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击时,他能受到自己的心跳,随着那一声声鸣颤动。他的投入,是为了瞄准靶上的十环。 正想着,只是片刻的出神。 黎嘉茉便觉得是自己猜中了:“被我猜中了吧!” 原起回过神。 但是看见黎嘉茉那高高翘起的嘴角,那句悬在嘴边的“不是”就这么被咽了下去。 算了。 误会就误会吧。 反正她也没什么知道的必要。 当时的原起这样想。 回到寝室后,和正从其他寝室串门回来的时迅撞了个正着。 视线落到原起手中的弹力带上,时迅略一挑眉:“你的手还没恢复好吗?” 原起:“差不多了。” “那你还带这个每天出去?” “这个”,指的是弹力带。 原起微顿,漠然的模样:“没事做。” 在出发来集训之前,原起就已经在医师的指导下做完了所有专业的康复计划,近期他自己做的康复训练,不过是为了让手更灵活一些罢了。 所以,每次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多了也是浪费时间。 实际上,这个训练也早早可以停止了。 但是每天晚上去那个地方,似乎已成了习惯。 虽然没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但是在那个角落,喂喂狗、逗逗狗,心情好像会轻松许多。 时迅懒懒抬眉。 原起从门走进去,和他擦肩。 他把弹力带放回桌面,到衣柜前,拎出换洗衣物,打算去洗澡。阖上衣柜门的瞬间,一个问话轻飘飘地从门沿飘来,原起的动作一滞。 “教练和你说换项目的事,你怎么想?” 时迅的语气散漫,像是在闲聊一般。 原起的指尖也仅是一顿,就立即恢复了寻常。 停滞的那一秒,他回忆起了今晚黎嘉茉提到网球时,他的心情。 时迅站在门槛,听着原起的沉默,有些不安。 ——他是比较自负的人,在这个赛场上,同年龄的人里,他只承认原起是他的对手。 所以,今天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原起,他有些恼火,也不觉得原起是这样轻言放弃的人。 但另一方面,他带入自己想过,如果是他的常用手受伤了,曾经举几小时都没问题的手,如今连拿都要被提醒小心后遗症。 他可能也坚持不下去。 所以时迅害怕的。 这次省运动会上,他就是原起下一位的那个银牌。 他还想等来一个机会,堂堂正正地赢回来。 这份安静持续了很久。 久到时迅都要沉不住气,再次开口。才听见原起极淡的声音:“摸不了,我也就不当运动员了。” … 之前三周的集训里,原起在击队都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地位。 曾经被捧上天的击天才,又是因为那样令人钦佩的理由陨落,从某方面而言,大家都敬佩他。 但是,青期的人多心直口快,不止一个在背后讲过,无论如何,还是觉得原起没必要来跟着他们训练了。 毕竟原起的手不能长久持,他们练完三轮的时间里,他才能堪堪打完一轮。 但他们最近明显察觉到,原起在尝试跟上他们的节奏。 哪怕再慢,中间休息再久,他也会在晚上留下来加训,完成训练目标。 教练看在眼里,心中情绪复杂,不过也没再找原起聊过让他换项目的事情了。 中午,原起和时迅一起去食堂吃饭。 他会利用走路或者排队的时间,在脑子里复盘自己的训练过程。 只有人群往前进一些,他才会倚仗着多余的官,也往前迈一步。 而走到打饭窗口前,那多余的官都滞住,甚至把他放在大脑里、复盘训练的注意力都扯了回来。 看着穿着食堂工作人员工作服,白衣白白帽子的黎嘉茉,原起微愣。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 因为那双狐狸般勾起的眼睛冲他眨了眨。 旁边有食堂阿姨在和黎嘉茉说话:“小茉真是孝顺,妈妈生病来不了,还帮妈妈替班,我家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听话,阿姨我就谢天谢地了。” 原起回神。 他佯装镇定地点菜,刷卡,端着盘子离开。 时迅在他的对面坐下。 因为时迅朋友多,他一坐下,这张桌子也立刻围了人。 原起不在意人多,也不在意人少。 他只低头,静静吃饭。 可他不说话,有人却在看见他餐盘里的菜时惊呼起来:“我靠。” “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投去目光。 就见那人指着原起的餐盘:“打菜阿姨怎么给了起子哥这么多!” 闻言,大家又纷纷向原起看去。 原起正在夹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先看了眼自己的餐盘,甚至都不需要和别人的对比,都能看出,自己的确实是多了些—— 一个格都堆不,要掉到另外一个格子去了。 “我靠,那阿姨是不是看起子哥长得帅,所以多给了点?” “这年头,吃饭都还靠脸呢。” “……” 大家在没有据地议论,话中戏谑成分偏多,毕竟谁也不会把这几句话当真,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怎么可能有食堂阿姨看脸打菜呢,多半是手抖了,不小心多打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