司马曜之下,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 如今,司马曜只有二十几岁,虽然嗜酒如命,但是身体很好,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这样的皇帝,已经是大晋立国以来难得的人才了,在司马曜当政的这几年,朝政难得的变得顺畅了许多。 那些 常反叛闹事的世家,也消停了许多,很是给司马曜面子。放着这样的好人不拥护,反过来拥戴司马道子那个蠢货,莫不是有病? 冥冥之中,在王谧等人不知晓的地方,大太监元宝竟然站到了他们的阵营里,暗中相助。 很明显的,来自他这位司马曜贴身大太监的帮助,对于黄门侍郎王谧,荆州主将桓冲,甚至是整个朝廷,都是极为难得的。 “听说是想问罪,具体的,奴也没有听清楚。” “问罪?” “稚远他们打了胜仗,为什么要被问罪?” 这一次,司马曜连生气都忘了,他都被气笑了。 “这,这奴怎么能揣测的到,奴才疏学浅, 本想不明白,只是照实转述他们的说法。” “奴听到的,已经都说了,陛下有什么旨意,或许是不是应该先去把王国宝拦住,不让他送信去南 ?”元宝抬起头,试着探问道。 按照朝廷规制,即便王国宝按照司马道子的指示,立刻拟好了旨意,但是,这样的旨意也需要再正式誊录一遍,再由司马道子盖印签发。也就是说,这封所谓的旨意,要想送出去,至少也要等到明天。 现在去拦下来,还来得及! 小小元宝还是太过良善,这就是他想到的补救的办法,既不得罪琅琊王,也能挽救王谧他们。 正可谓是一举两得。 然而,司马曜沉 许久,却并没有同意元宝的建议。 “干什么拦着他?” “就让他去送,送到南 城!” “到时候,只要稚远他们是从南 启程的,他们对桓冲、对稚远的妄断,就会不攻自破。” “这帮蠢货!”司马曜狠狠的说道。 “可是,奴想来,国宝一心要收拾王侍郎,他肯定会在旨意之中加上问罪之类的言语,如果这些话被王侍郎他们看了去,未免太伤他们的心了。”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具体是怎么个不好,元宝也说不上来,但是,他就是 觉,如果能从源头上把这件事掐住,其实更好。 饭菜重新端了上来,明明菜 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司马曜却忽然恢复了食 。 他一边举著,一边笑道:“元宝啊,你还是太年轻,许多事情处理起来,绝对不是那么一板一眼的。” “你和朕打个赌,敢不敢?” “打赌?” “和陛下?” “奴怎么敢,陛下真是吓着奴了。”元宝搔搔后脑,尴尬的很。 司马曜摆摆手,给他宽了心:“你不必担忧,这不过是个玩笑,就是你赢了,朕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要是赢了,等到王侍郎回来,说不定他还会赏你。” 元宝眼前一亮,还有这样的好事? 司马曜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朕敢打赌,那王稚远一定能明白朕的心意,他不只是会回到建康向朕复命,还会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他使 招。” “他绝对不会轻易相信朝廷要问罪于他,你信不信?” 自从襄 回来,司马曜就 觉,王稚远大变了个样子,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透出一股运筹帷幄,成竹在 的劲头。 这在以往,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以他的头脑,怎么可能在没有看到真实情况之前,就轻信了王国宝的蠢话。 “没想到啊,稚远这个小子,本事是越来越大了!” “竟然把南 郡给拿下来了!” “真是厉害了!” “快让他回来,朕还真是想见见他,着急的很!” 司马曜抚着胡须,食 大开,他还记得,当时王谧领兵去支援新野城的时候,言语之间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说是去试一试。 却没想到,短短时间,他不只是保住了新野,甚至连南 那样的硬骨头都啃下来了! 怎能不令人刮目相看? 难道,这些胜绩都是那手 队的功劳? …… 建康城大市,薛家楼。 “好端端的,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实话告诉你,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应付你,若是没有要紧的事,那就告辞了!”谢石一身枣红 长衫,头戴玉冠,来到这建康城最好的菜馆,却一点也不高兴。 股刚一落下,就想抬起来, 本不想久留。 在他的面前,一脸无所谓笑容的男人,正是谢安最为厌恶的人,王国宝。 “来都来了,又何必耍这样的做作姿态。” “你要是不想留在这里,要不,干脆我登门造访?” 王国宝的话,像一柄利刃,径直 到了谢石的心口。 “那可使不得!” “还是在这里说吧!” “就在这里说。” 说到国宝兄和谢家的恩怨,朝野上下谁人不知,但是吧,这个恩怨也有一个指向 。 王国宝虽然也讨厌谢安,但是这种讨厌只是一种既然你看不上我,我就瞧不起你的那种赌气。 只要给他机会,他并不介意亲自登门,给谢安 一点堵心。 真正造成他王国宝和谢家断 的原因,正是谢安,以前王国宝自我 觉良好的时候,也时常到谢府走走。 都是谢安不愿意见他,每次看到他上门,就要大动干戈,一通臭骂把他赶出来。 这些年,国宝兄好不容易自觉了些,不再上门给谢安上眼药,若是此时让他上门,谢老爷子说不定会一蹦三尺高,跳上房檐!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别废话!” “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以为我就愿意看到谢家人吗?” 王国宝伸出一指,在两人之间划了那么一下:“我们之间,是彼此彼此。” 一盏清酒 上,相比谢安,谢石还算是一个可以聊天的对象,王国宝对他的恶 也没有那么深切。 这也就是为什么把谢石叫出来的原因。 “石奴,看看这个。” 砰的一声响,一个竹筒就落在了谢石眼前的桌案上,他看到那竹筒的模样,登时倒 了口凉气。 “这是前线的战报?” 谢家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驻守新野城的荆州兵遇到了大麻烦。 而他们谢家的准女婿王稚远,也已经带着亲兵奔赴新野城支援。目前为止,在大晋境内能够称得上是战争,需要用这种机密形式发战报的,除了新野一地,没有其他的可能! “该不会是桓冲又拉跨了吧!” 想到新野城的情况,某人就立刻想到了那次次都指望不上的桓冲桓老爷子。 “早就说了,有他掺和,这仗啊就打不赢!” 桓老爷子:怎么回事? 有这么骂人的吗? 襄 战场上,是谁得胜而归? 是谁? 是谁! 王国宝故意不说话,而当谢石打开那几张薄纸的时候,更震惊了。 “赢了?” “我军竟然赢了!” “真是大喜啊!” “大喜!” “太好了!” 南 郡! 他们竟然把南 郡给夺回来了! 太不容易了! 简直是个奇迹! 掰开手指头算算,南 、顺 这些江北重镇,被氐秦攻占,总也有七八年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