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得一塌糊涂,黏腻的啄吻声越来越密。 沈半夏身上的汗出得更多了,头发遮盖下的颈窝里了一层。下一秒她的头发被段融往后拨,没有了什么遮挡,他的往下,颈中一块皮肤被他咬出红痕。 窗上掉了一滴雨,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数不清。大雨倾盆而下,在车窗上披了层朦胧不清的雨帘。 随着这场大雨,外面越来越冷,车里越来越热。沈半夏眼睛都快睁不开,缺氧的觉强烈,肩上出来的皮肤快没有一处地方能看了。 段融的手还在往下,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她强烈地抖了下,缩着肩膀趴在他怀里,按住他的手。 她怕得不行,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段融被她这个举动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平复了下呼,手搂住她,安抚似的在她背上拍了拍:“别怕,我不做什么。” 沈半夏早就喜他喜到走火入魔,就算他真的做什么,其实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真的要发展到这一步,她下意识地有些怕,害怕的原因里掺杂着她见不得光的身份,她一直在拿假身份欺骗他这个事实。 所以不可以。不然他以后知道真相,或许会讨厌她。 她无声地在他怀里趴了会儿,外面雨还在下,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边没有灯,黑乎乎的一片,车里也黑着,段融的心跳声就格外明显,沉稳又有力,她上瘾似的听着。 段融帮她理好裙子,手仍旧抱着她,突然问:“刚才弹的曲子谁教你的?” 并不明白他怎么要问这个问题,沈半夏想了想,说:“就自己瞎学的。” “你弹得很好,”他说:“为什么不继续学?” 有不只一个老师说过沈半夏弹琴很有天分,如果坚持下去说不定会很成功,但是家里的变故来得太快太猛,好好生活都是问题,更没有闲钱能让她学琴。 “不想学了,”她说:“没意思。” 段融没再继续就这个话题问下去。那个就快要破土而出的真相,他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沈半夏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乖巧地枕在他肩上。抬起眼睛,看到他很薄的耳垂,往下是修长直的脖颈,凌厉明显的喉结。他今天穿了西装,经过刚才一场纠,她不小心把他的领带扯了。 沈半夏怯怯地伸出手,尽量轻地把他的领带抚平,理好。 “你喜那首曲子吗?”她的声音很软很乖:“喜的话我以后再给你弹。” 段融愣了一瞬,垂眸看她,角不觉间染了笑:“行。” 两人间的关系明显变了,暧昧得太过,让沈半夏有种在跟他谈恋的错觉。但只要这么想一想,另一个声音就会响起来:你清醒一点儿,他喜的是康老爷子的外孙女沈半夏,不是骗子沈半夏。 开心的觉慢慢消失,转而被无法宣之于口的沉重代替。她从段融怀里起身,眼睛仍是垂着,看他一眼都不敢:“你把我放回去。还有,你以后不要总是这样,我们、我们最好还是保持点儿距离比较好。” 段融眯了眯眼,把她脸抬起来,让她与他对视。 “沈半夏,我们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你跟我接吻?” 沈半夏听得心狂跳,脸很烫,不好意思到极点,声音很小地说:“那是你亲我的。” “你没躲。” 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最后索豁出去地说:“那是你在勾引我,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又不是圣人,我能抵抗得了你的惑吗。” 段融愣了片刻,很快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得腔都在颤动,心情好到极点的样子。 好不容易笑够了,他摸小猫一样了沈半夏的头:“我都勾引得这么努力了,怎么还是勾引不到你?” 他低叹口气:“你怎么这么难追。” 沈半夏不说话,其实很想告诉他,她早就被他勾引到手了,从七年前就是。 车外还在下雨,车里燥热渐消,她重新觉到冷,往地上看了眼,正要弯去捡披肩,段融已经先一步拿了起来,给她围在肩上。 视线往下,落在她若隐若现的前。她穿的这条裙子完美地把她身材勾勒出来,并不是很暴,但比那些暴的衣裳更有惑。 她就像是一颗初初长成的水桃,等着人去采摘。 发觉他在看那里,沈半夏拢了拢披肩,把前光完全遮住。 段融往椅背上靠了过去,轻佻地笑了下:“还有料。” 沈半夏已经骗他太多了,不想拿这种事再来骗他,清了清嗓子说:“垫了垫而已。” 段融抬下巴看着她,她忍下羞:“没办法,不然这衣服撑不起来。” 段融又开始笑,笑得很让人不。沈半夏皱眉:“怎么,你嫌我小啊。万珂倒是大的,你去找她啊!” 话里有很酸的醋意。 之前不确定她对他有没有喜,段融利用别人试探了下她会不会吃醋。但是以后,他再也不想让她吃醋,不想让她有任何一点儿不开心。 “她有多大跟我有什么关系。”段融哄:“你有多大,我就喜多大的。” 话题也太情了点儿,沈半夏撑着他肩膀想从他腿上爬下去,不要再理他了。 段融护着她把她放回副驾驶,拉出安全带给她系上,顺势倾身在她耳朵边说:“没事儿,以后我多摸摸就大了。” “……” 怎么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眼睛 昨天下了场大雨, 一直到天明才停。