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遍布整个村子,所有村民都平等地被常禹走了灵气,这种情况下,荆小玉没理由会逃过一劫。 除非,她不是村民——她是常禹的同伙。 荆小玉面惊讶,她像是没听懂崔黎在说什么一样,奇怪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神坚定,这才慢慢收起脸上的讶异,出一个俏皮又遗憾的笑容。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我倒了呢。” 崔黎:“你想多了。” “真是无趣的男人。” 荆小玉耸耸肩,灵活地一翻胳膊,手腕顿时从崔黎手里了出来。她向后一跃,拍拍手掌,一柄长剑从她手心浮现。 “不过,这也是你的优点啦。”她握住剑柄,笑道,“要打吗?” 崔黎见状,从容结阵,两把锋利短刃随之出现在他的身侧。 “来。”他取下短刃,神不变。 那头,兄妹俩正在夺命狂奔。 二人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地在村里寻找安全的地方。然而村子的上空到处都是金线,只要有这些金线存在,就谈不上安全,兄妹俩在村子里绕来绕去,很快到了挫败。 “怎么办……”殷云看着空中的金线,脸有些苍白,“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他不想给整个队伍拖后腿,但现在这个状态却让他束手无策。 村子里到处都是金线,村民们也都倒下了。再这样下去,村民们的灵气很快就会掠夺殆尽,他们的敌人也会变得越来越强…… 一想到那样的后果,殷云就急得不行,捏着符箓的手指也不自觉收紧。就在这时,一直盯着他的殷晓突然叫了一声。 “阿云……快看!” 殷晓抬手指向他手里的符箓,殷云闻言,随即低头一看—— 被他捏在手里的符箓,此时正在闪闪发光,光芒像呼般起伏,连符纸都微微发热,奇异到令人无法忽视。 “这是……什么情况?”殷云懵了。 “贴……贴!”殷晓迫不及待地说。 殷云:“贴哪里?” “这里!”殷晓指着二人的脚下,无比认真。 “先等一下……” 殷云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拿起符箓,又仔细看了看。 符箓依然在发光,光芒越来越亮,温度也越来越高,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殷云捏紧符箓,皱着细眉,想了想,向前走出几步。 符箓的光芒随着他的走动略微暗了些许。 殷晓见状,又向左走出几步。 符箓的光芒变得更黯淡了,热度也渐渐降低。 殷云又依次试了几个方向,符箓的反应越来越弱。 最后,他又回到殷晓所在的位置,符箓重新亮起光芒,热度也再次升了起来。 “阿云……”殷晓眼巴巴盯着他,“你在……干嘛?” “我在试。”殷云思索道,“看来就是这个位置了,虽然我也不能确定……” 但这个位置对这张符箓来说,一定是特别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不对……但事已至此,只能尽力一试了! 殷云下定决心,半蹲下来,将符箓贴到地面上。 一瞬间,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符箓亮起刺目的白光,与此同时,无数金的光线从皲裂的地里了出来。 “阿云!” 殷晓连忙抓住殷云,兄妹俩紧紧抱作一团,很快,震动停止,那些刺目的光线也消失了。 兄妹俩睁开眼睛,殷云连忙看向地上的符箓。 符箓消失了,地面上只剩下一点纸灰。 殷晓抬头看着天空:“阿云……线没了!” 殷云闻声抬头,这才发现,空中那些密密麻麻的金线,居然也一同消失了。 夜空下,常禹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连接在他身上的金线瞬间消失,失去了源源不断的灵气,他如同断线的飞鸟般坠落在地,用来防身的骷髅被刀光剑芒面击散。 “看来阵枢已经被找到了。” “也被破坏了。” 黑暗中,唐峭与沈漆灯提着刀剑慢慢走近,二人的身形被月光镀上一层银光,看上去寒冷而肃杀。 “但是还没有完全解除,对吧?”唐峭道。 “当然。”沈漆灯轻笑。 常禹躺在地上,双手不断结阵,却无法阻止二人的脚步。 他越来越惊恐,结阵的双手不住颤抖,脸上的表情近乎绝望。 