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正义的幌子闹得这样轰轰烈烈,叫人想不知道都难,我的修为虽不如小九师弟,但师弟和人打架师兄哪有不上的道理。”六师兄摇着手里的折扇微微一笑,很是风。 七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朗声笑道:“没错,没错,正是这个道理!” 一旁的小九师弟微微一笑,手中光一闪,拿出一坛醇香的好酒。 他还是如记忆中那般沉默少言不说话,拿着那坛酒看向众人,用低沉柔和的声音说道:“此战生死未知,今夜回到师门与众位师兄在南山重聚,实在是意外之喜。” 七师兄拍了拍小九师弟的肩膀,把桌上的棋盘收了起来,一挥手桌上便出现了五个酒碗,“如今小九师弟也会喝酒了,正好正好,让我们在之前一醉方休。” 小九师弟打开酒坛的泥封,顿时酒香万里,六师兄豪情万丈,“血战之前得此佳酿,在月下与众位师弟畅饮一番,实在是一桩美事啊,我此生圆了!” 四人一狐围着石桌做成一圈,开始痛快饮酒。 小八喝着酒,心中生出一股昂豪情来,能与师兄师弟联手御敌同生共死,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此生也圆了。 他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不知不觉便醉倒了。 * 这一醉,再醒来便是一年后了。 酒劲过去,小八浑浑噩噩的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观星台上,他手里提着的那盏灯笼就放在手边,已经被血染红了。 他提着那盏被血染红的灯笼摇摇晃晃地走出观星台,碰到了一个眼生的弟子,那弟子坐在地上看星星,见他醒来便惊喜地说道:“少阁主,你终于醒了!” 小八懵懵懂懂地看着头顶上悉的夜空,不了眼睛。 “睡了一夜,醒来怎么在观星台,真是喝酒误事啊,我得回去与师兄师弟们联手抵御外敌。” 那眼生的弟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少阁主,您睡了整整一年了。” 小八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胡话骗我?” 那个面容青涩的弟子说道:“少阁主,您真的睡了一整整整一年。” 愣了好一会,小八看向手里染血的灯笼,问他:“那个剑修呢?他战胜那六个渡劫了么?他在那一战中活下来了吗?” 那个弟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八急得快要跳起来,“你点头是什么意思!你摇头又是什么意思!” 那个弟子被吓了一跳,赶紧说道:“是今年年初,他和那六个渡劫期大能同归于尽了,他出了体内的天生剑骨,与他手中的剑融为一体,一剑斩杀六个渡劫,那一道旷古绝今的剑光像寒霜一样,将整个修真界都照亮了。” “后来,他也在那道光中消失了,想必是死了。” 言灵术再一次应验,六位渡劫被斩于剑下,这一次让他言灵术应验的人又是小九师弟。 说好的同生共死,却将他们全部灌醉,当真可恨啊。 他一直活在这种憾恨之中,这年月便悄悄的过去了。 月上小雅成了补天阁阁主,他一言定生死,无数人的命运都会因他一句话而发生改变。 他余生闭口不言,唯独在补天阁编纂史书的时候让人删掉关于那绝世剑修的种种事迹,开口说了一句话。 “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四十州。” 第238章 番外1 屋子是还算雅致的小木屋,旁边是一扇圆形的窗子,用杆子半撑着,外面已经是黄昏了,昏黄的光线洒在榻上,铺在榻上的浅灰布被褥似乎刚刚被太晒过,鼻尖贴在上面能嗅到一丝暖融融的气息。 刚从雷劫中死里逃生,化为原形的狐狸在林间钻来钻去躲避敌人,结果刚钻出灌木丛,脑袋就撞到了人家的靴子上,简直就是自投罗网,是即使被雷劫劈成劫灰想起来这件事都会死灰复燃,原地跳起骂自己一万遍的愚蠢的程度。 剑修拎着他后脖颈那块皮,把他给提溜走了。 他是九之体,是绝佳的炉鼎体质,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被人捉走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翟昙被按在上,一张脸埋在上的布被褥中,脑中昏昏沉沉的。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身,他半点也挣不得,连挣扎都变得十分微弱,剑修那强悍的体魄实在令人心生绝望,翟昙的脊背贴着他的膛,剑修身上那滚烫的温度从他的脊背向四肢百骸蔓延,令他头皮发麻。 此时此刻说什么求饶的话都没什么用,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 落凤凰不如,虎落平被犬欺。 已经到了这一步,翟昙也懒得说什么废话,如今他修为跌落了好几个境界,连化神期的修士都不如了,只能任人宰割,被人按在榻上肆意玩。 罢了罢了。 翟昙头上用来扎着头发的发带不知何时被扯开,一头檀木似的乌发铺在塌上,前襟的扣子被一只滚烫的大手一颗一颗慢慢解开,翟昙闭上眼,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 ....... 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整整一夜过去了,翟昙全身漉漉的,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扯着被角,缩在塌的角落里泪水涟涟泣涕不止,万万没想到塌上这点事竟然如此磨人,叫他生不得,死不能。 剑修倚着头整理衣衫,相比翟昙的一身惨状,他看上去倒有些神清气。 他扯过被子盖在了翟昙身上,仔细掖了掖被角,将翟昙裹得严严实实,虽说是被强迫的,但此举还是令翟昙心中十分受用,心中的辱之意也微微消散了些许。 翟昙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子,即使身死道消,也绝不愿做他人炉鼎被人肆意玩取乐。 