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空杯,恒生冲曹颙笑着说道:“父亲,孩儿都喝了,孩儿不挑食。” 曹颙点了点头,以示宽。 紫晶却是不有些担心,扫了眼杯子,将恒生拉到怀里,帮他了肚子。 一边着,一边对曹颙夫妇道:“早间二爷吃了四个包子,怕他撑了,才没看着他喝牛,明早却是不敢再让他吃这么多。” “姑姑,没撑……正好……”恒生低声嘀咕着。 天佑在旁,看着弟弟嘻嘻笑,道:“弟弟是贪吃将军,就念叨着,昨晚半夜,也嚷着来着……” 恒生不好意思,扑到紫晶怀里,嘀咕着:“父亲大人也吃,吃幸福。” 众人听了,不莞尔。 因早年留下的各种病,曹颙在饮食上诸多挑剔。有些子,是不能食味的。偏生他不是素食主义者,是个地地道道的食动物。所以,就算京城有不吃的时候,但多是事出有因。 从草原回来,他戒了一段时间,饮食多以清淡为主。 过后,等到心里障碍消失,他能吃时,便有些变本加厉。 有一阵子,曹颙吃羊锅子,每顿要上好几盘羊,吃的上火,下巴上长火疖子。 初瑜怕他饮食不调伤身,劝阻了两遭,曹颙的口号却是“吃幸福”。尤其这些羊是蒙古过来的,没有膻味,入口即化,最是鲜不过。 直到吃了四、五天,闻见羊味就恶心,曹颙才算是过足了瘾。 不过他这句“吃幸福”,却是让儿子们听去了。 初瑜想起丈夫平素像孩子那样讨吃的情景,紫晶则是想着小时候曹颙挑食的模样。虽不要人哄着,但是不合胃口的菜,是动也不动的。 老太君怕孙儿饮食不调,将他不吃的几种青菜,都使人榨汁出来,用作馄饨馅,哄着曹颙吃了。 到底是在孩子们面前,曹颙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道:“外头雪还没化呢,孩子们还小,别冻着,还是别带他们了。” 初瑜听了丈夫的话,望了眼窗外,有些犹豫。 天佑面上已经是出急,垂着小手道:“父亲,母亲,孩儿不怕冷,孩儿最喜冷了。” 曹颙闻言,不失笑。 天佑的身体不如恒生结实,这入冬后,虽不如左成那样孱弱,但是也病了好几遭。小家伙最是怕疼,一见到天上下雪,就要打寒战。 曹颙点点头,道:“哦,喜冷?天佑怎么喜上冷了,从什么时候喜的,不怕冻脸冻手么?” 天佑使劲的摇着小脑袋瓜子,道:“不怕,不怕,孩儿早就喜冷了。嗯,什么时候,前天,昨天,昨天喜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兮兮的看着曹颙,生怕曹颙摇头。 哪里是喜冷什么,还不是因想要跟着父亲母亲去姑姑家做客。 曹颙见状,也不愿儿子失望,便点了点头。 因他们兄妹三个都要过去,跟着的婆子与丫头就不少。都收拾妥当了,紫晶方带着人将初瑜母人送出二门。 初瑜怕紫晶在府里闷,想要邀她同往国公府。 曹颐昨儿回来,见到紫晶时,也曾开口邀请的,所以也不算冒昧登门。 紫晶却是不耐烦动,加上府里这边,也需要人照应,她便婉拒了初瑜的提议。 初瑜带着天慧一辆车,天佑带着弟弟一辆车,丫鬟媳妇们乘了两辆大车跟着侍候。曹颙则是带着长随小厮,骑马随行,一行人出了曹府大门,往国公府去了。 国公府这边,什图的大姐夫钟海已经早早就到了。 他心里一会儿想着九阿哥的威,一会儿想着要是能接下内务府的差事,使得家族飞黄腾达,在兄弟面前也能有脸面,生母也不用五十多岁了,还在太太面前立规矩。 这样想着,他的神就是一会儿红了,一会儿又白了,既是期待,又有几分忐忑,坐立难安,看得人难受。 什图对这个姐夫虽亲,却也晓得曹颙的脾气,不得不先打预防针道:“姐夫,小弟内兄为人方正,不是轻易与人徇私之人。姐夫这边,真若想要接内务府的差事,还需按照那边的章程行事才好。” 钟海摆摆手,道:“这个我晓得,你放心,断不会为难曹大爷的。不过是借着亲戚的便宜,先透个气,二月里就算不拔个头筹,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抓瞎了。” 说话间,就有小厮来报,道是七爷七来了。 “七爷”是什图的堂弟,老国公的侄子嵩贺。 这还是钟海的主意,除了他之外,再请一两人作陪,省得留下痕迹,引得九阿哥那边侧目。 二月里投标之前,钟海也不愿出头,成了九阿哥的迁怒对象。 这边嵩贺刚进客厅。没说几句话,曹家的马车也到了。 女眷与孩子,由曹颐进内宅;曹颙则是到客厅,与钟海、嵩贺等人见过。 大家早先都见过,眼下也不是头一遭见,加上年岁相差不多,说话起来就没有那么拘谨。 说了几句家常,就说到内务府采购上,除了钟海,连带着嵩贺这边也有兴致。 只是他身份所限,家里亲长又盼着他出人头的,反而不如钟海这样随意。在旁听了,只有心里唏嘘的。 钟海常年跑口外做生意的,肤黝黑,留着短须,看着憨实可靠。只是一开口,却是难掩明,带着几分商贾之气。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