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肆乖张的视线,发梢上的动作化作实,顺着脊柱向上一寸寸攀沿,人类的触碰和话让他不打了个冷战,浑身不适,蹙眉将头发收回:“我不太喜人类的触碰,”对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庾海并不惊讶。 能在这里干这种勾当,自然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本事。 “你们真的很像,”许惟知瞅着他的神情变化,脑海里浮现出当初安溪生气时青稚的脸,比起现在表情要丰富得多,不由得出声慨。 自然明白许惟知话里的他是谁,但并不想将眼前的人类和安溪联系起来。 “既然庾主任没喜的,我就带他去找厨师亲自些简单的饭菜,你们就请现在这边用餐,之后会有人带你们去休息室,下午再继续参观,”许惟知安排得行云水,本不给拒绝的机会,只递给庾海个眼神,后者二话不说地跟了上去。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花卷和纪彦辰,看着餐车里致新奇的食物下意识地咽口水。 “是有点饿了,你想吃么,”纪彦辰开口询问时已经挑好合眼缘的餐点在餐桌上坐得笔直。 “那我也吃点,”忍不住美食的惑,唐小鸭也抱着可的糕点坐在他对面,总不能看着纪彦辰吃独食,那样自己的肚子可不会。 * “有什么话非得走这么远,”庾海看出对方是有话想跟自己说才跟在后面,但已经走了快二十分钟也不见他有要停下的趋势,心里也生出许多不耐。 “快了,”许惟知倒是不介意他的态度,继续在前面领路。 又转过好几个拐角,一道很隐秘的电梯门出现在眼前,他俩一前一后地进去,里面曜黑的镜面让庾海觉到抑,便在到达许惟知按下的楼层后迫不及待地先行出去。 电梯门就对着另外道大门,许惟知出来单手撑着门,话语里是抑不住的兴奋:“来到我的王国!” 入眼便是刺目的强光,庾海下意识用手遮挡,等适应过后,从指间望去成片的圆柱培育箱。 里面凝固着各种姿势人鱼。 他们的长尾各异,无一例外地都很漂亮,神情、动作也都很鲜活,他们像只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下一秒就会灵动地冲自己腾地打招呼。 但庾海并没有知到任何的生命和灵魂,困在这里的只有这些躯体。 炫彩的鳞片和昳丽的面容,凄美诡异的场景。 “你干了什么,”庾海的呼变得急促而壮,腔也随着息起伏,额头和手臂的青筋暴起,像是他即将倾泻而出的怒意。 “哈哈哈哈,你不喜嘛,这些可都是你的同类,和他们在这边见面难道不不高兴?”许惟知明知故问,抬手轻柔覆上透明的玻璃壁,像是透过屏障抚摸着里面人鱼的脸颊。 “我问你干了什么,”庾海抬手隔空掐住许惟知的脖子,将他大力扯到跟前,力气大得指关节‘吱吱’作响。 许惟知反应很快,拽住庾海的手腕就往外拉,企图掰开条细小的隙能呼,但嘴上继续强撑着发话:“没—没做什么——这是——给—给他们最好的——归宿。” 美丽稀有却又转瞬即逝的事物,就该用这种手段留住,不应该白白仍其消逝。 “果然,人类真是残忍至极的生物,”庾海猛地收紧手指,凭许惟知单薄的力量本挣不开。 随着庾海的胳膊抬高,许惟知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全身的重量都由被掐着的脖子支撑。 很快他的挣扎就小了下去,拍打着庾海的胳膊无力地滑到身侧,眼神也开始涣散。 “不要冲动” 空灵的粝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没等庾海开始打量,正前方‘唰’得落下一块幕布,一个坐在真皮单人沙发上没面的人出现在上面,瞥见他脚边的黄后庾海瞳孔骤缩,手上瞬间卸力,许惟知直直砸向坚硬的地面。 “你把安溪怎么了,”那悉的发,绝对是安溪没错。 “呵呵,我当然不会伤害他,毕竟这可是由我亲自教导的人鱼,连名字都是我取的,”那人发出宠溺的低哑轻笑,在庾海听来不寒而栗。 “难怪这么没品味,不像是我们的作风,”庾海故作轻松地调侃,余光却死死盯着地上那抹黄。 “说起来这里这么多人鱼,也只有安溪最合我心意,可惜他还小,不懂得谁是真正为他好,”那人话里听不出惋惜,反倒像是养的动物不听话般的愠怒。 安溪,作为大海的神子,怎么可能安身于溪,唯有广袤宽阔的海,才是自由的归途。 “别扯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残杀这么多人鱼你以为能逃过海神的眼睛,”庾海周身的空气仿佛凝滞,抑而沉重,锐利凌冽的目光像是要穿透虚无的屏幕,刺向正襟危坐的那人。 “分明是你们不甘屈居于海洋,妄图攀上陆地,反倒是成我们的错了,”那人嗤笑出声,仿佛听了个荒谬的笑话。 庾海被他这反驳的话得一噎,怒极反笑:“你们人类正把自己当做陆地的主人了?” 不给对方话的机会,他继续厉声道:“明明人类这么脆弱、不堪一击,内里却藏自私、恶,残忍贪婪的灵魂。” 总是妄图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 “既然如此,你直接摧毁这个孕育罪恶的地方不就完了,”那人对他的道理不兴趣,用手指敲击着木质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下都砸在庾海心上。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