怎么会这样? 他已经用上了全村的灵气,依然无法打败这两个人,不仅如此,还被他们着打…… 他不是已经变得很强了吗?他不是已经得到了足够的灵气了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常禹崩溃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二人,嘶声大喊:“荆小玉,救我——!” 话音未落,两道寒光划向他的脖颈,他的眼睛睁大,头颅应声落地。 唐峭与沈漆灯对视一眼,突然提气转身,迅速赶向另一个地方。 此时,崔黎已经受伤,正捂着右腿跪倒在地。 “居然这么快就死了,看来废物就是废物,给他再多的资源也没用。”荆小玉叹气,收起手中剑,“我也要走啦。你要和我一起吗?” 崔黎皱眉,右腿出汩汩鲜血:“我不会让你走……” “真是令人心动的发言。”荆小玉羞涩地笑了一下,而后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啦,咱们道不同。其实我还喜你的。” 崔黎瞳孔微动,却没有言语。 荆小玉不再看他,而是画地为圆,低声诵咒。被她画出的这个圆突然拔地而起,节节攀高,如同一座石台般升到了空中。 崔黎面急,然而伤势严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升至半空。 “我走啦,崔黎,后会有期!” 荆小玉站在石台,对着下方的崔黎挥了挥手。 她欣然一笑,撕开传送符,正要走进传送阵,两道寒光突然划过她的身体! 鲜血瞬间涌而出,荆小玉身形不稳,抬头看向来人。 唐峭与沈漆灯紧随其后,瞬移到她的面前。 二人连放话的环节都跳过了,谁也不让谁,出手极快,眼看着又是两道寒芒袭来,荆小玉脸惨白,连忙哀声呼救:“主人!” 在她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半人高的裂,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拎起她的后领,轻轻向后一扯,将她拖进了裂里。 裂消失,唐峭与沈漆灯来不及后撤,二人同时落到石台上,刀剑相击,发出清脆的铮鸣。 “比试还没有结束,”沈漆灯眨了下眼睛,“对吧?” 唐峭回答得毫不犹豫:“对。” 说完,她一跃而起,长刀劈下,沈漆灯抬剑格挡,短短瞬息之间,二人身形仍然停在原地,兵刃接声却已响起几次。 清冷月下,刀光与剑芒冲撞、对击。剑芒浩瑰丽,刀光煞气森然,四周空气里尽是冷肃的锋芒,风声猎猎,铮鸣不绝,在缭而锋锐的光影错中,石台发出危险的晃动。 然而刀光剑影中的二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这一点。 挥砍、格挡、劈刺……这是他们第一次用兵器锋,每一次刀剑相都会发出惊人的震动,这种震动顺着刀剑反馈给他们,几乎要与腔内的心跳相互重叠。 略为可惜的是,由于脚下的石台只有方寸大小,唐峭的很多招数都施展不开,所幸,沈漆灯也是如此。 唐峭很快意识到,这样打下去,很难分出胜负。 于是她手腕一翻,作势刺向沈漆灯的眼睛。 沈漆灯抬剑一挡,剑刃遮住了他的视线,唐峭看准时机,立刻放出藤蔓。藤蔓像蛇一样袭向沈漆灯,沈漆灯挥剑砍断,唐峭随即欺身而上,将他到了石台的边缘。 一刹那,二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沈漆灯站在边缘,看着面前的唐峭。 他们距离月亮太近了。 月光下,少女的眼瞳剔透,面容皎洁,黑发像镀了一层银光,随着她的动作柔软地垂落下来。 她的额上沁出晶莹的细汗,呼略微急促,脸颊透出血,整个人散发出人的气息。 沈漆灯眼睛很亮:“你要把我推下去吗?” 唐峭微微凑近他:“这就要看你怎么选了。” 认输,她自然会退后。若是不认输,那她也不介意再进一步—— 沈漆灯一瞬不眨地看着她,眼中映出她略带笑意的脸。 他抬起空着的那只手,起唐峭的一缕发丝。 “好吧。”沈漆灯轻叹一声,“既然如此……” 话音未落,他突然猛一收手,抱住了唐峭。 唐峭微一蹙眉。 沈漆灯紧紧搂住唐峭的,将她向自己,同时松开剑柄,天宇开霁坠落下去,他伸出这只手,也抱住了唐峭。 现在他们完完全全地绑在一起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