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觉得自己嘴笨,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话。他剖不开自己的心,没办法把那些拳拳的意捧给蒋旻池看。 “我只是在想,”蒋旻池轻抚许奚的后颈安抚他,“以后你那么辛苦……”他说几个字就得停一下,不希望许奚听到他哽咽发颤的嗓音,“我很心疼。” “不会很辛苦。你说过,你也很厉害的,没有我在也会照顾好自己。所以,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辛苦。” “对不起。” “别那么说好不好。”许奚乞求道,“你别说这些。我不想听。” 蒋旻池听到许奚带着哭腔的声音,强按下难忍的苦涩,微微放开,去亲了亲他的额头。 “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许奚把目光投向暗夜中蒋旻池落寞的眼睛里,“不是吗。所有的事情,包括你在乎的,我在乎的,我们都可以解决,都能有方法解决掉。是不是?” “是。”蒋旻池点头。 “那就没关系,只要你不要有心里力,不要想,更不要觉得愧疚,我都不在乎。” 蒋旻池搂着许奚,望着他那双如受惊的兔子一样的眼睛,有好长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其实已经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给自己做心里暗示和建设了,只是最终到去承认的这一刻,还是比想象中要难了许多。 有的时候,他会放纵自己去想一想如果能好起来,自己首先会做的事情。 或许是站着给许奚一个拥抱,也或许是给他一个亲吻。 只是不管是什么,现在看来这样的幻想都不可能再实现。 “不要难过。”许奚轻轻抬起手,捧着他的脸,“别难过了。” 蒋旻池握住停留在自己耳旁的手,把它拿下来放到他们的前握住,很珍惜地一下一下摩挲他的手背。 “我知道。有你在,我不会太难过。” “那就好。你要明白,你要是不开心,我会更加不开心。” “我明白。” “没关系,”许奚一遍遍地重复,“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可以做的,就算……就算回不去也没关系。以后我就推着你往前走,我推累了就歇一会儿。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累着。我们走慢一点也可以,也会像别人一样走到终点。” “好。”蒋旻池再次把许奚搂进来,在少有的时刻,表现出了终究不那么淡定从容的模样。他把头埋到许奚的颈窝,轻声说,“那你带我走得慢一点。” “嗯。我们慢慢走。” 许奚缩进蒋旻池的怀里,紧紧搂住他,于此同时也到蒋旻池在用力把他往自己怀里按。 除此之外,他在这个依旧微凉的深夜,还受到了颈窝里一片长久的意,一直持续到很久很久之后。 第53章 两个月期限快到的时候,治疗其实只是一种形式了。 虽然医生依旧勤谨,没有懈怠,甚至每次都给他打气,让他不要放弃,但是蒋旻池知道,这只是一种垂死挣扎罢了。 他已经做好了去接受无法再好起来这个事实的准备,心里默默地计划着以后的生活,想着要怎么尽可能地去减轻许奚的负担。 那晚过后,许奚看着要比之前那段时间轻松一点,有时候主动找他说话,也会开始笑了。 他知道,许奚把他的情绪看得比自己的重。 洛杉矶已经到了夏天,只是依旧不那么热。夏天活动多,整坐城市都很热闹。 只是他们被关在白的病房里,只能远远地看一看外面人涌动的景象。 接近尾声的时候,有天医生突然来找他,说要跟他单独谈谈。 那时候许奚不在。 蒋旻池以为医生跟他谈的是一些客套话,做一些心里建设之类的,然后再下达最后的通告。 但是进门后,一屋子的医生却是单刀直入,直接帮他分析起了病情。 表面上看不清楚,但是分析报告不会骗人。 从那些数值上看,蒋旻池的身体状况算是很不错的,而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原因,他们讨论了一下,应该是当初昏了太久导致的。 “well, we’ve got one more chance here.(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听到这话的时候,蒋旻池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被拨得轻颤,有了几分复苏的迹象。 医生告诉他,他们一直保留着一种最后的,也是比较冒险,进的治疗方式。 算得上最后的孤注一掷。 每次在治疗快要失败的时候,他们都会跟病人沟通是否要最后试一试。 “but i didn’t know that before.(但我以前从没有听说过。)”蒋旻池疑惑道。 “of course, cause it’s an extra way, kind of last shot, with super high risk.(当然,因为这种方式风险极高,算是最后的孤注一掷,并不包含在常规的治疗程中。)” 这么说蒋旻池就懂了,就像剑走偏锋,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才会考虑。 蒋旻池表示可以了解,于是医生团队就给他讲了这种方式的原理,要承担的风险,和可能导致的后果。 “you have to know that nobody tried before.(你还是得知道,之前没有人尝试过这种方式。)”医生实事求是地坦诚。 按理说,都走到这一步了,应该每个人都想再试一试,可是九死一生下来,当再次面对走钢丝时,却都会退缩。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