要说为什么从了这个剑修,大抵是这个剑修样貌实在太过出众,气质实在太淡然出尘,而且捉狐狸回去的路上听见他喊饿,还给他捉了一只烤了喂给他吃。 翟昙的脖子上系着捆仙锁,捆仙索的另一端被剑修握在手中,这剑修怕他不舒服,拎着他后脖颈那块皮走了一会儿后就把他抱在怀里。 狐狸一边趴在他肩膀上吃烤,一边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反复思量了几次,又看了看剑修的脸,剑修为了躲避旁人的追捕没有御剑飞行,而是如嗯一般在山林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他茶的眼睛微微垂下来看路,林间的光线撒在他的侧脸上,看的人很是心动。 甚至会让人萌生一种“跟他耍上一耍好像也不怎么吃亏”的觉。 这一路上他礼数周全,把翟昙这只狐狸照顾的很好,就连在山林间蹭的一身皮,也被他拿着梳子梳得油光水滑。 翟昙趴在上睡了长长一觉,醒来时还是觉得全身筋骨酥软,他的身更是酸软不堪,只好又跌坐在上。 这种事情确实让人很快乐,快乐过后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一连好几天下不来,吃饭喝水都要剑修喂他。 若是他的修为没有跌落到这个地步,想来也不会如此难堪。 与剑修双修有许多好处,一个是九之体,一个是天生剑骨,凑到一块便有意外之喜,无论哪方面都十分契合。 哪像现在,要想和于洲风一度还要两斤手擀药面,真是令人唏嘘啊。 翟昙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端着两斤热气腾腾的手擀药面,踹开了于洲房间的大门。 于洲正在和八师兄喝酒,八师兄从月上一族回来之后也不知怎么了,见到个师兄弟便要走上前捏捏对方的胳膊捏捏对方的腿,然后突然热泪盈眶,语还休。 翟昙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其他人可不知道,大师兄很担心小八师弟的神状态,经常有意无意找他谈心,其他师兄们也对八师兄的神状况有些担忧。 见翟昙端着两斤手擀药面过来,于洲顿时神一凛,八师兄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四十州。” “庭有紫藤树,小九师弟死之年小八师兄亲手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好端端坐在桌前陪他喝酒的小九酒师弟于洲:“?” 一旁是醉到神志模糊的八师兄,一旁是翟昙端过来的两斤手擀药面,于洲身处夹之中,可谓是前有后有虎。 翟昙坐在他身旁侧侧的看着他。 于洲喝了一口酒,刚想说他最近很有觉,今之举已非昨之不举,话到嘴边,手里突然被了一双筷子。 翟昙柔柔一笑,把面盆端到于洲嘴边。 “于洲,该吃面了。” 于洲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吃面,八师兄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看见于洲和翟昙坐在一起立刻很识相的扶着桌子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于洲慢慢吃完了两斤手擀药面,他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握住了翟昙的手。 “八师兄同我说了一些前尘往事,万万没想到我的师祖居然是合宗的大能,和我师尊是一对,我师尊扯掉了他的一块裙摆,还送给我防身。” 于洲一时间有些唏嘘:“以前还真看不出来。” “还有,前世我将你捉去与我双修,不知你......” 他正要怀歉意的往下说,翟昙突然伸出一手指抵住了于洲的嘴。 “都过去了,此时此刻只有你和我。” 于洲亲了亲翟昙的手指,此时药力上涌,他脸猛地涨红,一把抱起了翟昙向榻走去。 纱幔垂下,掩住了里面的光。 * 八师兄踉踉跄跄往外走,天际一颗星划过,一块从天而降的小陨石正正好好砸在了八师兄的后背上。 八师兄醉眼朦胧的捡起那块天降陨石,发觉这银蓝的石头意外好看,便拿着这块陨石回到了自己房间里,抱着这块陨石睡着了。 翌醒来,怀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穿着银蓝袍子的美少年。 哦,天上的星星成了他的老婆,他的言灵术再次应验了。 就是应验的方式有些千奇百怪,叫人防不胜防。 八师兄抱住了怀里的美少年,看见未来老婆长得很是貌美,于是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第239章 斗兽1 当两个维度的世界产生空间叠的时候,人类的社会秩序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摇摇坠不堪一击,过去的那种子逐渐远去,成了令人不断追忆的美梦。 很难找到确切的词汇去描述两个维度的世界发生空间叠时的景象。 于洲当时正行走在光灿烂的街道上,路过一家钢琴店时有一阵悠扬的乐声从里面传出,一对父母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买琴,扎着粉蝴蝶结的女孩坐在钢琴上弹奏着乐曲,指尖如飞舞的蝴蝶。 他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正要抬脚继续往前走,灿烂的天空瞬间黑暗了下去。 夏替,气候十分多变,于洲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实习不到一个月,还没有适应这里变化莫测的天气。 他仰起头看着天空,思考着雨滴会在何时落下来,可当他的眼睛望向天空时,整个人却猛地愣住了。 遮住天空的并不是乌云,而是一片奇异的影子,似乎是海市蜃楼飘到了天空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海市蜃楼中那奇特而壮丽的城市。 似乎有一把无形的巨大剪刀,天空被这把无形的巨大剪刀缓缓剪开,那海市蜃楼的幻影逐渐铺了整片天空,于洲看到有无数巨大的飞鸟在幻影中飞行。 那不是人类世界中的生物。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