沈半夏鼻子里囊囊的,喉咙也疼,头昏昏沉沉。量了体温, 烧到了38度4。 每到换季时节她就总逃不过去一场冒,还好这两天是周末,学校没课,她能在家休息。 段融在外面敲门,她从上爬起来, 找了个口罩戴上, 过去把门拉开。 看到她的那一秒,段融明显怔了下,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 沈半夏难忍地咳两声:“你帮我把早餐拿上来吧,我冒了, 怕传染给你。” 段融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被遗忘掉的一些过往卷土重来, 他嗓子里发紧, 太多情绪被他咽下去。 他把沈半夏往前拉了一把, 手心挨了挨她额头:“头疼不疼,我请医生来给你看。” “不用了, 我吃过药了。” 沈半夏嗓子里很,一直咳, 把他往外推:“你不要离我这么近,冒会传染的。” 段融把她口罩拉下来, 俯身贴住她瓣碾磨了两下。 “要传染已经传染了, 跟我下去。” 段融握住她的手,带她往楼下走。 沈半夏摸摸有些的, 慢地跟在他后面。 葛嫂不在, 早餐是他准备的, 做的全是她吃的。但她嗓子不舒服,胃口不是很好,吃了几口就了。 段融叫了私人医生过来给她开药,她吃过药回屋睡觉。 等她睡着了,段融开车去了距离附中不远的一处商业街。 几年过去,那边变化很大,之前二楼的一家琴房已经不见了,换成了绘画室。 没有人知道之前的钢琴老师去了哪里。 段融联系到这边的房主,给了对方一笔钱,对方立马殷勤地把七年前的商租户信息给了他。 段融给那边打了电话,对方是位五十多岁的女,几年前就没再继续教钢琴,很早就退了休。 她刚好在附近,没几步就过来,见到段融后认出了他:“你以前是附中的学生吧,叫段融是不是?” “您认识我?” “当然了,你在这边很有名的,”女人笑了笑:“几年前你还在附中读书的时候我见过你几次,你长得俊,好多小姑娘总喜跟着你跑。还有我教的那些学生,她们一有空就会说起你,所以我对你有印象。” 段融只问:“您还记不记得,您教的学生里有一个很喜弹幻昼那首曲子。” “幻昼?”女人仔细回忆一遍,很快想了起来:“我记得,那首曲子知道的人不多,我第一次听就是听一个小女孩弹的,所以记得比较清楚。哎呦你不知道,那女孩弹琴可有天分了,属于是老天爷喂饭吃的类型,要是能坚持下去是能弹出名堂来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突然就不弹了,还怪可惜的。” 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蒙在玻璃上浓厚的雾就要被太晒干净。 “她叫什么,您还记得吗?”段融问。 “我记得,”女人说:“她的名字有点儿奇怪,叫半夏。这名儿好像是一味中草药,我印象特别深刻。” 段融目光微不可闻地动了动,嗓子里越来越干:“半夏?” “对,是叫半夏,姓沈。” 女人后面的话一句句砸过来,每一句都掷地有声,撕开了长久以来蒙住段融眼睛的黑布。 “那女孩可怜的,我记得是她初一那年吧,她因为脸上过,总要戴个口罩。她班里那些十几岁的孩子正是淘的时候,就总喜捉她,喊她丑八怪什么的。或许是因为这些霸凌,她就变得很不说话,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练琴。她就是那个时候特别喜弹幻昼那首曲子,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喜幻昼,她说这首曲子能让人平静下来。” …… 段融十八岁的时候上高三,生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死不了就行。 见到戴口罩的那个女孩时,他刚跟人打过架,脸上破了块皮,他毫不在乎地拿酒消过毒,在上面贴了枚创可贴。 拐过一个转角,他看到了她。女孩很瘦,个子很小,连他肩膀都不到,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脸上戴了蓝的医用口罩,长长的头发扎成个马尾,留着齐刘海,眼睛很大很有神。有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生骂她丑八怪,拿石子往她身子扔,她出来的细细两条胳膊上好几处被砸出了血痕。 段融只是看她可怜,担心她会再被人欺负,短暂地在那两个月里在她身边守着,送她上下学。 她确实很不说话,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用摇头或点头与他对话,想让她说句话难如登天。 他记得她其中一次难得跟他讲话,是他转学后回来这边拿东西时,在倾盆大雨里看见她。 他把伞给她,跟她分别时她突然抬起头,圆滚滚的一双眼睛带着水光看他,破天荒地开口:“哥哥。” 她的声音很软很糯,是十一岁小女孩的声音:“你以后要好好的,每天都要过得好。” 除此外,没有了别的印象。没有人知道他曾跟这样一个小女孩有过短暂的一场情,时间一年年过去,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会提起她,他就再也没有想起过她。 原来沈半夏就是那个小女孩。 怪不得,他总是觉得她的眼睛很悉。 因为他早就见过,在七年前。 段融站在他陪沈半夏曾经走过很多次的,从学校到她家的一条街道,朦胧中似能看到小小的女孩背着书包走在他身边,偶尔她会抬起头,用一双漂亮灵气的眼睛看着他。ZGXXh.oRg |