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深看着面前的包装盒,然后又看回沉晚脸上。 “什么意思?” 体育课,又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教室,周末两天过得十分愉快的沉晚左手支脸抬眼看他:“礼物。” 他当然看得出来是礼物,但他关心的不是这个—— “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是接受,还是拒绝? 沉晚右手转着的笔一停,从他那死水一般平静的脸上读出了一丝紧张。 她微微挑眉,张口却不是回答:“林庭深,你喜我呀?” 林庭深呼一屏,他忍住要抿的冲动,一张脸像是被冰封的湖面,窥不见半点外的情绪。 “不是。”他否认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否认。 是被她这轻慢态度刺到,还是预到这份喜一经承认就可能带给他更深的挫伤……他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害怕什么,但他很清楚,至少现在他不能喜她。 “这样,”沉晚笑了一下,低头继续改错,这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份礼物而已,毕竟学习上你帮了我这么多。” 林庭深搁在腿上的手指攥紧,镜片下的墨眸幽黑如渊:“上周五放学的事,你还没有答复我。” “哦,”沉晚头也不抬地开口道,“谈恋,不可能。” 算得上的预料之中,但心里的难过郁堵却丝毫不少。 但他锐地从她的回复中抓到了一丝漏,他不确定那是不是故意留给他请他入瓮的破绽,但即便是这样,至少也比退回普通同学的关系要强得多。 那里肯定有陷阱。 但他已经没办法不往那里踩。 至少,那是她亲手挖给他的陷阱。掉进去,他是她的猎物;但止步不前,或许也就只有这样了。 “那什么可能?” 笔尖停在行间,沉晚抬头径直看进他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给、我、当、狗、呀!” 她托着脸,伸手拿笔帽顶起他下巴,凑近,笑声裹着吐息轻飘飘的,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说的是某种语。 可事实上,她说的是,“我很喜狗的哦,林庭深。” “所以,给我当狗的话,我会喜你的哦~” 林庭深喉结滚动着,咽下了某种不知名的苦涩。 笔帽顺着他脖颈滑到他校服衬衣的领口,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眼清澈又明亮,明明是温和无害的形状,却带给他一种从未体会过的迫。 “高兴的话,”她的视线落在他领口,微垂的眼睫纤长细密宛若蝶翼,“接吻,也是可以的哦~” 林庭深微微抿住,他的表情依旧淡定,但却莫名觉得渴。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很聪明地在这场对峙中保持了沉默。 一切的主动权都掌握在她手里,他只能用这种沉默的姿态来抬升自己的身价。 沉晚的目光水一样从他皮肤上淌过,明明是微凉的触,却留下了烫伤般的刺痛。 “还是说,你想,先确认一下?” 笔落到桌上转了几圈停在桌沿,他的领口被她替代自动铅笔的手指勾住,蓦地扯向她。 骤然缩近的距离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她的指尖探进他领口,点在他皮肤上轻轻摩挲:“想要主人,吻你吗?” 林庭深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突然明白了那时候容珩眼里的意情究竟是一种什么觉。 她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捕鸟人,撒了谷粒支了筐,等待他这只快要在寒冬觅食饿死的小鸟一步步走进圈套。 她知道了,他喜她的这件事。 是顺势而为地答应,还是前后矛盾地拒绝? 是维持尊严当一个和她只有同学情的人,还是放下尊严当一只被她喜的狗? 为什么二选一永远这么极端? 但似乎只有这样,才像是她。 外表和内里,截然相反的格。 如此的,让他着。 “想。”他听见了自己委下四肢趴伏在地发出了一声讨好的叫,而他格恶劣的主人正意地对他笑得双眼弯弯。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