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波又来回打量马匹与乞丐的距离,角了。老实说这碰瓷不太专业。差一米的距离呢,那马的腿还能伸缩? 她看的想扶额,这演技也太差了!周遭的行人似乎也看出他是个不专业的碰瓷,连停下脚步吃瓜的兴致都没有,瞥一眼就走了。 “你伤腿了?”江清波给他面子问道。 “你没眼睛看啊,那马蹄踩过来……哎哟,我的腿!” “那真是对不住。您看一百两这事能了吗?”江清波好声好气询问。 “一百两?”乞丐两眼放光,“成吧,看你是个识趣人,老子也不加价了。” “那行,你躺好。一会我的马会从你的右腿踩过去。千万别动,若是惊吓它发狂可能人就没了。那一百两银子我想给都给不了” 乞丐:??? 你说的是人话? “马叔准备好,控制好马匹踩断一条腿就行。”江清波又回头看向乞丐。“快躺好,眨个眼的功夫就能断条腿。” “……你这个女人心太黑了。”乞丐气的站起身,愤怒地指着江清波。 “你的腿好了!” 乞丐身体一僵,低头看看站起来的双腿,黑着脸怒瞪江清波“你诈我。” “是啊!” “你你……你等着。” 乞丐气的掉头就走,他弯挖了两把土,突然转回身朝江清波扔来。马叔动作快挡在前面,但泥土从上方落下脏了江清波的裙角。 “你这瘪犊子,老子死你。” 乞丐见马叔发怒转身就跑,没多会消失在前方转角。马叔追了几步,懊恼跺脚,一瘸一拐走回来。 “小姐,老奴没有护好你。”马叔愧疚垂下头 “衣服脏了而已,马叔别放心上。”江清波轻松地挥挥手。 “那王八蛋乞丐别让我遇见,下次定打的他找不到北。”绿衣此时恰好下了马车,看到脏掉的裙角,眼底冒火。 “你没事了吧?”江清波打量她红彤彤的鼻子。 “奴婢没事。”绿衣盯着脏掉的裙子,面懊恼。“都是奴婢的错,不该让您下马车。” “好了好了,都是小事。”江清波低头看向裙角,心叹可惜,不能去宣王府了。“一会你去宣王府说一声,顺便把点心送给王妃。我在酒楼等你。” “好的小姐。” * “不来了?”宣王妃陈舒端茶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婢女。 “那婢女说陆三夫人在路上遇见个乞丐撒泼,还被扔了一身的泥。奴婢让人去探了探,那婢女没说谎。” “这半个月陆明洲把京城的血雨腥风,有人盯着他夫人也正常。陆三夫人真是个可怜人。”陈舒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去沏杯花茶来。” 没多会,婢女端着花茶进来。陈舒接过茶,转身走进隔壁书房。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赵逊抬起头,看到是陈舒愣了一下。“陆三夫人没来?” “她被陆明洲连累,在半路被乞丐闹了一场。这次是来不了了。”陈舒把茶杯放到赵逊面前,顺手拿走酒壶。“这段子陆三夫人怕是不会再出府。等京都平静些妾身再给她下帖子。” “陆明洲真碍事。”赵逊皱起眉。 “谁说不是呢。”陈舒眼底浮起愤恨“我们安在北大营的人都被拔,十年心血白费了。” “陆明洲太碍事。”赵逊眼底划过寒芒。 “鲁王、寿王的人也被拔了。殿下何不与其合作除掉他……”陈舒出个笑,“没了他,再没人能挡王爷的道。” 赵逊抬头与她对视,角勾起弧度。 “妃好主意!” 作者有话说: 20号上夹子,晚上十点左右更新。 致我最野的读者! 第二十七章 “小姐, 是姑爷诶。”绿衣趴在车窗边,指着马车外道。 江清波凑过去,一眼看见陆明洲。他穿着黑甲胄骑在马上, 走在囚车旁边。眼神冷厉,全身散发着寒气,时不时转头环顾四周。右手始终握着挂间的长刀。如同一只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狩猎的野兽。 男人生人勿进的样子和在家里不大一样。在家时陆明洲冷了点, 严肃了点, 其实很好说话。不像现在……男人一身的杀气, 似乎随时准备拔刀砍人。 有点吓人! 正准备放下车帘,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锐利的寒眸。江清波觉被野兽盯上一样, 后脊背的汗倒立。片刻, 那双眸子的主人若无其事移开目光。紧迫的危机才缓缓消失,江清波长出了一口气。 这男人的气势有点吓人! “走狗又开始杀人了。” “早晚会有报应。” 江清波听到旁边大爷小声地怒斥, 愣了一下。囚车里的犯人都是京北大营贪腐案涉案人员, 她亲自查的账,自觉这些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老大爷一声怒骂,让她有点懵。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她迟疑一瞬,起身下了马车, 走到那名大爷身边站定。 “囚车上的人都是贪官,您怎么还帮着犯人呀?” 头发花白的大爷回头瞥了眼江清波,凉凉开口。“走狗说的话你也信?上次那曹县县令也说是贪官, 结果被钦差查出是冤枉的。哎哟,那么好一个父母官就被这样被冤杀。杀千刀的走狗, 早晚遭报应。” 曹县县令的案子她有听过, 阿爹说内有隐情, 具体的没有明说。而且办这个案子的人是拱卫司右指挥使, 听说就因为这事被太上皇发配出京了。 百姓也不知道是谁办理案件,只能把拱卫司所有人算在里面。陆明洲实惨,江清波在心里替他点了蜡。这事解释不清,江清波摸摸鼻子,默默地上了马车。 拱卫司押送犯人的队伍走远,站在两旁的百姓四散。马车走回街道继续上路。 绿衣看江清波沉默,小声开口。 “小姐,奴婢觉得姑爷不是那样的人,他绝对不会冤杀好官。” “你怎么如此肯定?”江清波挑起眉,“我竟不知你何时对陆明洲这般信任了。” “奴婢不是信任姑爷,奴婢是信任老爷。”绿衣笑了笑。“要是姑爷真的那么差劲,老爷第一时间就跑去江南哭了,哭到让公主出面搅黄婚事。” 江清波扑哧笑出声。 “我爹听到你这样说他,肯定气得头发冒烟。” “奴婢说的是事实……” “哈哈哈……”亲爹的面子哟,没了! 江清波笑够了,抬手挥了挥。“我知道陆明洲不是那样的人。刚刚在想其他的事情。” “那就好。”绿衣拍拍脯、“奴婢就怕您对姑爷心里有疙瘩。你们又不能和离。苦的还是您自己!” “放宽心,我不会自苦。就算是我想,亲爹也不同意。”江清波角微扬。“阿爹肯定会搞死陆明洲,然后让我换个好看、听话的年轻夫君。” 绿衣:…… 小姐,你的想法很危险! 大概是过于心虚,她掀开车帘向外张望一圈,没有发现姑爷的身影,大大舒了一口气。 “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江清波被她的动作和惊恐表情逗乐了,掩笑出了声。 车壁敲击声陡然响起。马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姐,侯府下人站在前面。” “???” 江清波掀开车帘,看向挡在马车前面的两名魁梧家丁,手中拿着一木。江清波皱起眉,朝略高那位家丁招招手。 “怎么回事?” “府门被堵了。三夫人还是从后门进去安全一点,莫让那些罪官家眷冲撞了。`”家丁垂着头,恭敬回答道。 “京北大营的罪官家眷?” 江清波探出头眺望,果然看见侯府大门外跪着几十名女眷,有老有少。老的头发花白,小的还躺在襁褓之中。 “都是女眷。今儿个突然来到侯府门前,跪着说要找三少爷求情。甚至——” 江清波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垂眸看向家丁。“甚至什么?” “有几名年轻女子想要卖身给三少爷做妾,只求三少救他们的家人。” “夫君福不浅呢!” 家丁:??? 夫人你这语气是不是过于快? 此时大风呼啸,黑云凝聚在上空。眼看要变天了。江清波又看向大门前的女眷,眉梢皱起。这些人老、幼、弱。一个不好怕是要出人命。若让陆明洲政敌知道,这事铁定闹大。 京北大营的贪腐案背后牵动了很多人,陆明洲也因此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若再几条人命,那些人怕是要大作文章。江清波受到这件事背后的危机,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脑门。 “你们就让她们这样跪着?”江清波冷下脸。 “之前赶了,可她们不肯走。小的们也怕闹出人命,不敢下重手。”家丁顿了一下。“小的们禀明了二夫人,她让小的们别管。说那些人跪累了自然会离开。” 二房生怕陆明洲死不透! 江清波打量大门前的老老幼幼。眉梢皱成川字,这些人一会若是倒在武安侯府门口,还不知道要如何热闹。 此刻,陆明洲的背后不能出任何差错! “你们……算了。”江清波不大相信侯府的下人。转头看向绿衣。“你去拢十个火盆放到大门口,在她们上风口起一锅汤,越香越好。” “奴婢这就去。” “把左大夫叫过去坐镇,就守着她们。”江清波看看越发昏暗的天,“若是下雨就给她们搭个棚子。不能让她们淋到,也不能让他们冷到。” “奴婢明白。”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